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薇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他拽得很紧,努力了几下抬头看到他疲惫的神色,眉间微微蹙着,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放松。她不由有些心疼也就放弃了挣扎,两个人就这样握着手一路无言。
许愿一开始其实并不太想接下秦宇的编曲工作,不过是给老朋友一个面子。
接到金晶的电话后,他就上网搜过一下关于秦宇的资料。百度百科满满的一页,也有作品链接,不过都是他参加韩国男团时发表的专辑,一个组合里五六个人一起表演多是唱跳为主的歌曲。都是一个套路下来的包装偶像,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创作潜能。既然老朋友出面,许愿也不好一口回绝,只能婉转地说要先听下DEMO。
秦宇没有单纯寄DEMO,而是亲自过来上门讨教,表现出来的诚意还是给许愿加了不少印象分。
“词曲都是自己写的?”
“是的。”
原本不怎么看好秦宇的作品,不过听过一遍歌之后,许愿还是多少有点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差部分细节有些许可取之处。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写歌?”
“我小时候学过钢琴,后来自学了吉他,15、6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写曲。”
“这歌试一下用流行摇滚的编曲,再加点电音看看效果吧。”许愿略微思索,给了个大概的意见。
“许老师,您……觉得这歌怎样?”秦宇认真地看着许愿,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事。
“现在都流行这种曲风,你在韩国不是都学过唱跳吗?上台再表演两下劲舞,冲着你的人气粉丝也会买账。”许愿说完,坐回调音台前开始忙其他。
秦宇看出了许愿的敷衍,他对自己的歌根本不起兴趣。
“我不要这种毫无诚意的编曲。”他沉声说道,“这种曲风随便找个录音室都能做,我根本就不用来这里。”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不够专业,在敷衍你是吗?!要不是金晶来拜托我,我都懒得浪费时间见你。”
许愿瞪着秦宇。说得没错,这种水平的曲子的确用不着他出手,不就是个流量明星参加个综艺节目,随便意思意思就好了。他可没那个闲心去慢慢□□,对方也未必有这个心思要学。
一旁的林晓薇连忙出来打圆场。“许老师您别生气,秦宇他不是这意思,您可是行业翘楚怎么可能不专业呢。”
林晓薇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手扯了扯秦宇的是一角,示意他快去解释解释。
“我是说认真的,我要的不是这种随便的表演。”秦宇很严肃地重申了自己的想法。
“许老师,如果您不喜欢我的歌,请您坦白告诉我。我想知道您真实的评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认真跟您讨教音乐。”
秦宇诚挚的话语让许愿的怒气缓了点,他又拿起了秦宇的歌谱认真看了两下,然后慢慢道:“看得出来你是有点底子。不过……”许愿话锋一转,“很多和弦还有转音都比较简单,曲子层次也不够分明,专业素养上到底差了点。”
秦宇忍不住脸红了下,他知道自己没有受过正统的音乐培训,不过就是3岁开始被妈妈逼着练了几年钢琴。移民香港后除了上学,大部分时间是就在家也没了练琴的环境,秦妈妈得病后,他几乎就没再碰过钢琴。还是后来爸爸送了他一把二手吉他,才又重新触碰音乐,但都是自学为主。
“如果我现在重头开始学,可以吗?”
“重头开始?学音乐?你知道这些都是系统课程,需要花时间去学习钻研,不是你在家看两本书拿吉他练几下谱就行的。”
许愿有点嗤之以鼻,他把音乐看成什么?小孩子学五线谱吗?怪不得现在网络上随便一堆自称原创歌手,写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要不哗众取宠要不乱吼一气,甚至抄袭成风。
“我愿意学!请您教我。”像是听不出许愿的嘲笑,秦宇再一次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是认真的?”
许愿想起了金晶给他打电话时的情景,当时他第一反应是拒绝的,可是金晶说等他见过秦宇后或许会改变想法。
“他是个执着认真的孩子,不要轻易用流量的标签来定义他。”金晶的原话飘荡在耳边,许愿开始有点明白这话的意思。
“好吧,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不是一两个星期突击补习就能做好的事情,只要我给你布置任务你就得必须按要求完成,我不接受任何理由,做不到你就走。”说完,他找出一叠乐谱出来丢给秦宇。“我们先从基础乐理开始,把这些曲子都认真研究一遍,三天后告诉我它们的调式、节拍、和弦等特点。”
秦宇接过乐谱,向许愿弯了下腰,“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然后和林晓薇离开了工作室。
回到上海公寓后,秦宇又把自己锁在录音室里吃饭睡觉都在里面解决。这次林晓薇没有阻止也没有劝说秦宇,只是尽可能地帮他准备好营养饮食。她知道机会有多难得,能得到许愿的指点对秦宇来说是最重要的事。
三天后,秦宇视频连线许愿交功课。
许愿对结果还是挺满意,然后又布置了新的任务,给一叠新曲写和弦,依旧是三天后交作业。如此往复,秦宇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跟着许愿的作业把基础乐理大致过了一遍。
这一次,许愿把秦宇第一次带上门的DEMO还给他,把几个重点细节挑出来让他再重新改一遍,不限定曲风,只需要凭着自己的感觉去走。
“你的歌里潜藏着另一种特别的东西。那是你的诚意。”
“诚意?”秦宇不太理解这句话意思。
“音乐跟文字一样,都是表达自我的内心。但从音乐性来说,你的曲子没有什么特别,但我能在你的歌里看到你的态度,你想说的话。”
这是第一次许愿的评价里略带赞赏的意味。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看到秦宇对音乐的认真,也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学习做一个唱作歌手。冲着他的诚意,加上好朋友的面子,许愿愿意帮他一把。
“态度……诚意……”秦宇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陷入了思考之中。直到林晓薇敲门进来。
“先吃饭吧。来,把这汤喝了。”
“雪梨瘦肉汤?”秦宇瞄了眼汤盅,抬起头看着林晓薇,嘴角一弯笑意。“阿姨不会煲汤,这是你的做吧。”
“最近秋燥,喝点雪梨汤清润一下。”林晓薇给他看得脸颊通红,尴尬地解释道。她就是看他最近挺辛苦,所以特意弄了个汤来补一下。
“谢谢,很甜!”秦宇尝了一口赞道,“有你在真好!”
林晓薇脸烧得更红,“我是你助理,照顾你是应该的。”
“嗯,我觉得你不仅是个好助理,以后也一定会是个好女友好妻子。”
秦宇温柔地看着林晓薇,眼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让他看起来特别诚挚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吃完再接着工作。”受不了他的眼神,林晓薇急忙退出房间,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快到门边的时候,林晓薇停下来想了想,然后转身认真地对秦宇说:“我很喜欢你的歌,真的。”
“我知道了,等着吧,我会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写进歌里,让你们认识一个真正的秦宇。”秦宇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眸深处像是亮起了一片星光。
这段时间虽然依旧天天锁在录音室里,但林晓薇能感觉到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迷茫和烦躁,反而整个人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劲。
作者有话要说:支持原创音乐!
☆、秦宇的歌
一个月后《唱作人》正式开始录制节目,节目一共邀请8名唱作人同台竞演。
每期竞演采取自由配组两两对决的方式,由101个大众评委投票选择,赢了一方保留席位进入安全区,输了就到危险区待定。一共4组表演完毕后,统计危险区里四位嘉宾各自的得票分数,最低分的两个将在下一场进行淘汰对决,而其余两个可以自主选择安全区的人作为下次对决对象。两期表演后淘汰一人,再替换入新嘉宾。如此共8期后,最后剩余的嘉宾都将进入总决赛。另外在节目第一期开播后就会同时开通人气投票专区,获得票数第一名的嘉宾将直接进入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