琳琅握住她的手,“这下你更要去见他了,他说了,今晚会在那个地方等你。”
应该是他们俩的秘密基地。
“可是······”长宁鼻头红红的,像只迷失方向的小兔子。
惊洛叹气,“皇后的命令,谁敢违抗。”
琳琅想了想,“这个简单,我把衣服换给你,我再伪装成你在床上休息,反正你这些日子都萎靡不振的。”
惊洛连忙道,“不行,万一皇后来了怎么办,她最近把长宁看得很紧。”
这时候,长宁突然很有深意的瞥了惊洛一眼。
“没关系啦,我自有法子应对。”琳琅说着拉长宁去屏风后换衣裳。她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脑子一热,不能就这么看着这对苦鸳鸯受罪。
如果真的发现了,琳琅解腰带的时候还在思考,对了,那她还可以找个黑乌鸦帮忙嘛。
“琳琅,你——”长宁看着好友已经褪下外衫,只着单色中衣,小腹还未显怀,体型纤瘦。她转过头去,“不行,我不能连累你。”
穆琳琅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脱都脱了,快把你寝衣给我。”
长宁还在犹豫,琳琅直接拍她的后背,“你不想见我大哥了?”
“我想!”
“那还不快点,”琳琅朝外喊着,“春彩,公主的寝衣拿来。”
突然间,长宁上前紧紧抱住她,声音无比欢喜,“琳琅,谢谢,谢谢!”
琳琅的唇角微扬,道,“谢个屁!”
※
许是长宁的床榻太舒服,穆琳琅竟生出了几分困意来,殿内静悄悄的,她在心里盘算,长宁现在已经出了宫,快要见到她的意中人了。而她自个,王爷说过今晚不回去,其他人就很好糊弄了。
现在,只要皇后不来造访这繁夕阁,她就平平静静在这公主床榻上睡一晚也不错,除了······
“春彩,春彩。”琳琅小声唤着。
春彩赶紧上前来,她如今对琳琅更多了几分亲切感,因为这假扮公主容易,但若是被拆穿便是死罪,琳琅自己以身试法,直接断了让侍婢来替的可能。
“王妃有何吩咐?”
琳琅双手抓着被子,问她道,“我有些饿了,有没有吃的呀。”
这大概也是她有困意却没睡着的原因。
春彩点头,“桌上有桂花糕,王妃要想吃别的,奴婢去御膳房拿。”
“桂花糕就好。”她点头,长宁最近食欲不振,要是突然去御膳房取吃的,说不定会惹来皇后母亲的关心。
春彩拿了一小碟给她,琳琅侧着身,拈了一块放在嘴里,香甜软糯,十分可口,连连道好吃。
“奴婢去倒茶。”春彩见她吃得这般开心,也跟着心情放松了些,“王妃,茶凉了,奴婢去沏壶热的来。”
琳琅嗯嗯的答应,吃完后拍拍手,又平躺在床上,困意渐渐来袭。
忽然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春彩抱着茶壶跑到床前,喘着气道,“王妃,太子,太子殿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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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充
“萧承琰来做什么?”
琳琅没料到这茬,惊洛大概也没料到,她答应去看着皇后,要是她老人家往这边来了,会及时派人通传,好有个准备。谁知道,却是无人在意的太子跑这里来凑热闹。
春彩到底还算镇定,急忙让琳琅背过身躺下,遮住她的脸,“王妃别慌,不管谁来都得照样瞒住。或许,太子比皇后还好些。”
她给琳琅盖好被子时,已经听见殿内的脚步声,急忙将那碟桂花糕也塞进被子里,而后急匆匆的退到一边来。
“长宁。”
萧承琰从进这繁夕阁,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有这般骇人吗?宫女一个个瞧见他,紧缩着肩膀,头恨不得垂到地上。不过,她们也可能是担心自身的安危,长宁与母后闹僵,难保母后不会拿她们出气。
“见过太子殿下。”春彩躬身行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如常。
今日还是缩在床榻上,他叹口气,在床边坐下,伸手拍了拍那绒被,“起来与皇兄说说话。”
穆琳琅心脏怦怦直跳,现在装睡恐怕也不行,好在长宁平日性子骄纵,不理太子也是常有的,于是只轻轻动了动,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你头都埋在被子里,不闷吗?还有你这屋子里,也太暗了些。”
萧承琰说着要探身去瞧,春彩急忙跪下道,“太子殿下,公主今日心情不好,刚刚哭了一场,奴婢劝她睡下了。”
“还在哭?”萧承琰拧眉,却见春彩手里还抱个茶壶,衣襟上似乎还湿了一块,他问,“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哦,”春彩反应很快,“奴婢想问公主渴不渴,好去换些热茶来,刚巧殿下就进来了。”
“那你去吧。”萧承琰一挥手,“记得关上门。”
春彩略一迟疑,也只得领命,“是,奴婢很快回来。”
穆琳琅听着春彩的脚步声远去,殿门被关上,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安静的诡异,她霎时间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这位太子臻,她平素再怎么看他不顺眼,和他呛声,但那好歹是自己手里握着些道理,况且,还有王爷给她撑腰。
可如今,她是偷偷把这嘉朝的公主给掉了包,此等大罪,细究起来,她这颗小脑袋就不保了!
念此,穆琳琅不禁抖了抖。一时逞英雄过瘾,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她刚刚怀了孩子,还不想死啊。
萧承琰以为她冷,还很贴心把她外面的被子掖了掖,声音难得的柔和,“你整日在床上呆着,再厚的被子盖着也会冷,不如起来走几步。”
这番忠言,琳琅只从嗓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过了一会,萧承琰总算步入正题,“你的事情,母后还来训斥了我,怪我没看好你。长宁,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穆尚之?”
琳琅想,太子肯定也和皇后一样狗眼看人低,不会同意长宁和她大哥的事,但这次不管他怎么说,自己都得装聋作哑了。
没得到回答,萧承琰继续道,“穆家其实很好,除了穆琳琅有些疯疯癫癫外,其他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那个穆尚之为人古板了些,却是个忠良之才,在年轻的一辈里也算出色。如果,他家世再好些的话,皇兄会替你争取。”
穆琳琅心里哼道,还嫌弃她穆家家世不够好?
“不过,我倒真是没想到你倾心于他。”萧承琰话锋一转道,“你这种无法无天的小性子啊,皇兄还以为,你会配个恨不得将你供奉起来的男子,日日说好话将你哄得心花怒放。穆寺正看起来,不是个会哄人的。”
“好了,还是不多说他了,省得你难过。”他忽地语气低沉起来,“长宁,我们生于皇室,享得这世间最多的尊荣与富贵,唯独感情,要贫瘠些。”
琳琅本来还在紧张,一听这话,不知怎地心里还不太好受。或许这位太子再怎么讨厌,他对长宁,始终还怀着兄长的爱护吧。
“这些话皇兄无须多说,你应该都明白。”他转身又在她被子上拍了拍,“长宁,性子别太倔。”
琳琅闷着嗓子答应,忽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出来。
萧承琰轻笑,“还睡,在床上都躺出病来了不是?”
他盯着她那如墨的发丝,心头莫名一跳,却温和的问道,“晚上用过饭没有?要不要让御膳房做些甜羹来?”
琳琅心道好险,这样问了,他应该快要走了吧。
于是她揉揉鼻子,放松了些,拽紧了被角,试着学长宁的口吻回道,“不用了。”
而下一秒,穆琳琅的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因为她感觉被角的一端被人拉扯住了,萧承琰的声音冷寒如冰,
——“敢冒充公主,不想活了吗?”
※
“尚之!”
长宁挥着手,刚要从马车上往下跳,等候已久的穆尚之急忙上前扶住她。
车夫是跟着琳琅来祁王府的,他知道自家主子爱闹,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但他信任王妃。眼下他十分有眼色道,“小的在外恭候。”
“有劳。”穆尚之微微点头。
这静心湖本是安梨棠为撮合尚之与另外的姑娘,长宁曾来捣乱,后来两人心意相同时,偶尔会来此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