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虚眯了一下,说好啊,然后抬脚把陈时恩地上的眼镜给踩碎了。
咔咔两声,眼镜报废。
目睹这一切,我看得心惊胆战,还好陈时恩是高度近视,没看清严昱承的动作。
我安抚了陈时恩两句,悄悄捡走眼镜,跟在严昱承身边回去了。
我努力忽视掉陈时恩不可置信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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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到家,严昱承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我以为他这是不计较了的意思。
我揣着陈时恩的眼镜,摸黑出门,打算给他配一副一模一样的。
门锁喀嚓打开,我猫着腰刚要溜出去,听见背后有人问我去哪。
我的手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眼镜,没回答他,严昱承又问我是不是要去找陈时恩。
好朋友被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了,自己也挨了他一拳,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这里质问我?
我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当即说“没错”,推开门就想要走。
他把我拽了回去,摁在沙发上,开始剥我的衣服,咬我的脖子,嘴里还问,是不是那时候他没过去找我,我就要和陈时恩搞上了。
他一边扒我的裤子,一边说,他到要看看我愿意为了陈时恩做到什么地步。
我知道严昱承的怒火总是会变成性欲,生气了肏我一顿就能消去大半,可是这次我不想给大少爷去火了。
我避开他的嘴,一边骂他是强奸犯,一边踹他。
挣扎过程中,我的头狠狠磕在了沙发角上,沉闷的一声。
严昱承的动作停住了。
我蹭了一把额头,摸到了一手温热。
我怔怔看着手上的鲜红,苦笑道,“严昱承,我这样你还要上我吗?”
他要送我去医院,我冷脸,说我身上的伤哪里不是他搞出来的,我让他离我远点,捞起衣服跑出了家门。
伤口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我在公园的喷泉下把血迹洗干净,然后去给陈时恩配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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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的污渍就是那一次留下的。后来我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法把那里擦干净,所幸不是很明显,淡淡的一块,严阿姨一直都没有发现。
第17章 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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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想看看我房间里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严昱承的目光从污迹挪到了我身上,他说,好啊。
推开房门,我被屋内的场景震惊了。
墙纸撕了,落地台灯碎了,窗帘烂了,连柜子和床都有被人砸的痕迹。
一地狼藉。
就是放一百只二哈来这里开派对也绝对搞不出这场面。
我没有问是谁干的,答案显而易见。
严阿姨要我跟他谈谈,我觉得她更应该找心理医生来跟她儿子谈谈。
看看严昱承是不是有狂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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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昱承说这里会重新装修。
我说这个决定很不错,毕竟是十几年前的装修风格,再好看也过时了,每天看一样的装修,我都腻了。
严昱承的咬合肌动了动,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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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论谁看到自己住了十年的房子变成这副德行,都会生气。
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这个卧室满足了我对自己房间的一切幻想,不,比我幻想得要漂亮一百倍。
那时候严昱承还是小王子。
现在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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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恶心严昱承,我说我要转一转,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我落下的东西,严昱承陪我走过一间间屋子,很遗憾,我一件都没找着。
看来我在严家的痕迹已经被抹除得一干二净了。
我不甘心空手而归,最后,在客厅,我说我要带走那株兰花。
严昱承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说,好。
我把兰花从名贵的古董花盆里挖出来,装进塑料袋里。
这只是一株随处可见的野花,我从山上捡回来的,即使颜色不错,放在清朝的花盆里还是抬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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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花,思考了很久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忘记了,想了很久也想不到。
我和严叔叔严阿姨还有严昱承道别。
严昱承插兜站着,耷拉着脑袋,背有些驼。
我没说再见,我说我走了。
他说你滚吧。
严叔叔眉毛一拧,又要骂他,被严阿姨拉住了。
我笑了一下,说好,然后转身离开。
这次分别,严昱承不像上次那样愤怒和暴躁,他显出了几分憔悴和颓唐。
在这一个月里,严大少爷终于体会到无能为力了。
明明是他让我滚的,可是严昱承的身影让我几乎有一种错觉——
好像被抛下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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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兰花上了公交车,一路无言。
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以严家的实力,他们完全能管住严昱承,不让他走上“歧途”。
除非严昱承成了当家人。
那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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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坐到了终点站,司机是位阿姨,烫着泡面头,看起来很和蔼。
她递给我一张餐巾纸。
我接过来说谢谢。
她问我是不是今年毕业。
我说是。
她叹了口气,说,“嗐,小伙子,别伤心了,你也就这会子伤心,上了大学遇到更多的人,你连你同学的名字都要忘掉。我女儿毕业聚餐那天都快哭晕了,现在连同学会都不想参加。”
我点头,说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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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兰花带到家里,找了个塑料盆埋上,我妈问我哪里来的兰花,真好看。
我说随手捡来的野花,不值钱。
她说花没有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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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花摆在窗台,叶的边缘笼上了一层淡色的光辉。
她好像一位仙女,在月光下起舞。
第18章 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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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得没错,这株兰花生得很好,幽绿娉婷,舒展自在。
但她一开始可不长这样,小兰花生在树荫下,好不容易供养出一朵花,不仅被严昱承这厮手贱给掐了,还被我俩踩了两脚。
她倒在那里,灰扑扑的,奄奄一息。
我看她可怜,心中有愧,把它捡了回来。
严昱承随手丢给我一个花盆,花匠和我从此精心照料,她才长成这般标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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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老家在学校后头的荒山上,那儿有一座废弃的公园,山顶有个土地爷庙。
那阵子我们班上流行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不幸抽中短签。
他们要我去后山的废庙里拿一截断掉的香。
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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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怕黑、怕一个人呢?
难道我瘦、沉默,所以就应该胆小吗?
真是奇怪的刻板印象。
我一个人走在废弃的小路上,草木清香,秋虫嘶鸣,比待在闹哄哄的人群里开心多了。
这一点都不冒险,我很顺利地拿到了一截玫红色的香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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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运气实在不好。
虽然我一直相信事在人为,但有的人总是被上帝偏爱,有的人就是会被上帝遗忘,甚至作弄一把。
我浑身湿透,看着湿滑的泥巴想。
半个小时前突然下了一阵暴雨,我猝不及防被淋成了落汤鸡。下山的路变得尤为艰难,我甚至滑了一跤,沾了一腿的泥巴,半截香早就不知道丢到了什么鬼地方。
我评估了一下路况,打算绕半圈,走山背面那条平缓些的跑步道。
虽然费时间,但是安全。
我今晚肯定不能按时回家了,我一边走一边想,不知道严昱承会不会生气。
算了,他肯定会生气;不知道他要生几天气。
我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刚刚到跑步道的岔口,看到严昱承正从树荫里往外走。
月光和树影漏过枝丫缝隙,细碎光斑落在他身上,他的额发被汗水濡湿,睫如鸦羽,眼睛又黑又亮,有一种湿润的隽秀。
他拨开水雾朝我走来,像月光下布云施雨的山神。
我真的蛮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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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我抵在树干上的时候我就不感动了。
狗屁山神,顶多是个泰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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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我发现严昱承的意图时,我表示出了一百二十分的不同意。
可是我同他厮混这么久,他早就对我身上的敏感点一清二楚,咬一咬耳朵,捏一捏腰,我从头到脚都软了。
他把我抵在树干上,拉开裤链,一把握住了我的小弟弟开始撸动。
严昱承的手尖有茧,摩擦我的阴茎时又痛又爽,他一边帮我撸,一边隔着湿衣服嘬我的乳头,夜里山上凉,冷风灌进我的衣服里,脊背上的汗干了又湿,我一打哆嗦就泻在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