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朋友了,那些个规矩就不用守了嘛。”
他不知道,她曾经也看过无数次他的背影,快速的消失,一次也没有回头。
“可是臣······”
“好了不说这个了,”长宁低声道,“我其实知道春彩把银叶子藏在哪儿了,我们去找好不好?”
穆尚之摇头苦笑,“公主,您这是作弊啊。”
“没办法,都是为了你啊。”长宁像个小老太婆似的感叹。
穆尚之顿住。
长宁走到他前面,抬头看他,“繁夕阁最大的宝贝就在你面前,等你拿了银叶子,本公主,可不好出尔反尔啊。”
游戏最后的结果是:
穆琳琅欢欢喜喜的拿着银叶子在长宁眼前晃:“公主公主,我找到了,没想到春彩居然把这银叶子藏在亭子上面,幸亏王爷眼尖,我轻功又好,这才拿到了。”
长宁还在发愣,琳琅又摇了几下,“公主,还作数不?”
“当,当然作数,你什么时候进宫,东西随你挑。”
琳琅笑得合不拢嘴,对承翊道,“王爷,锦盒是你发现的,按道理我们应该一人一半,但女孩家的首饰,你应该没什么兴趣吧。”
承翊很想敲她,于是不解风情道:“那倒不一定,你挑个好看的,我们一人一半。”
太子臻中途退场,拽着惊洛回宫喝药去了。
就是这俩人打断了穆尚之接下来要说的话,长宁在心里一遍遍回想尚之那时的表现,说不上欢喜,也说不上厌烦和惊愕,他似乎朝自己走了一步,他似乎要抬起手,似乎要低下头······可他到底,想说的是什么呢?
睿王回府之后,发现随手拿着的折扇落在了祁王府,谈不上什么名贵,只是带在身边习惯了。
途更替他取回,扇子没找着,却看见祁王妃带着身边的两个丫头,偷偷摸摸溜出府,去了后山。
鬼使神差的,他跟了上去。
祁王妃在后山埋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自个主子赠她之物,她一手拿着铁锹,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位不知姓名的姑娘啊,你走得实在冤枉可怜,要是心里有怨有气,赶紧去找那个变态睿王,都是他害得你早早归西,你记得千万别找错了人啊······”
途更听着,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琳琅立马警惕道,“谁?谁在那儿!”
别说,这乌漆墨黑的小树林,突然的低笑还是挺瘆人的,特别她们还是在办这种事的时候,不等这如珠拿夜灯去照,途更随即现身道,“见过祁王妃。”
琳琅认出他是跟在睿王身边的侍卫,心中更是警惕,“睿王派你来的?”
“王妃别误会,是我家主子落了一把折扇,属下私自来替他寻回去。扇子没寻到,但看到了王妃,心生好奇便跟了上来。”
挡在琳琅前面的似玉慢慢退到一边去,如珠似乎没看出这人有什么危险,还对他道,“今日宴席已经散了,若是宾客有什么丢失之物,也会另收起来,明日请我家王妃看过,自会还回去。”
途更拱手,“那便有劳祁王妃了。”他顿了顿又道,“其实,那并非真的头骨。”
“啊?”琳琅被骗了好几回,脑袋都晕了,这下子丢了手中的铁锹,“到底是不是真的?那睿王总不至于还编个故事来骗我吧。”
不对,依睿王那脑子也不是没可能。
途更道,“这个头骨确实如睿王所说是手工艺品,是睿王交代属下在夜市买来的。让祁王妃受惊了。”
琳琅松口气,“不是真的便好。”又打量了眼前这位眉眼冷淡的侍卫,“不过,你看起来倒和你家王爷不太一样。”
途更怔了怔,随即拱手道,“头骨虽是假的,但睿王所说的故事却是真———那名舞姬的死,是属下亲自下的毒。属下和睿王,是同一类人。”
琳琅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作势退下,“今夜实在唐突,还请祁王妃莫要怪罪,睿王的折扇,便有劳王妃遣人送回了。”
如珠和似玉对这位侍卫的话都有些懵,似玉蹙眉看向若有所思的琳琅,“小姐,这睿王殿下,实在是——”
琳琅知晓她要说睿王脑子抽抽,心机深沉之类的,一摆手道,“别担心,我能应付。好了,这头骨虽不是真的,但埋也埋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如珠傻傻的又往那填好的坑上又添了一铲子土,才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惊洛有些怪,长宁很可爱,琳琅嘛,迟钝迟钝,又有该死的胜负欲,其他几位男子嘛,随便看看就好了
☆、挑拨
穆琳琅回到床上时,只觉得腰酸背痛,忽地看到桌案长跪着一个白色身影,路深被长发遮住的半张脸转过来时,琳琅暗地倒吸一口凉气,幸好没从床上滚下来,几日不见,便不太习惯了。
腰间再酸,此刻也只能强撑着下地,“你来了啊。”
路深沉静的开口,“穆二小姐要打听的兰花妖,我打听到了。”
她霎时间来了精神,连酸痛也减轻了几分,“真的?她在上官家有何目的,不是要害人吧。”
“并不是。”她轻轻摇头,“不过,是想成为上官小姐罢了。”
呃,这似乎不比害人好到哪里去,况且这种办法······琳琅怒道,“这兰花妖疯了不成?”
她赶紧起身,去换上夜行的装备。
路深却十分淡定,“她并不是要上官小姐的性命,只是取代她,且这法子耗时耗神,是个蠢办法。”
琳琅急急忙忙脱衣服,“就是蠢办法也得阻止,要是让别人取代我,那还不如杀了我更痛快。”
上官舆曾是她一段时间内最好的朋友,所以对上官家她还是有几分熟悉的。夜深时分,上官府的门禁没那么严,她很快找到了上官舆的住处,翻到屋顶上,刚揭了一片瓦向下看,又猛然挪开视线。
来得不巧,上官舆和她的夫君,正在床榻上行那云雨之事,状况有些激烈,女子的娇喘透过屋顶直接冲进穆琳琅的耳朵,她赶紧飞到另一个屋顶呆着,六根清净。
摘下蒙面喘气,忽见阿袖在一旁的树枝桠上站定,笑盈盈的看她,一会儿又飘然落在她旁边坐着。
夜风正凉,穆琳琅吸了几口寒气,低声道,“你怎地过来了?”
阿袖笑:“本想去你处讨杯茶喝,遇到一个小妖在你房内,说你来了上官府。记得你与我说过这个兰花妖,是我的失职,便跟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琳琅轻咳了声:“等,等会儿,现在不太方便。”
阿袖点头,却没多问,“不过那个半面妖,你不要与她太过亲近。”
“她怎么了?不是你让她来找我聊天的?”
阿袖脸上有几分狐疑:“但愿是我多想,妖也会伪装,这本事并不比你们人类差。”
坐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琳琅再次揭瓦去看,床榻上两人相拥而眠,酣然睡去,那兰花妖也忒不要脸,还睡在两人跟前,只手还抱着上官舆的夫君。
阿袖双手抱着,低笑:“让我瞧瞧你与镇妖鞭处的怎样?”
琳琅正答应,那兰花妖突然感应到什么,从上官舆身上逃走,飞到屋顶处,琳琅刚好召出黄金,冷眼看向她,“我说你这妖怪,人家夫妻间的这种事你也要插手,还要脸不要?”
兰花妖看到阿袖,自知逃不过,索性也不怕,“你懂什么?若我做了上官舆,必定会对她的夫君更好。”
琳琅呸的一声,“你也知那是人家的夫君,说这话半分廉耻都没有,真是丢你们妖怪的脸。”
兰花妖怒目相对,穆琳琅一早甩出手中的黄金,鞭子如急速的闪电朝她涌去,尽数缠在她身上,琳琅握着鞭首再一用力,兰花妖瞬间跌倒在屋瓦上。
那妖怪表情痛苦,挣扎了几下,堪堪对琳琅开口,“穆琳琅,你自以为在仗义行事。可我认识林深,远在上官舆之前,凭什么他们倒成了一对!人妖殊途的老观念,你竟也照办?”
琳琅哼了一声,“殊不殊途的我不知道,感情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儿,不碍着旁人怎样都好。可只怕你是一厢情愿吧,你认识那林深多年,他可曾见过你真容?你等不到化为人形的那日,便想占了上官舆的身子,真是无耻。”
琳琅制住了她,又转向阿袖,“我倒是想起个问题,我用这鞭子镇住了妖怪,接下来该怎么办,不会一直这样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