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洲就笑了,勾起的嘴角带了几分痞意,“我没女朋友还不是因为她不好追,没看到吗,漂亮得跟个仙女似的。”
“那女生……还是高中生吧。”卷发女生想到南知意的校服语气有点犹豫了。
“我就喜欢高中生。”沈西洲说完,留下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
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却是个……变态。
出了门的沈西洲看见小姑娘靠在小电摩托旁边等着,松了一口气。
他怕她走了。
小姑娘已经把头盔扣好了,就剩双大眼睛亮晶晶地往外看。
确实挺显小的。
到了地方,小债主摘了头盔往他怀里一扔,连再见都没说就往楼道里钻,头发因为带了头盔,乱乱地散开,像只炸了毛的猫。
沈西洲伸手把头盔挂在把手上,感觉到什么东西轻轻地落在腿上。
楼道外的廊灯并不明亮。
沈西洲按亮了手机的屏幕,借着泛白的光看过去。
一颗硬糖大小的毛茸茸的浅咖色小球,被一根棕色的皮筋串着。
是她的发圈。
☆、三十块钱
《小债主她挺嚣张》
觉总睡不醒/文
回家路上,沈西洲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语调慵懒,“你今天来过了?”
沈西洲车停在路边,长腿在路面撑着,“嗯。”
“来找人?”上扬的尾音带了点打探八卦的愉悦。
“你这不是都知道了么。”沈西洲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金属质地的火机在手里把玩了两下,嚓地点着。
“那小孩是你女朋友?”
“还不是。”
“那看来以后得是了。”电话里低声笑了下,“劳烦你问问她,我们餐厅味道怎么样。”
沈西洲想了想聊天记录里的形容词,“不好吃”“破餐厅开在民宅里”。
嘴角上扬,“还行。”
\"小孩年纪不大,嘴够刁的啊。”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小叔。”沈西洲说。
“她好像和家里关系不大好。”
“你开餐厅就是为了操心别人家事么?”
“不是。”那边也不生气,缓缓道:“下回不找人的时候进来坐坐?”
沈西洲吐了最后一口烟,指尖冻得有些发凉。
他说:“好,挂了。”
然后按了侧翼,终止了通话。
“嘟嘟嘟……”
被挂断电话的时候,陈宴存在餐厅阁楼,歪在榻榻米上,左手枕着茶座上的蒲团,右手把手机锁好,随意地丢在一旁,伸手去摸早就过来蹭他下巴的黑猫。
说是小叔,陈晏存实际上只比沈西洲大了七岁。
\"沈书冉家的小孩?\"腰肢柔软的女人走过来,黑猫就跳开了。
女人靠在他怀里,乌黑的卷发散在他的手边,“你好像喜欢他多过陈予呢。”
伸手去戳他脸上的酒窝。
“这么明显么。”陈晏存笑,酒窝更深,“我哥当年是要娶沈书冉的。”
“家里不让?”她指尖一路向下划过他的喉结,“是不是做你家儿子,谈自由恋爱都不许?”
手腕被陈晏存抓住,她以为他要发火,刚想开口解释,话就被堵在嘴里。
吻逐渐加深,在失控之前,陈晏存离开她的唇,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所以我,早就不做陈家的儿子了,七草。”
*
南知意这几天忙,很忙,非常忙。
在这一次考试完事之后,她很明确地认识到了她的同桌,沈西洲同学,和她之前先进带后进的所有类型都不一样。
如果说这十多年的学习的过程是ABCDEFG,之前的补习对象大概南知意只用说因为E所以F因为F所以G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而沈西洲从D到E这个阶段就开始出错,有些甚至还是高一的知识点。
所以南知意同学一面以自己也正好重新梳理一遍为借口一边整理了理科三科外加数学的知识点给他,每天抽空出来弄一两个小时,全部略写,就算这样也弄了十多天不到两周。
再加上她自己又要刷题,季江茹也给她寄过来很多附中今年的卷子,全是从她以前班主任那要的,人都瘦了一小圈。
附中和实验都是好学校,只不过附中属于刻苦学霸们的修罗场,题更变态一点。
实验则是什么神仙都有,搞竞赛的走单招的,特长过硬的直接出国的,出的题就只是难度偏高一点,还不至于变态。
所以当南知意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公式的时候,看着一本笔记,她觉得自己可太伟大了。
理由在【自己需要重新复习一遍】和【专门为沈西洲定制笔记】之间,南知意选择了前者。
不然不就得承认,自己是沉迷他的男色才会做这种事?
早上上学的时候,南知意来的比平时都早了那么一点。
那本笔记被她拿出来,又掩耳盗铃地压在里书桌上放着的几本教材下头。
她拍了拍郑繁星,“星星。”
郑繁星转过来,自从林涵搬去讲台旁边坐了,小姑娘总显得形单影只的, “怎么了?”
“沈西洲,”南知意压低了声音,“为什么没有女生追他?”
她觉得她同桌长得挺好,脾气至少看着还行,平时也没什么怪癖,就是不太爱学习,贴吧里校草校草的叫,怎么都没女生追的。
情书也没收过一封。
也可能是现在不流行那个了?
南知意不知道。
“怎么没有呀……高一高二的时候可太多了,”郑繁星特地伸长了脖子往后门看,生怕沈西洲突然进来,“今年年初,高二元旦晚会上还有女生当众唱了首情歌 ,说唱给沈西洲。”
“然后呢?”南知意有点好奇,眼睫颤了颤,“他什么反应啊?”
“那……”南知意眼睫颤了颤,“他什么反应啊?”
“他连晚会都没来。”郑繁星回想了一下,“那个女生知道以后哭了好久呢。”
“好像是有点惨。”南知意撇撇嘴。
“高三以后大家都收心了吧,而且又没见他谈恋爱,就算喜欢他也都变暗恋了吧。”
郑繁星本来已经转过去一半了,突然又回过头来,眨眨眼,“南知意,你真不觉得他,只对你很好吗。”
“啊?”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当事人推门进来了,用脚把椅子勾出来,脱了外套坐下,又把一瓶温热的豆浆拧了,放到南知意桌上。
熟悉的、干净的味儿,分不出来是洗衣液还是什么,很特别。
像是在冬天早晨拆开一本刚邮寄来的新书,纸张和墨水混合的味道。
郑繁星看了看后面桌上的豆浆,又看了看后桌本人,作出一副恨其不争的表情,“真不觉得?”然后叹着气,回头写习题去了。
沈西洲侧过头来看,南知意心怀鬼胎,总觉得他那个眼神好像是在问。
-觉得什么?
南知意觉得嘴唇有点发干,不自觉地舔了舔,心里有点慌,“您能别对我们女生之间的话题那么感兴趣么?”
空气好像静止了两三秒钟,沈西洲声线倦懒,带着没怎么睡醒的鼻音,“什么话题,我没听清。”
南知意:“……那你用一副求知的眼神,盯着我看干什么?!”
沈西洲:“提醒你吃早餐。”
她最近瘦了很多。
南知意缓了两秒,把自己从尴尬的大网里捞出来,故作淡定地拿起豆浆,吨吨吨喝了半瓶。
耳根有点发烫。
她没谈过恋爱,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到她那就都是三个步骤,接受、思考、解决。
包括那些追过她的男生,接受他们的告白,思考怎么处理,然后拒绝掉。
现在有点不一样,想到郑繁星那个问题,她是觉得沈西洲对她有那么一点不同。
或者很大的不同。
但是他不说,所以她不能够确定。
南知意深呼吸,从一摞书底下抽出来那本黄色外壳的活页线圈笔记。
挂着一脸不自然的冷漠,往沈西洲那边推了推。
“我把理科能用到的知识点还有公式都整理出来了。侧面贴了标签,数学的是蓝色,物理是粉色,化学……算了,你自己看就好了。”
虽然已经尽量在缩减内容了,但四科的知识点合在一起,看起来还是相当厚实一沓,每一页都写的很密。
沈西洲对这个黄壳的笔记有印象,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小债主同桌只要一有空就要在上面抄抄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