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接,只目光幽幽的看着她,琳琅能察觉这种眼神预示着什么,不自觉轻咳了下,“今夜,就当作我们的新婚夜?”
他忽地靠过来,几乎与她贴面,低沉道,“阿琅,你都算计好了。”
“也,也不能说算计吧,我倒真的,还挺期待就是了。”
穆琳琅弱弱的解释,萧承翊伏在她颈窝处,笑不可禁,“阿琅,你一点儿也不知敛怀心思。”
这不知是不是赞美,刚要问他,忽然低呼一声,外衣的带子已经被他解了,轻轻一褪悄然落下,又觉一阵头晕,承翊已经将她压在被褥上,细密的吻落下来。
情难自抑时,琳琅还记挂着他背后的伤,承翊含糊答无事,又不怀好意的笑笑,“夫人可以自己检查。”
穆琳琅老脸一红,不得了不得了,看来日后他的脸皮要远胜过她。
一番折腾后,琳琅在他怀里困意滔天,好似从未这么累过。萧承翊却精神饱满,眼眸发亮,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指尖又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穆琳琅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的低声道,“王爷,早些休息吧。”
他却存心要扰她,在她耳畔轻声问道,“既是要弥补,为何没穿嫁衣呢?”
“嫁衣?嫁衣只能穿一次的嘛。”她强撑着说完这句话,立刻败给了瞌睡虫。
天儿微微有了亮色,承翊还是没法入睡,他拥着怀里的姑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她说,他想告诉她,从来没有别人。自从多年前的雪季,她一袭红袍闯进了他晦涩暗淡的生命里,带来片刻的温暖和光明,他便紧攥着不肯放下。
再次见到,便是十年之后,她十五岁。
太后寿辰,请了一些官家儿女来宫内相伴。那日落了微雨。他与皇兄一同前往,在路上遇到她与顾玄龄。她神情懒懒的,似乎并无多大兴趣。
顾玄龄替她撑伞,他们一齐过来行礼,他随意的一瞥,刹那间便认出了她,耳垂上的红痣,还有,她的那双眼睛,依旧那么美。
他如同魔怔了,喃喃的问皇兄他们的身份,皇兄告诉他:“那是顾学士的二公子顾玄龄,他旁边那位姑娘,是穆将军的二小姐穆琳琅。”
穆琳琅,琳琅。
他强忍着内心的喜悦,隐藏情绪来说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无论内心多么波涛汹涌,外人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而她显然不擅长这个。
宴席开始没多久,她便坐不住了,不住的向外看,她身边那个顾玄龄不断提醒她安坐。
终于,她寻到一个机会,悄悄溜了出去。他也很快跟上。
在游廊看到她的身影,她背对着他,似乎在和谁说话,但那里确实一个人也没有。
转身看到他时,她满脸的笑容立刻变得收敛起来,接着不太熟练的行了礼,“祁王爷。”
她一点儿也不记得他了。
他满心苦涩,才意识到他们之间从未熟悉过,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想过无数个再见到她时的开场白,肯定是要追问她为何食言,但语气不能太严厉。这不是指责,他只是想知道原因。
而事实是,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她身边那个守护者顾玄龄出现了,“琳琅,你怎么又乱跑?太后刚刚问起你呢。”
接着直径牵起她的手,再亲昵不过的语气和举动。
“祁王爷。”顾玄龄恭敬有礼,“琳琅没有打扰到您吧。”
那之后不久他才知道,这二人已经定了亲。顾玄龄对她呵护有加,实在称职不过。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怀着希望,没有任何期待的爱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的俩小只圆房了。
画个重点,琳琅说的:“嫁衣只能穿一次”,先记下,日后要考
再来,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朝各位小可爱要个收嘻嘻
☆、可怖
穆琳琅实在喜欢这样的日子。
喜欢的人就在跟前,每日都能见到。她渐渐到观察承翊都喜欢做些什么,除了每日的练功,便是下棋品茶,阅书弹琴。
他喜静,全然不像自己那般爱玩闹腾。而从前她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但现在只要身边有他,光是静坐,也不觉得无聊。他看的文章艰涩难懂,她便去找那些有趣浅薄的小人书来,抑或作画相陪。他的琴音沁人心脾,待他一曲奏完,她也要凑上去奉上扰人耳朵的杂音,直磨到他肯教自己为止。他与逐星对弈时,她在一旁观摩,渐渐看出些门道来,便时不时说些肺腑之言,“逐星,你又要输喽。”
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在府上,琳琅听从似玉的建议开始学习管家之道,许是真的有几分小聪明,她很快发现这其中的弯绕并无那么难懂,甚至还有几分有趣。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拥有了另一个家,全新的家,成为了他的妻,成为这座宅子的女主人。许多事许多麻烦需要她自己解决,自己面对,她再不能躲在双亲、长姐和大哥的背后,只靠撒娇赖皮便能安然躲过。
但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
这样的安心忙碌中,她猛然想起,自己好久没见到阿袖了。而除了身上这个爱吃瓜的点点,她也没见到其它任何妖怪。大概也是因为,这一个月来,自己都闭门未出。
这日,萧承翊照例早起,逐星服侍他穿好外衣,而穆琳琅也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王爷这么早出门?”
“你怎么起了?”承翊在床边坐下,每次他出门时她都在酣睡呢,“我吵到你了?”
琳琅摇摇头,“今日是冬儿的满月酒,我想早些过去帮忙。”她又道,“一个月没见,那小家伙肯定更可爱了,王爷也过来瞧瞧吗?”
“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琳琅瞧他神色有些疲倦,显然是睡眠不足。最近明安城内出了个大案子,大理寺久久未查明真凶,前几日玄帝震怒,训斥了一些涉案官员后,太子奉命接手,限他两月之期,一定要给出个结果来。
琳琅的大哥也受到了训斥,罚了三月俸银,他那样的查案狂魔都没头绪,看来的确棘手。
承翊虽没有向她透露案件内容,但琳琅多少也听说了些,不禁喃喃道,“一夜间被灭门,那可是三十多条人命······”
“阿琅。”承翊还是以为她胆小,害怕说起这些她晚上会噩梦,于是赶忙阻止,“你莫要想这些。”
琳琅忍不住道,“可最近好些人都在议论,就是听起来没一个靠谱的。王爷你说,这户人家到底是结下多大的仇怨,才会遭受这么残忍的报复。”其实,她之前也考虑过是不是妖怪所为,但据她的经验,这妖怪除非是新来的没听过妖神的大名,不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直接等着阿袖去抓了。
承翊伸手堵了一下她的嘴,随后放开,“我会查清楚的。”
琳琅不再逗他,想起母亲时常对父亲说的话,接着奉上一个老成持重的表情,“王爷只管去吧,家里有我呢。”
承翊的笑容愈发温暖,拍了拍她的手,也十分应景道,“嗯,有夫人在,为夫什么都无需担心。”
还是琳琅绷不住,直接笑倒在床上。
顾府已经在热火朝天的准备了,下人来来往往十分忙碌。可爱的冬儿已经长成胖乎乎的白糯团子,琳琅一进门就抱着不放,逗得他朝自己笑了一下,只觉得整颗心都要化了。
这一月她是得了母亲的嘱咐,说长姐刚刚生下孩子,正是和顾连诀夫妻缓和的好时机,要琳琅先莫去上门打扰。人家平素的姐妹走动算不得什么,母亲实在太了解琳琅的性子,怕她好心办坏事。
不过今日见到这宝贝,她说什么也不能隔那么久才来看看了。
穆寒倾看着桌案上老高的一堆衣裳,无奈道,“你买这许多做什么,小孩子长得快,怕是好多都浪费了。”
琳琅自个的衣裳都是裁缝上门来量,这些是她亲自去挑的,大哥既然已经送了长命锁,小孩子这么小也挂不了那些配饰,索性先买些实在的。
抱着冬儿坐下,轻轻晃着双腿,又朝那些衣裳努努嘴,“唔,最上面那件红色坎肩,是安嚒嚒做的,也是她老人家一番心意。”
穆寒倾的手放在那柔软的料子里摸了摸,笑道,“那真要替我谢谢她,这次她可有来?”
琳琅摇摇头,“没有,不过她喜欢孩子,下次我带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