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即使是不雅地翻墙离开,墨桐也没有再说什么来。
若是之前,柳柳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但是这次,只有深深的郁闷。
这厢,闹崩了的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那厢,看着被窝里突然出现的熟悉身影,小五也是惊愕的。
“夭夭,你想要看些什么?要做新衣服吗?”
人来攘往的街道上,顾深陪在应夭夭身旁,帮她挡过不小心冲撞过来的小孩或行人。
“不用。”应夭夭摇摇头,率先走在前面。
其实,应夭夭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自己出来,只单单因为顾深想要拉自己出来罢了。
街上的繁闹一丝也未能进她的心,相反,路旁的花朵,让应夭夭心情安静了许多。
太吵了。
而在这吵闹声里,一道熟悉的声音一下子进了应夭夭的耳朵里。
“各位,这真不是我的女人,我没招惹过她。”
“误会,我就这么正常的走,她突然撞上来,怎么就赖上我了呢?”
“……”
至于其他的人声,则多是谴责。
“噫,这小伙子看上去文文雅雅的,竟然能做出如此不雅之事?”
“啧啧,好生俊俏的公子,实在是看不出啊看不出……”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负心汉!”
“对,负心汉!”
“……”
挤开人群,应夭夭一眼便看到了被挤在人群里的顾凉。
而顾凉也一眼看到了她。
只是,那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让应夭夭不禁皱起了眉。
不过,应夭夭倒是对顾凉的真实面容有些意外。
原以为,戴了面具,必定是面目极丑陋之人。没有想到,竟是如斯俊美。
倒是,看到顾凉那一双熟悉的眼眸,应夭夭不禁沉思起来。
似乎在哪里见过?转念一想,这眼睛的主人,似乎就在自己身后,不禁转过身来。
而身后,顾深皱着眉看着被众人扭在人群里的顾凉。
而顾凉,目前显然陷入了一场纠纷中。
他身旁有一女子,红衣,手持一枝红色海棠,面上覆一面红纱,整个人,透着股娇艳妩媚的美来。
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如浅色琥珀,此时含着一汪眼泪,尤为的楚楚可怜,潋滟含情。
而根据周围人的话,也很明显能拼凑出故事大概来。
无非是富家纨绔子弟夜间出入春花梦之类的烟花场所,流连花丛,温言软语,惹得女子情根深种。
只是,待得女子动心了,这家伙又摆出一副负心薄情的一张脸,不愿负情。
可真是!渣的“一表人才”。
应夭夭有些犹疑地看向顾凉,只见年轻人慌忙摇了摇头,“不是我,误会。”
看着有些可怜,应夭夭索性上前一步,便要说些什么。
只是,不待她那一步走完,身旁顾深突然拉住她,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各位。”
男子声音低沉,音质如玉。
再看,那一张似冰雪雕成的脸上,一双眼睛冰冷漠然。
话音一出,人们再这么一看,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此事如何,还需核实,不可听信一家之言,枉顾真相。”
不待顾深话落,人群中便出现反对的意见。
“你说是假就是假,岂不也是一家之言?这女子委身于这位满口谎言的公子,这关乎女儿家清白的事情,又怎会诬陷?”
男子说得头头是道,理直气壮。周围原本已经没了声息的人,不禁又悄悄议论起来。
顾深没有理他的话,只是淡色的眸看过去。
像是被什么极可怕的东西盯上,那刚刚发言的男子身子一僵,整个人被吓得身子一抖。
抬眼注意到男人的目光,那战战兢兢的男子终于忍耐不住地拨开人群,拔腿就走。
“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顾深冷然道。
看到那发言的人是这个反应,人群有一瞬间的安静。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公子的。公子,奴家这辈子没有那个命,不能为公子端茶奉水、生儿育女了,能下辈子为您做牛做马吗?”
“公子……”
女子泣涕涟涟,眸色通红。
“你又是哪个?管闲事管的也太宽了吧?”
美人拭泪,我见犹怜。人群里,有人又站出来为其出头。
“我。”
顾深声音虽轻,却也震得众人不敢吭声,耳朵竖起地听他的话,多么希望他来一个“陌生人”,然后赶快赶走。
“不过是这不肖子孙的父亲罢了。”
说着,像是极其不愿意,男人招了招手,“还不过来?做笑话做的还不够?”
一旁,应夭夭目瞪口呆中。
担心顾凉不过来,应夭夭不禁朝顾凉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过来。
而顾凉,并没有应夭夭担忧的那样,执着不肯过来。
看了两眼应夭夭,又目光别扭地绕着顾深绕了一圈,顾凉终于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顾深瞥了眼应夭夭,应夭夭立马就懂了。
一把扯过顾凉的手,应夭夭就是一通数落。
“你啊,让你在家好好念书不听,偏要出来四处瞎玩。这下好了吧?惹出乱子来了吧?若是你父亲没有过来,你可怎么脱身……”
“……”众人看着这一发展,俱是一愣。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的孩子?
不说其他人愣住,便是顾凉,也是一愣。
看到顾深就算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上来帮忙,更想不到,应夭夭也会帮忙。
所以,这两人,又在整些什么幺蛾子?顾凉不禁奇怪地想着。
不过,嘴上还是要应的。
“我知错了。”
颇为羞耻。
顾凉开始后悔起来,刚刚为什么没有机智地先行离开,哪怕直接带着这“不良企图”的红衣姑娘回去,也好过在这两人面前丢脸。
“具体情况未定,还请各位散了吧,让大家见笑了。”
顾深皱眉看了眼顾凉,下颔绷紧,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众人见到“不肖子”的家里人来了,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看看热闹也就算了,于是纷纷散开。
偶有几个不满的,也只是嘟囔两声,在看到顾深那冷脸后有些发自内心地畏惧,悄悄地溜走了。
也有一些,认出应夭夭来,好奇的目光在顾深和顾凉身上溜达一圈,又离开。
“姑娘,还请到家中坐坐?与我详谈。若真是我儿的错,定然不会亏待了姑娘。”
应夭夭行到女子跟前,温婉笑了笑,邀请道。
已经知道眼前姑娘是烟花女子,应夭夭的话,已经很尊重她了。
闻言,女子似是愣了愣,随即脸上绽出一个极甜美的笑来。
“多谢夫人。”
如此,几人便果真往应府回去。
路上,应夭夭颇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这么一桩事呢?是鬼迷心窍还是?
倒是顾深,眉头紧锁的模样,确实是为顾凉恼火的模样。
上前一步,应夭夭拉了拉顾深的衣袖,眼睛眨了眨。
顾深紧缩的眉头没来得及舒展开,看了看应夭夭的目光,不禁好奇地挑了挑眉。
“怎么了?”顾深问。
“没。”应夭夭看了眼身后的红衣女子,摇了摇头。
顾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头不禁又拧在了一起。
顾凉跟在两人身后,身旁一个碍眼的家伙,心情很是糟糕。
重要的是,他一个晚上一个上午地没有吃东西了。虽然生理上不饿,但是心理上已经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昨晚拿到那株红色海棠,顾凉在上面闻到了奇怪却熟悉的味道,便拿了准备带回去给萧言看。
之后,想到左右府里也是黑漆漆的,便上了春花梦的房顶睡了一觉。
别说,虽然春花梦里面没有他感兴趣的,倒是这房顶的风景颇好。
屋脊有些宽,恰好容一人躺下。触感不好不坏,看星星看月亮都很好。
顾凉甚至怀疑,这屋脊,是不是特意为人打出来,供人在上面休息睡觉的。
亦或是,做那档子事情。
在房顶待了一个晚上,顾凉伸着懒腰醒来,悠闲舒展的姿态忽然顿住。
摸了摸身旁,那一株红色海棠已经不见了。
周围天光大亮,绯色的艳丽霞光像是织锦,围绕着一轮红日,美得像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