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这李嫂子忘记了柴房里的人,不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她的正前方忽然一个人影闪现,原是刚才人影隐没在暗处,竟然没有发觉。
南清顾暗呼侥幸。
由于柴房里面没有门插,她睡觉之前特意搬了两张凳子放在门口,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她轻轻的开了门,双手举起凳子,只听“砰”的一声响,黑衣人应声倒地。
可是由此也惊动了对方的人。
另一黑衣人连忙向这边来查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只听一声猫叫,自屋顶传来。
他以为是这只猫踩掉了什么东西,因此并没有怀疑,只是挥手把猫赶走了。
躲在门后的南清顾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老天保佑,她这次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不知这人会不会被自己砸死。
她现下无暇顾及黑衣人是死是活,赶紧救公子才是要紧。
她竟然对着黑衣人道起了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只见楼上的人向下招了招手,底下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走上去两个人。
没人注意到,走在后面的黑衣人身材格外瘦小。
待这两人走到二楼,躺在地上的不是那容爷还有谁。
不知刚才那人往屋里吹的是何迷魂药,才一会儿的功夫,这容爷已经躺在了地上。
许是时间尚短,他的眼睛还半眯着,似乎不敢相信这熟识的李嫂子怎会暗害于他们。
他此刻却是什么也想不了了,眼皮越来越重……
可就当眼神闭上的一霎那,他忽然看到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那一双眼睛神采飞扬的,可装日月的眼睛,他又然起了希望。
李嫂子此刻哪还有刚来时那热情好客的模样,掉梢的眼睛更显凶狠。
她手指两个黑衣人低声下着命令:“你们两个把他身上搜一下,这个人是个领头的,身上指定装着大钱,搜不到先关到柴房底下的地窖里,留着他还有用处。”
又指向另外两人:“你们负责另外的房间,剩下的人跟我去前面,前面有票大的。”
接着一声冷笑发出,如同炼狱的魔鬼,令人毛骨悚然。
那名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紧跟着李嫂子,她隐隐猜出“有票大的”好像是说的乔玄勤。
没有为什么,直觉。
果真,李嫂子在他门前停下,自怀中又掏出了一根木管,轻轻的插入窗户,吹了起来。
这时屋内的乔公子早已醒来,虽然失去了武功,可是身为武人的那种警觉还是存在的。
而云雾却睡的正熟,鼾声一声高过一声,吵的乔公子直皱眉。
看到自窗边探入的木管,乔玄勤忙以袖掩鼻,这些伎俩是他以前常碰到的,安能让这些宵小得逞?
他轻轻的推了云雾一把,云雾如同弹簧一样惊跳起来,口中大喝一声“谁”?
乔玄勤想捂住他的嘴却没来得及,反而惊动了门外的人,门被一脚踢开。
乔玄勤忙躺下闭目,旁人看去真的如同中了迷药一般,一动不动。
而云雾大喝之后,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手持剑柄,膝盖跪地。
他在试着提起内力,可体内内力如同被打散,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
那李嫂子哈哈一笑,继而眼眸一转,凶狠无比:“妄想以内力击散天蓝迷药,做梦。”
她抬手打了一个手势,后面黑衣人齐齐向云雾走去,妄想制服他。
可这云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举起手中剑,打头的黑衣人竟被一招击杀。
李嫂子没想到有人竟然在中了天蓝之后还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威力,她需把底下的人都叫来,准备一齐拿下这大汉。
可是刚转身,就被那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拿剑抵住了脖子。
☆、伤在顾娘身
起先还是凶狠无比的妇女,在刀剑之下也是害怕的,只听她哆哆嗦嗦开了口:“放肆,你一长户敢对尊者如此无理。”
黑衣人没有说话,走过去踢了踢云雾:“云雾大哥,你还好吗?”
云雾呵呵一笑:“无事,只是头晕脑胀,四肢酸软,顾娘你快去看看公子如何了?”
于是南清顾挟李嫂子去向公子公子那边查看。
谁知一把剑忽然横扫过来,正在南清顾不知所措之时,后面忽然伸出一双手把她拉入了怀里。
仔细一看,原是那装晕的乔公子。
他的怀暖暖的,伴随着他的心跳声,让人不由得心安。
此刻的乔玄勤泰然自若,丝毫不见慌乱。
“云雾,倒逆行气,快把体内迷药驱散。”云雾听到公子所说,连忙打坐,倒逆真气。
那李嫂子看此时正是捉住他们的好时机,忙催促黑衣人进攻。
此刻四五个黑衣人向着他们一齐袭去,南清顾这一月来也跟云雾学了不少,自知自己功力大增,忙提剑迎上。
还好有散打的功底,近身打斗丝毫没有问题,反而游刃有余。
她这边打的欢快,却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剑锋一偏,斜斜的向着乔玄勤刺来。
南清顾心中焦急,顾不得多想,转身抱住乔玄勤,往旁边一带,只听“噗呲”一声,皮开肉绽的声音,却是仍没有躲开,不过还好只是刺到了肋骨,刺的不深,无碍生命。
南清顾想哭:这也太疼了,比以前打比赛骨折还要疼。
黑衣人见没刺中那男子,忙拔剑欲再次击去,可剑刚伸出,就被一人穿破了后心,来不及看是谁,已然倒地。
云雾此刻已然恢复如常。
“去,留活口。”蹲在地上的乔玄勤看着怀中的女子,脸色难看,眼神冰冷。
云雾已经有几年没有真正动过刀剑了,此刻如嗜血鬼厉,兴奋异常。
“还好公子没受伤,不然我可没法向辰星交代。”南清顾脸色苍白,声音微弱。
不过好似两份真,三分假。
在看到歹人袭来,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哪是为了向辰星交代,分明是为了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
她想趁机摸摸乔公子的脸,可是指尖还没有碰到,乔玄勤就“啪”的一声拍开了。
声音冷冰冰的传来:“这宵小贼人,安能奈我何?我再怎么内力全无,也比你这花拳绣腿强些。现下好了,你受伤,谁来伺候本公子?”
南清顾茫然,怎与电视上演的不一样?英雄救美后,不应该是互诉衷肠,以身相许吗?乔公子真是个异类。
不多时,院中贼人已全部解决,云雾那嗜血的眸子依旧带着兴奋:“公子都在这了,死了六个,只剩李嫂子与这男子了。”
这李嫂子看到黑衣人全部被杀,此刻已骇的蹲在地上动弹不得。
迷药的时间并不持久,有的人在听到院中打斗声时已经开了门出来,只是有些跌跌撞撞。
看到乔公子房间开着,门口还死了人,都围了过来。
旁边的男子突然对着李嫂子大骂起来:“都怪你这妇人,你要把我害惨了。”
这李嫂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亦大声回骂:“我害惨了你?儿子被那史钱老贼打死时你在哪,那狗县官因史老贼背景不敢管,我只有自己想办法。吾途教是来救赎我等无处申冤之人的,哈哈。”
这李嫂子满目赤红,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猖狂无状。
只听她又接着道:“吾途教众帮我儿报仇,灭了那史钱老贼满门。”
众人听这李嫂子说的骇人,无不庆幸,差一点就成了这人的刀下魂了。
也终是这钱途作恶多端,自此种下的恶果需要满门性命来偿还,罪过罪过呀?
此刻元二爷也在人群中,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人能从天堂坠落到地狱。这李嫂子俨然已成了地狱使者,不知这地狱魔王是何许人,竟然随随便便做出灭人满门这等事来。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容爷已从地窖里被找到。
地窖里已有十多具尸体,有的已腐烂的厉害,看不清面容,有的却是刚丢进去的,比如容爷。
里面散发着恶臭,闻之作呕。
他与元二爷来到乔玄勤面前,双膝跪地,满目泪痕,他为自己当初的狭小肚量悔恨,亦为捡了一条命而庆幸。
县官听到报案,已于一早匆匆赶来。元二爷要盘点货物,跟着去县衙录口供,所以暂时走不了。
而南清顾三人不便与这朝廷之人碰面,所以准备先行一步,让元二爷在录口供时推脱不认识他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