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前,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唤来店中伙计,问了哪还有成衣铺子开门,小伙计年纪不大,口齿倒是伶俐。
“女客您出门右转,再往前走二十余步,然后在您的左手边便有一家友利成衣铺子,晚上时常有客人在那店里徘徊”
她赏了小伙计一块碎银子,吊儿郎当的出了门:且看我今日整蛊那乔公子。
循着小伙计说的路线找过来,这友利成衣铺果真还开着门,她走进门内,老板娘已热情过来招呼。果真如那伙计所说,此刻竟然还有客人在那挑衣。
她比照着公子与云雾的身量,每人置办了两套衣物。老板娘没想到临近歇业还能接个大活,手里自是干净利落的包好了衣物。
看那刚才的女客在一件真丝五彩舞衣前面停了下来,走过来说道:“女客真有眼光,这原是辞訢候董次郎之女进宫为圣上献舞所制,可是天有不测,这董次郎偏偏入狱,他的女儿董玉燕也不知所踪,致使这舞衣不能问世,可惜呀!”
老板娘每天形形色色的客人见了不少,看这女客似乎对此物有意,只因这董玉燕身材娇小,所以这衣服一直没卖出,而这女客似乎正好。
还有这衣服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还好灯光昏暗,看不出来,老板娘面上精光一闪,推荐更加卖力。
“女客如若喜欢,本店只收个布料费用即可。”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喜欢跳舞的小姑娘,自从父母离婚后,她就再也没了兴致。
当邻居小胖笑话她是个没人要的臭丫头时,她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打的小胖不敢再说。
她喜欢上了散打,一路轻摇直上,小胖已然成了她的头号粉丝。
“女客?”老板娘提了音量。
南清顾恍然回神:“那董玉燕想必也是个美人吧。”
老板娘似乎八卦之心顿起:“那是,传闻想娶她入门的男子,从上京一直排到了这和气城。可惜呀可惜,红颜薄命,无福消受。”
“那她是死是活?”南清顾继续问道。
只见老板娘摆摆手道:“谁知道呢,那么一个美人跟了哪个贵公子也说不定。”
老板娘看看天色,不早了,其余客人都已回去,她要赶紧把这女客打发走,话锋一转:“我看女客身材纤细,定是合适,莫不如试上一试?”
她这厢正考虑着,那边老板娘已取下衣服,连推带搡地把她带到了里间。
试试又不损失什么,自己何时竟变得如此扭捏?南清顾不禁失笑。
“女客,再吸一口气,我这边就能把绳子系好了。”老板娘一只手拽着一根绳子,心想:差一点,就差一点。
“老板娘,我…我已经快不能呼吸了,不然就不要穿了吧。”南清顾说着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好了,成了。”老板娘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她转过身来,看到身着舞衣的南清顾,不由赞道:“刚才竟未看清姑娘身材如此好,再看这盈盈一握的腰肢。女客面容虽不艳丽,可着上这衣竟增色不少。”
南清顾站在铜镜前,只因勒的太紧,她此刻呼吸都不敢大声。
老板娘似乎来了兴致:“来来来女客,正好我这有上好的胭脂,让我给女客上妆看看,保准把你那情郎迷的不知今朝何年,今日何夕。”
南清顾此刻已七荤八素,想反抗却怕衣服挣破,只得由着这老板娘往自己脸上描眉抹粉,暗暗道自己上了贼船。
不一会镜中便出现了一个俏佳人,虽淡扫蛾眉,但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人难以忘怀。
果真三分样貌,七分打扮。
她浑浑噩噩的出了店门,忽而一拍脑袋:“哎呀,不知被这老板娘忽悠了多少银钱去。”
她一边暗暗懊悔浪费银钱,一边披着长袍,手中拿着衣物,偷偷摸摸的回到了房间。
刚刚起的捉弄人的心思此刻却又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心里却又有了小小的期待。
此刻,小女儿心思尽显,哪还有当初夺得冠军时睥睨一切的姿态。
听到云雾的声音从公子房里传来,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想是天色已晚,云雾回了他的房间。
她索性心一横,开门走了出去。
“公子可曾睡下。”她心里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足。
“无,可推门进来。”
乔玄勤看着进得门来的南清顾与以往有明显的不同,似乎是上了妆,重新束了发。就连走路的步子都迈得格外小心。
他不由问出口:“顾娘可是不舒服?”
“没有,我……”
可谁知乔公子没等她说完,竟呵呵一笑,走进她,直至两人紧挨着。
他左手环住她,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待看清她里面穿的舞衣,轻轻在她耳边说:“娘子可是在勾引为夫么?”
南清顾此刻浑身颤栗,妖孽啊,她现在后悔了,真是作死啊。
“公子,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先回房间了,您休息。”
说完,提裙快速去开房门。可这乔公子却先一步挡住了门,狐狸面容尽显:“娘子不是要给为夫舞一曲么,怎这么快就要走。”
“顾娘,撩拨完就要跑,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生死离别泪
捉弄人的反被人调戏,南清顾此刻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自作自受。
可看到乔公子那认真的神情,她险些要沉沦其中。
只听门外“砰砰砰”的砸门声想起,接着云雾的声音传来:“公子,你在里面吗,顾娘不见了,你可曾见过她。”
“噗呲”一声,南清顾笑了出来,云雾真是来的太及时了,正好解救了她。
她忙开门,双手捂脸跑回了房里。
云雾看到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从公子房里走了出来,不由愣住:“公子现在怎如此,不怕顾娘知道后吃醋?”
在一起这么久了,即使迟钝如云雾也看出了两人之间有猫腻。
乔玄勤哈哈大笑:“云雾,你难道没看到那女子去了哪里?”
云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退出门外仔细瞧了瞧,恍然大悟:“难不成…顾娘与你…”
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显现出来了不可思议。
乔玄勤用手指指他,无奈道:“想什么呢,我这身份怎好现在就与她在一起。”
云雾不明白假如两人互相喜欢,为何不能在一起。何况两人还时常腻歪在一起,干柴烈火,岂能不燃?
是夜,空中无月,狂风大作,让人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讯息。
而房内调戏与被调戏的两人皆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真真是熬的人挠心挠肝。
忽然房梁上“蹭蹭蹭”踩着瓦片的声音传来,且感觉人数不少。
南清顾不安之感越来越盛,忙披衣赶去了乔玄勤房间。
乔玄勤拉着她躲在了屏风后,轻声责备她应在房间好好呆着,却偏要闯进这危险之地。
果真,不多时,打斗声音传来,伴随着云雾的呼喝打杀声。
这时,自窗外又进来数个黑衣蒙面人,他们径直走到窗前,向着床面砍去,可是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的结果。
领头之人心知已打草惊蛇,他放缓脚步,细听有无其他声音,亦仔细观察有无其他藏身之地。除了那架屏风…
这人慢慢向着屏风挪去,可说时迟那时快,屏风应声而倒,一女子提剑砍来。
“叮”的一声,两剑相撞,在这黑夜中声音犹为刺耳,不一会两人缠斗在一起,难分胜负。
而此刻黑衣人越聚越多,这是全部都出动了?南清顾心中大骇,难不成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
此刻云雾正剑挑一人胳膊,口中却是忍不住大喊:“公子呢?公子去哪了?”
南清顾此时一头黑线。刚才好不容易阻止乔玄勤出来,现下却被云雾给破坏了,真想说一句“二货,你难道看不出这些人就是奔着公子来的吗?”
现下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希望乔玄勤聪明些别出来添乱。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是不是古代人都喜欢逞能,能不能抱头躲在旁边做个包子?
黑衣人看到乔玄勤出来,俱都停了手。
“王爷,多有得罪。”领头之人竟然认识他,看来是熟人。
南清顾他们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那意思是说:“对方这么多人,我们三个又打不过,赶紧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