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根绳子离郁芷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一把扯过,反手就勒住了那人的脖子。
五分钟后。
地面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男子。
他们还未从先前的震惊中走出来,纷纷呆愣的望着天空,久久发不出一言。
甚至连呼痛与求救,都不知道被忘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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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惟单手撑在车窗上,姿态惬意地倚在了驾驶位上,时不时地往那大门处的方向看上一眼。
他再一次划开了手机,确定没有她发来的的信息时,不慌不忙地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雾茫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时惟蹙着眉摁熄了烟头,反应极快的下车走到她的面前。
也是在这时,他才看到了她的发丝与衣衫都凌乱无比,甚至每处都布上了一层褐黄色的灰尘。
“芷芷,有没有哪里疼?”时惟压下心底的暴戾,温柔的抚着她的脸。
目光则是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生怕她会受伤。
郁芷扯着他的衣袖,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声音如蚊嘤一般:“没力气了。”
若不是意志力支撑着她,恐怕这会儿就已经倒在了草丛堆里了。
时惟连忙将人横抱起来带回车上,他刚把安全带给她系好,一离开她整个人就开始往下滑了,就连坐都没办法坐直。
“芷芷,我带你去后排躺——”时惟帮她解开安全带,一抬眸却硬生生的说不出半个字了。
郁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过去了,那张小脸上半点血色也无,如同被人折断根支的花朵一般。
时惟轻拍了拍她的脸,手指不受控的抖了抖:“芷芷不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将她放在了后排座,一边拨通了电话,一边狂踩着油门,每往前开一段路就会回头看上一眼,确定她没有摔下去的时候才微松了一口气。
时惟把车开进了市中心的一所医院,他抱着郁芷刚下车,便有几名医生护士带着一张便捷救护床迎了过来。
“不必。”时惟扫了那床一眼,依旧抱着郁芷不肯撒手。
医生拿他没办法,也只好先带着人上了三口楼的vip病房。
他先是检查了一番郁芷的瞳孔后,又带上了听诊器准备放到她心脏的位置听听她的心跳。
可那器械还没落下,他的手便被人给拍开了,时惟掀了掀眼皮,睨了他一眼:“你不会把脉?”
医生:“......”
片刻的怔愣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放在了郁芷的腕部。
“脉搏没有问题,她应该是服用了某些药物才导致的昏迷。”医生对着身后的护士招了招手:“先抽血化验一下。”
时惟微垂着眸,浓密的睫羽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多久出结果?”
“最快半个小时。”
时惟应了一声,待护士抽完血与医生离开了,他握住了郁芷的手,如羽毛般轻柔的在她的额间落下了一吻。
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眉眼中带着缱绻的温柔,仿佛怎么都不会腻一般。
不多时,陈材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近了病房中:“老板,您要的东西。”
时惟将电脑打开放在双膝处,身子微往后仰,单手撑着下巴神情认真地看着里头的画面。
这是他让陈材在银恒名邸调来的,其中不仅包含了郁家门口的监控,还有从她家到小区门口的那一整条道路的画面。
“这里的监控怎么回事?”时惟指着电脑,侧头问他。
他亲眼看见郁芷从郁家出来,可那段道路上却没有她的身影,一直保持着原本的画面不动。
“我问过了,负责人说他们的监控今天出了问题。”
“呵,真会挑时间。”时惟嗤笑一声,把监控直接转到了正门的位置。
待画面中的郁芷被他带走了以后,他调低了倍数,仔仔细细的瞧着,不放过从里头出来的每一个人。
许是那几人太过自信,在开着一辆面包车出小区门的时候,都未曾做过任何遮掩,甚至带着丝大摇大摆的意味。
时惟按下暂停键:“把这辆车里的人全抓起来。”
他们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并且那辆明晃晃的略有些破旧的银色面包车也把他们出卖了个彻底。
强烈的直觉也让时惟十分断定,今晚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
陈材点点头,有些犹豫的开口:“老板,万一不是他们那咋办啊?”
“先抓起来问了再说。”时惟此刻已经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愿放过一个的想法了。
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材也只有照做,他挠了挠后脑勺,连忙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一刻也不敢耽误,亲自带着些兄弟们去抓人了。
第67章 供出指使人
半个小时后,医生带着一份检验报告走进了病房内:“郁小姐的血液里检测到催眠药的成分,庆幸的是她食用不多,六个小时后就能醒来。”
时惟攥紧了报告单,眼里汹涌黑沉,仿若一头凶兽深埋在他的眼底:“这个药,对身体有副作用么?”
他声线低哑如常,让人猜不透饱含在其的情绪。
“少量食用不会,等她醒来我会安排她再做一次全身检查,不过......”
“说。”
医生严肃道:“这药在国内是违禁品,我建议您还是交给警方调查一下。”
时惟轻‘嗯’了一声,神色不明:“你先出去。”
他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手中的报告单,斟酌了片刻,还是听取了医生的建议,给许临川打了一个电话。
“芷芷。”时惟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的位置,他微垂着眸低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一个都不会。”
许临川不一会儿便赶到了医院,与他同行的还有靳云知。
两人站在病床前看着那个脸色苍白且毫无血色,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少女,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许临川坐在椅凳上,目光扫过那张单子最后一排的字体时,大骂了一声:“这也太恶毒了,居然对一个小姑娘用这种药!”
旁人不清楚的,或许就会以为这不过是一种催眠,让人沉睡的东西。
但许临川却见识过太多罪犯用这种东西残害女性的案件了。
时惟抬眸直视着对方,喉咙有些干涩:“不是催眠药么?”
尽管他先前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许临川眉头紧皱:“许多采用这种药物的罪犯,要么是为了被害人的肾,要么......是为了身。”
闻言,时惟忽地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诡谲,莫名的让人不寒而栗。
“惟哥,你......”靳云知见他的反应不对劲,有些慌乱。
许临川亦是,不过他的目光却始终放在了时惟与郁芷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面。
结合之前的种种,他的灵光一闪,仿佛明白了什么。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隐隐还带着一丝压抑的氛围,三人各坐一方谁都没有再开口。
直至一阵手机铃响,才打破了这略微怪异的气氛。
时惟接起电话,在听见陈材已经将人抓到的时候,连忙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他侧眸看着靳云知:“帮我好好照顾她,我一会就回来。”
话末,他便带着许临川一起快步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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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废弃仓库。
几十个身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男,井然有序地站在大门的位置。
在一辆黑色的宾利停靠下来的那刻,他们默契十足的低下头去。
站在最前面的陈材连忙迎了上去:“老板,您要的人在里面。”
“嗯。”时惟迈开了修长的双腿,无视掉两旁的西装男,从他们的中间走了过去。
阴暗空荡的仓库里只有一颗昏暗的灯泡悬挂在顶端的铁钩上。
每当有一丝微弱的动静都会发出一阵阵回响,气氛莫名地可怖。
跪在地上的六个男人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嘴部也被贴上了胶带,只能让其发出呜咽的声音。
时惟在他们面前停下,给陈材递了个眼神,那其中一人脸上的胶带以及身上的绳索便被解开了。
他睥睨着那人,语气冰冷:“谁指使你的?”
“我说了,我都说了!”刀疤男的额间沁了一层薄汗,他指着靠在柱子旁的那个人:“是他,都是他让我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