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GL+番外(34)

后位能空五年,便能空十年,二十年,他要立太子,也未必非要将太子的母亲立为皇后。

可他偏偏在这当头选了一名毫无背景也无立场,只素闻很有德行,也很有主见的女子为后。

如此可见,他是想在后宫再添一方势力,搅乱后宫二妃相争的局面。

一想明白,她便在前日,寻到了德妃的错处,命女官去她宫中不轻不重地申斥了一顿。

这也是明苏方才说她好大的威风的缘由。

有赵美人殷鉴在前,德妃倒不曾去向皇帝哭诉,只是三皇子在御前提了一嘴。皇帝未曾理会,今日又赐下这品「母仪天下」。

之前,赵美人的事,皇帝虽责罚了赵美人,却未曾对仁明殿有什么表示。

这一对比,可见她是猜对了。

她虽长于宫廷,可琢磨皇帝用意,自己去做,却还是第一回。幸好她猜对了,也做对了。

郑宓弯身,碰了碰那牡丹的花瓣,花瓣细腻,且娇弱,只轻轻一碰,便留下了印子。

知道了皇帝的用意便好,她便能在这局限之中,拓开局面,寻找机会。

郑宓直起身,吩咐了一句:“好生照料。”

四下宫人齐声回道:“是!”

郑宓转身入殿。

稍稍放松下来,郑宓想起的又是明苏的那出戏。

她不由笑了一下,暗道,真是幼稚。好笑之余,又有些欣慰,这般模样的明苏,倒与从前有些相似了。

明苏想要被珍视,被呵护,此生,她都会补给她。

这边郑宓柔肠百结,想要好好弥补明苏,那头明苏却在问玄过:“方才你也见着了,皇后那般行径,难道还不是勾人?”

玄过方才就在旁侍奉,自然见着皇后了,可他还是茫然,回道:“娘娘言行举止,皆无出格之处。”

明苏蹙眉,提醒:“她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那眼色很和善,并无怪异之处啊。”

怎如此迟钝。明苏大是不满,忍了忍,又提醒:“她还说来看看我。”

玄过笑了:“娘娘与您,名分上是母女,她来看看您,是关切爱护,并无不对。”

他答得很有道理,可明苏还是觉得不对,摇了摇头,道:“不,她必是有心勾引。”

说罢,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玄过赞同,明苏有些不悦了,看向他,道:“怎么,你又以为我看错了?”

“小的不敢。”玄过忙道,他迟疑了片刻,想了想,终是道:“只是小的在想,殿下已十九了,过了年,便二十了,已是大人了,可殿下仿佛还未尝过……女子的滋味。”

明苏听了这个,只觉听了什么机密要事一般,心头发烫,脸一下子板了起来:“胡说!”

她尝过,那段逃亡的时日,她时常与阿宓抱抱睡,阿宓的滋味,她一清二楚!

玄过忙道:“是、是,小的失言了。”说得太透了,竟忘了顾忌殿下的颜面。

见他认错,明苏便未与他计较:“你知道就好。”

“只是,女子勾人时是什么模样,殿下怕是还未见过,不如小的领殿下去妓馆领略一番?”玄过小心道。

他出这主意,是有私心,便是想让殿下见过了旁的绝色,便不再惦念那位不归人了。

他突然说了这样的话,霸道狠戾的信国殿下殿下显出少许无措,只觉这念头一起,都是对阿宓的背叛。

可她转念一想,又很不服气起来,阿宓都不要她了,她即便去了,知道了其他女子的滋味,也不算对她的背叛。

信国殿下很狠心,也很有气概,爽快道:“去便去!”

玄过一喜,忙道:“小的这就去安排。”

他说罢,唯恐殿下改变主意,转身就走,走到门边,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玄过只得停住,回头,躬身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明苏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些别扭地轻声道:“不要告诉母妃。”母妃若知道,必是要骂她的。

噗。玄过险些笑出来,勉强维持住面无表情,郑重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苏:“我要去做坏事了,但是要保密,不能让我妈妈知道。”

第二十七章

玄过这就去安排了。

他一走, 明苏便有些后悔,至于悔些什么,又说不上, 只觉心中惶惶然的。

她坐立难安, 便在殿中踱步, 一面安慰自己,妓馆也不是没去过,五年前她时常去教坊的。

可这安慰并没有多少用。

在殿中踱了两圈, 她停住步子,从衣袖里取出了那只小盒子, 打开, 金簪就在里头。

她拧着眉头, 看着金簪,道:“我就去瞧瞧真正的勾人是何模样,如此我方能知皇后是何居心。”

说罢, 顿了顿, 又认真地添了一句:“这是正事。”

说完了这一句,倒不那么惶然了, 只是心中一下子空得厉害,她将金簪收回袖中,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空荡荡的戏台出神。

玄过的动作极快,不多时, 便回来了。

明苏也未多言, 起身出宫。

这两三年间,京中盛行文人风气,不止是舞文弄墨、吟诗作画, 狎妓淫乐更是蔚然成风。

故而京中颇有几家妓馆开得红火,馆中也养了不少才貌皆备的女子。

玄过选中了一家,先派了人去向妓馆中的管事知会一声。

鸨母早早便在门前候着了。

信国殿下好女・色,是人尽皆知之事,明苏今日来,便未更换男装,她到时,日暮将至,天边半明半暗,正是妓馆开始热闹的时候。

玄过想得极好。

他起初也思虑过,不必去妓馆,命人搜罗些女子领到府中,任由殿下挑选也就是了。

可转念一想往日底下献上的那众多美人,殿下就没有多看一眼的,便觉行不通。

毕竟野花若是摘好了捧上来,便少了野趣。殿下亲自往野地里采摘便不同了,新鲜的野花,开得或娇艳或野性或含苞待放,一掐花茎,嫩得出水,采下时还会娇羞低头。

光是想象,已叫人酥了半边骨头。

鸨母跟在明苏边上,她接到信国殿下将要驾临的消息时,别提多高兴了。

倘若信国殿下能成她这儿的常客,那还有什么愁的。

可眼下殿下来了,鸨母的高兴劲反倒消了大半,她也不敢凑得太近,抓着她的帕子,小心着道:“殿下,楼上雅间已备好了您去看看吗?”

明苏沉着脸,并不答话,这家妓馆虽不及教坊雅致,但也颇善营造高雅,往来的俱是风雅之士。可再是风雅也是妓馆,客人来此,是寻欢作乐来的。

明苏一踏入大门,便闻得一曲靡靡之音,那边几名男子摇头晃脑地打着拍子,怀中各抱了名女子,那些姑娘也不安分,或者往人口中塞吃食,或倚在人怀中娇笑奉承。

这般情形,明苏那年去教坊便见过的。五年过去,竟无半点长进。

明苏很是不悦,一言不发地往里走。鸨母也见此也不敢再多话了,忙稍稍往前走了半步,在前带路。

招待信国殿下的雅间自是最好的。且鸨母想着殿下虽喜好女・色,可到底是女儿家,想必不喜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专令人将头收拾了一番,以清雅为要。

明苏踏入雅间,见里头并未点什么熏人的香料,布置得也算文雅,放的花瓶是青花瓷的,很是素雅,挂的两幅字画,一是前朝诗人的名作,写的是将军出塞的壮丽之景,一是大雁南飞图,倒不凄凉反而大有秋日的清朗之气。

她沉着的脸色舒展了些,在桌子边上坐下了,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搭在桌上,食指轻轻地敲击桌面,又四下看了看。

她心情转晴了,鸨母则是快吓死了,她在门外恭维着玄过,又向她讨教:“方才您传话,令各色风情的姑娘都来一个。可您瞧,殿中这气势,我哪儿敢呀。

万一进去的姑娘有殿下特别不喜欢的,我这妓馆还开不开了。

您行行好,小小地透露一些,殿下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殿下喜欢郑小姐,你能给变出来?玄过心下冷哼一声,道:“让你如何行事,你便如何行事。恁的话多!”

他自九年前到殿下身边服侍,跟了殿下这么久了,对殿下的喜好自是有些了解。

可在这情字上头,任凭他如何仔细回想,除了郑小姐,便从未见殿下对旁的女子也好,男子也罢,多过半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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