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压了压他的嘴巴,“早点过去吧,争取天黑前赶到,太晚了不安全。”
道别之后,锦绣没有急着出门。
反复确认爸妈弟弟已经出门了,她再次返回房间。
然后她从衣柜最底层拿出一个铁皮盒,那里面有她所有的积蓄,数了数,所有的纸币、硬币加起来,也不知道够不够。
今天锦绣不打算去地里,她要到镇上买东西去,还要去村头找老刘叔。
*
向阳早上起来到河边,把脸上身上都清洗了一遍。衣服就这么一套,没办法换洗,只能继续穿着,尽量让自己整齐些。
向阳想到锦绣每次听自己说话两眼放光的花痴样,就想笑,没想到小丫头还是个声控。
不知,她是不是颜控呢?等她看到自己洗干净的脸,也会那样花痴吗?
向阳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从未在意过自己的长相,都是身边的人说他又高又帅,还莫名其妙初高中都成为了校草。
不知这丫头看到自己的脸会什么反应?这样的长相,锦绣应该会喜欢吧?
向阳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他在想什么呢?这是个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才见过面两天的女孩,在乎她的想法做什么呢?
想到那叫锦绣的女孩,他的心也不禁柔软起来。
天渐渐亮了,锦绣应该到时间过来了。
向阳赶紧跑到小屋里纸箱铺成的“床上”躺着,他背对着门口,耳朵却警惕的竖起来,听着门外的动静。
过了很久,直到一闪一闪破碎的阳光从屋顶照射进来,向阳还没看到锦绣的身影。
这时向阳的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他却只是躺着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看着从屋顶透进来的那些太阳光点。
肚子一直叫的欢快,他却一点都不觉得饿,也没有任何睡意。也许是太阳升起来了,就觉得难言的燥热。
屋里越来越闷热,向阳背后的汗一道道像小河一样流下,身上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在这么热的天气,估计都感染了,现在正在隐隐作痛。
可是,向阳只想好好躺着。
他平躺身体,仰望着破屋顶的点点太阳光。他想,真丑。
带着莫名的烦躁,向阳坐起来,走到门边看着外面,只有辛勤劳作的村民,并没有其他人过来。
向阳不停踱着步子,突然脑子一抽,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使劲搓手上然后去擦脸上。感觉到脸上的一层灰尘时,他才“安心”的又重新躺在纸箱上。
就在向阳脑袋放空的时候,外面的石子小路传来鞋子踩在上面的嘎吱嘎吱声。
向阳从纸箱上跳起来,他快速走到门口瞅了一眼,然后又回到纸箱上坐着,假装漫不经心的用木棍划拉着地上。
锦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她跨过门槛,踩在石子上嘎吱嘎吱声,踩断了一根木棍,细微的“啪”响,她走到向阳面前。
向阳并不看她。
锦绣俯下身子看着向阳,脸上带着笑容露出两个小窝窝:“你饿不饿呀?”
向阳余光看了一眼她的手,空的。转眼瞟到她的小酒窝,笑什么笑,我并不饿。
锦绣习惯了他的忽冷忽热,直接伸手把他拉起来,“来,你跟我过来。”
向阳别扭道:“我不去。”脚下却跟着她走出去。
到外面时,锦绣自然松开了向阳的手。
向阳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指尖相互摩挲轻捻了下,不情不愿的说:“去哪?”
锦绣回头看了向阳一眼,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去我家。”
向阳被她笑容闪了一下,脚下一顿:“去你家?会不会太快了。”
锦绣看他跛着脚,不禁又退后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向阳嘴角微微扬起,后想起自己还生着气,又把嘴角往下压,手上却稍稍用了力回握了她一下。
锦绣却毫无所觉,她说:“我爸妈这段时间不在家,你先在我家住着,把伤养好后再走。我已经叫老刘叔等会儿过来给你看看伤口。”
小丫头嘴巴吧啦吧啦,向阳心往下沉,噢,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锦绣看向阳没有说话,心中了然,觉得自己猜中他的心思了:“你是不是怕疼啊?不用担心,老刘叔是老医生了,我们村里谁有疑难杂症都是找他,医术可好了。”
向阳面无表情:“我怕疼。”
锦绣拍拍胸口:“你放心,我会在你身边给你加油打气的。”
向阳眼睛亮了一下:“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锦绣很坚定的点头:“会的。”
向阳得逞的笑了。
☆、第九章
回到家里,锦绣让向阳坐凳子上,然后端出一碗酸辣白菜和一锅白粥,就在他对面坐下招呼他一起吃早午饭了。
估计锦绣也是饿了,她嘴巴鼓鼓的,“你先吃着垫垫肚子,晚上我们再吃好的。”
向阳也没任何不满,他吃的很快,却没发出不雅的声音。
在连吃了四碗白粥后,向阳终于放下碗露出一副吃饱喝足的神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刚刚吃的是山珍海味,看他这神情,锦绣好想给他递上一把蒲扇给大爷扇扇风和一根牙签剔牙齿。
向阳打量着锦绣的家,她家庭经济情况应该一般,都是平房。进门前有个红砖砌起来的围墙,半米高,可能只是为了显示出这是我的地盘。好在地方够大,房间比较多,倒不会让人觉得太局促。
院子里面种了很多红红绿绿的花,看得出来有被精心呵护,姹紫嫣红非常漂亮,使得这简陋的房子温馨了不少。
房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住人的,划分成好几个房间。另一部分是养家禽,里面养着猪和鸡。
锦绣走到向阳身边把一套衣服给他,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去镇上给你买了几套衣服,放在房间里。我是按照我爸爸的款式尺寸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你先去洗澡换上吧。”
向阳接过一团黑色的衣服,没有花纹,面料有点粗糙,更谈不上什么做工了。向校草阳心里默默为自己叹了口气。
等锦绣带向阳到浴室的时候,他都想要为自己点蜡了,浴室的门只是一块布挡着,里面空间狭小,也难为他个差不多一米九的大块头只能一直弓着背了。
锦绣已经把烧好的水兑凉放桶里,交代清楚哪个是他的牙膏牙刷香皂,还嘱咐了要注意伤口后就出去了。
准备装个逼,耍个帅的向校草看着转个身都困难的浴室,心里再次为自己默默叹了一口气。
男人洗澡都比较快,没几分钟向阳就洗好。
穿上衣服的他对自己已经没有要求了。老大爷一样的大裤衩大了两个号,足够他拧住裤头再打个结。衣服也很宽松,像套个麻袋把他引以为傲的四块腹肌遮的严严实实。
浴室里没有镜子和梳子,向阳用毛巾擦干然后双手稍微扒拉两下了事。
向阳出去的时候,锦绣刚准备喂猪。
她一手拿着喂猪勺一手提着满满一桶猪食,正在一高一低的艰难往前走。
向阳大踏步走过去接过锦绣手中的桶直接提到猪圈前放下。
锦绣走过去抱怨道:“你的脚受伤了,就不应该你来提的。”
向阳转个身,不在意道:“这点重量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
锦绣手中的喂猪勺突然掉地上,很不巧的还砸到她的脚背。她忘记呼痛,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通红,耳朵早就已经变成紫红色。
向阳没想到她反映那么大,想走上前去看看她脚怎么了。
锦绣往后退,差点撞上后面的花盆,然后她转身想往前跑,又差点撞到猪圈,这才看清楚路往房间跑去。
向阳挑了挑眉,这是几个意思?
莫非,真是个颜控,被我的帅气吓得不知所措了?
向阳嘚瑟得心里有千万个小人在载歌载舞,面上却淡定到面无表情,他扬声问锦绣:“吹风机放在哪里?”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紧张到说话的声音像在朗诵诗歌。
锦绣低着头出来,红红的耳朵像要出血一样:“没有吹风机,你用毛巾多擦擦吧。”
向阳走到锦绣面前,“你怎么了?”
向阳的头发有一段时间没剪,已经可以把眼睛挡起来了,所以他干脆把头发全往脑后扒拉,这样一来就把整张脸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