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什么?”
晋楚上面上依旧在装。
好像很好玩似的。
“看出来晋楚穆死赖在这里不走是别有目的。”
“别有目的?”
“昨日拉拢你不成自然就更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说着,轩辕文鸳就笑了笑俯身爬在案上,凑近问晋楚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昨日你心动了没?”
晋楚上蹙眉:“你想什么呢!”说着,他就用力弹了一下轩辕文鸳的脑袋,随后想了想又道:“再说了,四哥也并非是赖在这里,原是我昨日留他下来的。”
轩辕文鸳吃痛“哎呦”了一声:“你干什么?!”眼睛紧紧觑着他:“所以说你就是多此一举!他昨日要走你干嘛留他!”
“这是礼。”说着,晋楚上笑了笑,又抬手轻轻一戳轩辕文鸳的额际:“这也算是给你一记教训!在你心里我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轩辕文鸳脑袋向后一倒,小声道:“开个玩笑嘛!”
晋楚上看着轩辕文鸳不乏又轻笑了笑。
轩辕文鸳稍稍低眸,随即看着晋楚上小声嘟囔:“也不知道那个晋楚穆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没了心事自然就离开了。”
“没了心事?”
“这是不可能的!”轩辕文鸳眉宇一挣:“晋楚穆这样的人若是没了心事就不是晋楚穆了!”
“你好像很了解他嘛!”
晋楚上一时挑眉看住轩辕文鸳。
轩辕文鸳反应过来却不免好笑了两声,大睁着双眼看住晋楚上道:“这还需要了解?他这个人虽很想掩藏住情绪,但偏偏心中情绪却总会在他不知不觉中跃然于他脸上,固执又多疑,注定得不到真心!”
晋楚上听言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语气疏朗道:“那就等着!”
“等?”
轩辕文鸳却蹙眉,“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晋楚上缓缓摇头。
面色却平淡。
随后轩辕文鸳就又道:“咱们轩辕军营里若是一直放任着个波斯那边的人不管,这岂不是太可怕了?靖州军情很容易透露的!”
晋楚上目光轻轻扫过轩辕文鸳笑了笑。
轩辕文鸳随即就凝眸看住了晋楚上:“快说!你是不是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晋楚上不说话。
轩辕文鸳伸手用力一拽晋楚上的领口更凑近道:“快说!”
晋楚上含笑道:“帝姬息怒。多等几日,自有分晓。”
轩辕文鸳蹙眉:“什么多等几日!”
晋楚上眼神在轩辕文鸳面上不停逡巡,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是在玩火自焚?”
“什么?”
轩辕文鸳话音未落,晋楚上就已经含住了她的双唇,不断吮吸,炽热缠绵,晋楚上始终抓着轩辕文鸳的手轻轻摩挲着,轩辕文鸳一时被晋楚上吻得全身发麻,脑袋也晕乎乎的,完全无法做出反抗和思考。
京都城正是鸟语花香的时候,百花深处,杜鹃成群,飞来掠去,啾啾争鸣。当轩辕泽粼在文德殿接到晋楚上的加急信简时立即就遣太监去到安国侯府宣了北堂熠煜入宫来,北堂熠煜在接到传召的一瞬间也是颇觉诧异,他原本都已经打算好了,待得晋楚上日后一班师回朝,他就归还虎符,从此不问前朝俗务,不理缠人政事,跟晋楚染在安国侯府双宿双飞,在这斑斓人世间做一对快活鸳鸯,但世事总无常,北堂熠煜问过了太监,太监说这次事情大约有八九长是跟晋楚穆有关,北堂熠煜眉头不禁轻颤,宛如春日里蜻蜓微微振翅轻点水面,虽惊动涟漪,但也很快回归平静,北堂熠煜怎么也没想到靖州那边居然又生出了额外的事故,早知道而今会这样多事,徒留后患,当初就不该轻易放过姬氏和晋楚穆两个人一条命,该杀就得杀,北堂熠煜却也更是没想到姬氏和晋楚穆好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居然还敢出来在轩辕泽粼和他的眼皮子底下到处蹦跶,北堂熠煜不禁想,姬氏和晋楚穆若想死就早说,白白浪费他的精力。但北堂熠煜心里后悔之余却也一样明白,这次轩辕泽粼必定生气,而且想必他和晋楚染都脱不了干系。欺君之罪可不是开玩笑的,轻则枭首,重则诛连!
北堂熠煜不免叹息。
第222章 妇人之仁
晋楚上这一封信简发过来,看似只是寻常军报,但其实已经悄无声息的改变了整个局势。
过去半晌后,北堂熠煜终于步进了文德殿,但刚一进去却就看见了轩辕泽粼正坐在宝座之上一手支着朱笔,整个人一动不动,面色看起来很是严肃,虽未抬眸但北堂熠煜却也能看出轩辕泽粼眼里迸射出的几许恼怒火花。
随后北堂熠煜静静站定在轩辕泽粼的面前,也不开口说话。
因为北堂熠煜晓得他若先开口就已经输了彻底。
片刻后,轩辕泽粼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骗朕?”他声音低沉,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北堂熠煜淡淡回道:“臣不知皇上指的是什么。”
轩辕泽粼肃声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隐瞒于朕?”
北堂熠煜轻蹙了蹙眉头,片刻后,他才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若是知道了必定不会放过。”
轩辕泽粼听言,倏然一抬眸紧紧盯住北堂熠煜:“这两个死不足惜!”说时,他额角的青筋都已经暴了起来,然后他一面说,一面用指尖大力点了几下案上的信简,示意北堂熠煜他说的那两个人就是姬氏和晋楚穆。
谴责北堂熠煜当初不该放过姬氏和晋楚穆。
就是因为北堂熠煜当初放过了姬氏和晋楚穆现在才会生出这些麻烦事情来。
北堂熠煜心里当然也很后悔,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回去,毕竟他当时也没有想到姬氏和晋楚穆而今居然会这样大胆,但若是再来一次,北堂熠煜觉得他还是会放过姬氏和晋楚穆。
不为别的,只为晋楚染他就一定会这么做。
北堂熠煜道:“臣不想赶尽杀绝。”
轩辕泽粼却摇了摇头:“这绝不是朕认识的那个安国侯!”
北堂熠煜低眸:“是臣妇人之仁了。”
轩辕泽粼却道:“并非是你妇人之仁。”
北堂熠煜沉默不言。
静了片刻,轩辕泽粼才又道:“在这世上能改变你安国侯爷心意的始终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染染。”说时,轩辕泽粼的目光始终盯在北堂熠煜的面上。
北堂熠煜依旧不言。
北堂熠煜不想让晋楚染也引火上身。
“你这是默认了?”
“皇上多虑了。”
“是你多虑了。”过了一会儿,轩辕泽粼深深吁出一口气来:“其实朕不会降罪于任何人。”
北堂熠煜听言抬眸看住轩辕泽粼,神色显得颇为讶异:“皇上……”
方才轩辕泽粼表现得那么生气,现在却又能这么理智。
实在难得。
已经有了千古帝王之风。
“你也不必遮掩了,朕晓得这是染染的意思,毕竟信阳侯府也是她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终归会有难以割舍的情感,一时心软也是有的。不能怪你。”
“皇上不是很生气吗?”
“朕是很生气。但朕也终是无法伤害染染。”
说完,轩辕泽粼就看住了北堂熠煜:“朕说过。降罪于你也是在伤害染染。”
北堂熠煜这才发觉原来轩辕泽粼对晋楚染的用情比他之前一直以为的还要多得多。
即便他和晋楚染犯了欺君之罪,他也都能轻易原谅。
只是因为晋楚染。
只是因为他不想伤害晋楚染一丁半点。
轩辕泽粼当然晓得北堂熠煜始终是在为晋楚染隐瞒,当然晓得北堂熠煜是在保护晋楚染。
不想牵累于她。
但轩辕泽粼却觉得北堂熠煜也实在太小看他了,也太小看他对晋楚染的喜欢。
他对晋楚染不是一时兴起。
想摆脱心里的这份感情也不在一朝一夕。
为了晋楚染。
就算他再生气也绝不会降罪于北堂熠煜。
因为若是他站在北堂熠煜的立场上也一样会这么做。
他更不可能降罪于晋楚染。
因为就算是晋楚染只少了一根汗毛,他也都会痛彻心扉。
这是怎样的一种强烈的感情。
轩辕泽粼有的时候自己都难以控制。
北堂熠煜抬眸盯着眼前的轩辕泽粼,他终于感到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