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啊,这两个人还真是赶着一起去了。
我想了想先回复唐诀:酒店?哪家?你爸会不会又找人给你绑了?或者把我给绑了?要带孩子去吗?
唐诀几乎秒回,他给我发了个大大坏笑的表情,说:宾至,我有安排,不用担心。好像是为了解决李小西的婚事才邀请的饭局,你要是不想去那我也不去了。
解决李小西的事?我的好奇心升了起来。经历了这么多,我是多么希望这个任性跋扈的李小西有个非常稳妥的归宿,这样我才能心安。
我回:那就去呗。
然后我又给丁萧回:周六白天吧,你有时间吗?
过了一会,丁萧回复:好的,早上九点我去接你,怎么样?
我:好,没问题。
第221章 祭拜
唐诀知道第二天我要陪丁萧要去祭拜我父亲,他连夜让人准备了两捧白色和淡绿色相间的大波斯菊,还问我要不要他也去。
我总觉得丁萧不想让更多的人一起,况且还有两个鱼,孩子太小了,我暂时不想带他们去墓园这类的地方。
我说:“我一个人去就好了,顶多中午的时候请他吃顿饭,你放心啦!你在家里看好孩子就行。”
被我冠上周末奶爸头衔的唐诀也不以为意,说:“那你吃了午饭早点回来,休息一下,我们晚上再去吃酒席。”
“好。”我笑嘻嘻的回答。
第二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丁萧准时在我家楼下等候,我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拿着唐诀给我准备的花束下楼了。
楼下停着丁萧的新车,一辆崭新的Panamera。
我吃惊的笑道:“看来你之前的时间都在挑车了,真漂亮。”
丁萧轻笑:“回国之前就定好了的,正好昨天拿到。”
丁萧的经济能力绝对负担得起这样的消费,我也没有过多吃惊,坐进了他的副驾驶。墓园在S市的北郊,开车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
周六的早晨没有早高峰的影响,这一路都很顺畅,我和丁萧没有多言,只是他问一句我答一句,气氛倒也不错。
抵达墓园后,丁萧停好车,说:“你带路。”
墓园长长的路旁边种着两排高大挺拔的翠柏,在这种时候墓园里几乎没什么人,习习凉风吹来,吹起一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听在耳朵里格外的静谧。
墓园分成好几块区域,我带着丁萧往里面走去,绕过那些安静沉睡的墓碑,脚步匆匆却又轻巧,生怕打扰到这些已经逝去的生灵。
终于,在一个拐弯后,我说:“到了。”
眼前两座静静相守的墓碑靠在一起,左边的是我父亲,右边的是我母亲。只是属于父亲的那块碑上的照片已然老去、青春不在,而母亲的照片却还是当年她离开时的模样,那样柔美可人的笑脸显示着她英年早逝的真相。
再一次站在这里,我突然能理解父亲为什么说没有资格和妈妈同葬了。时光匆匆,带走的不仅仅是回忆,还有更多是沧海桑田的无奈。我想母亲那时候,也不会想要那么年轻的父亲就此孤苦一生吧。
我走向前,将一束花放在母亲的墓前,又将另一束送到父亲的照片下,说:“爸,丁萧哥哥来看您了。”
这是自从丁萧归国之后,我第一次称呼他是哥哥,在父亲面前,我还想像从前那样,似乎从没改变。
丁萧把手里拿着的另一束白色马蹄莲放下,又对着墓碑深深鞠躬,用平淡缓和的声音说:“抱歉,叔叔,这么久才来看您。”
我扭过头去,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物是人非,心里难受到不行,眼睛直发涩。
丁萧说:“在我心里,您其实就像我父亲一样,这么多年没有改口,大概是我最后悔的事了吧。”
丁萧说:“您放心,我会把小笙当成我的亲妹妹,绝不会让人欺负她,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一个哥哥照顾她。”
我赶紧掏出纸巾抹了抹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丁萧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心。父亲去世了,这世界上除了我的两个鱼,我已经没有血缘至亲了。虽然唐诀依旧在,可属于亲人的那一部分,我以为我是永远的失去了。
可没想到丁萧居然会在父亲的墓前说下这样的承诺,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满了不解。
他,不是唐云山的儿子吗?他应该知道了吧……
唐诀都知道的事,丁萧没理由查不到,何况如果他不知道,那他根本没必要回国。看丁萧买车的架势,是要定居在这里了,难道他没想过回到唐家吗?
我正想着出神,冷不丁的他转过头对上了我还泛着泪光的眼睛,他说:“我知道你不好受,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从小你就跟我不是很亲,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妹妹,这点谁也无法改变。”
我低下头深呼吸了几下,说:“其实,我虽然……跟你不亲近,也只是因为你太优秀了。那时候,我爸老是拿你比我……”
想起往事,丁萧也笑起来:“是啊,小笙是女孩子不用跟我比的,是叔叔对你要求严而已。”
我总算露出笑容:“好像是这样。”
祭拜过后,我提出要请丁萧吃午饭,他却拒绝了:“我中午还有点事要处理,说不定,我们晚上就会见到。反正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一顿饭而已,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听到他说晚上,心里没来由的紧了一下:“晚上?”
难不成晚上唐家的家宴,是要用丁萧来解决李小西的事?
丁萧却对我笑笑:“别担心。”
第222章 唐家的另一个儿子
回到家,还好唐诀准备的午饭还热着,我赶紧吃了两口,终于忍不住问:“晚上丁萧也会去吗?”
唐诀迟疑了一下,答:“应该。”
说是应该,那八成就会去了,我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唐诀从背后揽着我的肩:“别想了,这不是你能左右的。”
唐诀说得对。如果丁萧确信无疑是唐家的孩子,那么这一切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注定,确实是我不能控制的。可心底的惴惴感告诉我,我宁愿晚上见不到丁萧,这样也许还能维持白天的兄妹友好。
见我愁眉不展,唐诀失笑:“你在担心什么呢?我以为丁萧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反驳:“谁苦大仇深了……”只是声音越沉越低,说起来都没半点底气。
晚上要吃饭,我就推掉了剧组的探班,关真尧虽然不满意可还是表示理解。我没有额外换衣服,只是在那件素净的连衣长裙外面加了一件红色的小西装外套。
领着两个鱼,由唐诀开车,我们不一会就抵达了宾至酒店。
他们订的包厢在三楼,我和唐诀一人牵着一个鱼,坐着电梯上去。
推开包厢大门的一瞬间,我有些心跳加速,白晃晃的灯光下坐着上一次在我家谈判的几人,旁边还有一个唐晓。我一眼就看见坐在丁慧兰身边的丁萧,他冲我微笑,就像今天中午送我回家时那样温暖。
我努力挤出笑脸,和唐诀带着两个鱼依次落座。
唐云山依旧不看我,他只是看着唐诀,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暗涌和神情。他说:“人都已经到齐了,那就上菜吧。”
坐在另一边上首的李巍穿着一件灰蓝色的中式短衫,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吃什么菜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们唐家预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然后李巍又说:“我还请了一个人,这样也好做个见证。”
又请了谁?我看着一眼坐在李巍身边的李小西,她一直在盯着我,那目光算不上友好,只是褪去了之前的敌意还保留了一丝戾气。
菜上了一半的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边走边说:“抱歉,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看见这人我莫名一乐,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沛之!
李巍怎么会请张沛之来呢?转念一想就想通了,下一秒张沛之的话就验证了我的猜想,他说:“家父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已经去保健医院做康复了,所以今天我代替他来。”
果不其然!李巍请的根本不是张沛之,而是张老!
像李唐两家这样解决事情,需要见证人,怎么看也不可能会邀请资历尚浅的张沛之,虽然张沛之到S市的时候可谓风云涌动,处事大刀阔斧、雷厉风行,但他毕竟太年轻了,离众望所归的程度还差的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