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次,要不是他追着黑衣人出去,大家也发现不了魔教的老巢。
魔教老巢就在距离傅洛阳遇险不到十公里的地方。
黑衣人怕傅洛阳记得路返回,所以才会出手,想要留下他的性命。
傅洛阳记下了路,回来后,将大致方位告知了傅盟主。傅盟主带着武林盟的属下,偷袭了魔教老巢,魔教教主重伤,教众也死伤不计其数。
为了保存生机,如今魔教已经从塞北离开,塞北算是彻底地清静了下来。
就是可怜马寨,损失了大当家,大当家的家人也全部殉难。
虽然说……傅盟主刚才去慰问马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有人伤心,反而普天同庆,一副过年般的喜庆模样。
傅盟主在心里大概猜出了马寨大当家可能有的不得人心,见状也就没有多说,回来兰寨,夸奖大儿子做得好。
结果就听傅洛阳吹了一通季修父子,才知道他那天竟然如此惊险,于是又感激而好奇地来找季家父子,没找到季修,只找到季子安,却被他狠狠地嫌弃了一番。
傅盟主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季修去找季修。
小孩子不好沟通,那个孩子的父亲,一副书生模样,应该是很好沟通的。
他顺从心意去找季修,不巧,又碰见了季子安。
……
季修父子俩正在暂住的院子里同心协力地修补小木剑,听见脚步声,扫了一眼门口。
看见是傅盟主,父子俩都没站起来,只有季修露出一个微笑:“盟主贵客,快请坐,我这里有事,就不多礼了。”
傅盟主摆手:“不用多礼,我是来道谢的,要不是你们父子,洛阳今日就回不来了。”
季修低头继续工作,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随意道:“傅兄是我的朋友,这都是常理之事,盟主谬赞了。”
“还是要谢谢你。”傅盟主看出了季修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没有勉强,看了眼他们父子在忙的事情,好奇道,“这是在干什么?”
季修眉宇间露出一丝无奈:“那日和黑衣人打斗,小儿的木剑裂开了,他这几天心情都不好,我正在给他修补上。”
季子安不但是对傅盟主爱答不理,连对他都有些怨气,每次两人见面,他都要露出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季修看了一次觉得好笑,看了两次就觉得心疼了,到处去找东西修补这把小木剑。
这不,他特意用轻功回了一趟关内,找了京城最出名的巧匠学习修补技巧,然后带上工具赶回来,帮季子安修补小木剑。
小木剑只是寻常木头制作而成,用它打斗的时候,需要灌注内力在上面,这样才能伤人。
这样做,一是为了防止季子安随意伤人,二是为了让季子安锻炼内力的控制精细程度。
只是季子安刚学习二层心法没多久,对内力的控制还远不到季修那样的精细,所以在那场打斗中,不幸裂开了一条缝。
这条缝不大不小,刚好处在能修补的范围内。
季修估计,大概在天黑之前就能搞定,到时候再给小木剑好好地保养一番,用上一些珍贵的矿石木料,修缮得美轮美奂,这样能耐用许多,也配得上季子安魔教教主的地位。
因为要赶在天黑前将小木剑修补完,季修就没有和傅盟主客套寒暄,让他坐了之后,才会埋头继续干活。
现在傅盟主问,他也就随口答了一句,很快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不过一个大男人,为了给儿子修补一把小木剑,而费心劳神,外人看了,只觉得好笑,也并不会生气。
比如傅盟主,就忍不住笑道:“只是一把小木剑,季少侠还费心修补,何必呢?我身上刚好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不如送给令公子,做一个随手的小玩意儿?”
季子安本来在全神贯注地看季修修剑,有人来了也懒得管,低着头趴在桌上,专注地看剑。
听了这句话,却忽然抬起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傅盟主愣住。
季修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让他别瞪着别人,继续看剑,然后和傅盟主解释道:“这把木剑是我亲手所削,也是小儿的第一把剑,见证了他第一次和人比斗,意义不同。”
“这样啊……”盟主尴尬地摸了摸脑门,想到什么道,“对了,我身上还带着一块陨石,不知道能不能用来修补这把小木剑?”
季修露出笑意:“如果你愿意割爱,那就再好不过了。”
傅盟主总算做对了一件事,露出笑容:“你等着,我马上去取来。”
有陨石在,修补小木剑所需要的时间又延长了不少,但是这一番功夫没有白费,修补完成的小木剑完好无损,剑身上还多了一条金色的纹路,仿佛是木头本身自带的纹理,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十分别致。
而傅盟主贡献的陨石,则被季修用特殊的手法淬炼到了剑身里,在剑身表面上留下了淡淡的光晕。
一把普普通通的小木剑,加了许多珍贵的材料之后,变成了一把坚韧不催、削铁如泥的小木剑。
季修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一把剑鞘,装好小木剑,递给一直等在旁边的季子安,叮嘱道:“刀剑无眼,小木剑现在比寻常的铁器还要锋利,你小心一点,不要伤到了自己。”
季子安眼睛发亮,看着小木剑,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搂在怀里。
季修看得好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去找一棵树试试剑。等季子安听话去了,他这才有功夫和一旁的傅盟主说话。
和傅洛阳一样,傅盟主也很快折服在季修的博闻强识之下,对他十分欣赏。
他甚至拉着季修要结拜做兄弟。
季修哭笑不得:“我和傅兄是朋友,和盟主怎么能做兄弟?”
“既然你都能和他做朋友,为何不能和我做朋友?朋友做久了,结拜一下有什么要紧?”傅盟主理直气壮道,“我还有一个小儿子,和你儿子的年龄一样大,你要是和傅洛阳做朋友,将来你儿子就只能叫我儿子叔叔了。”
季修一愣:“……”
对啊,反派和男主本来是平辈的,他要是和傅洛阳做了朋友,岂不是让自己儿子差了一辈?
那可不行!
季修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爽快地抛弃了傅洛阳。
他看向四十岁,还十分年轻的傅盟主,露出微笑,爽快道:“大哥!”
傅盟主一愣,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回过神来飞快地应了一声:“嗯,季弟。”
第二天,傅洛阳一大早敲响季修的院门。
等季修出来开门,他悲愤道:“你怎么能和我爹结拜,他比你大十岁!!”
季修就猜到他今天回来,好以整暇地答道:“我比你也大十岁。”
傅洛阳:“……”
他一时没想到这一点,现在被季修点破,瞬间说不出别的理由来。
季修哈哈大笑,带着点揶揄的语气道:“大侄子,别想这么多了,我都和你爹结拜了,不可能再改,你就老实受着吧。”
傅洛阳脸色瞬间沮丧下来。
季修摇头笑了笑,恢复正色,说起正事:“对了,你来的正好,我想和你说一声,马上我就要启程回扬州了。”
傅洛阳愣住:“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武林盟还要在塞北待上很久,帮助四大势力重建牧场,少说也要两个月,我就不掺和了。”
季修笑笑,指了指屋里道:“儿子想他娘了,我也想,还是早点回家吧。”
季子安表面上对沈琅十分冷淡,但是两人身为母子,生活里相处最久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感情。
路上赶路花了十天,在塞北待了十五天,季子安终于在昨晚忍耐不住,和季修提出要回家。
季修想,沈琅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开心。
而且他来塞北,本就是为了改变上一世的发展,救回傅洛阳的命,现在目的达成,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还不如早点回扬州,将这个消息告诉沈琅,让她多开心一些时间。
傅洛阳挽留不成,无奈答应,陪着季修去和傅盟主道别后,一起送季修父子离开。
季修骑上乌云盖雪,身前是抱着小木剑的季子安,冲着傅家父子挥了挥手,一夹马腹,策马离开。
用了十三天时间,两人回到扬州。
季修没有提前通知沈琅,直接到了沈家下马,让下人将马牵去马棚,带着儿子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