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番外(788)

作者:miss_苏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实则这样的事儿、这样的话儿,从绵恺小的时候儿就没断了过。譬如当年肃亲王永锡在绵恺上学的时候儿就进献了玉器陈设;再比如曾经教过二阿哥的师傅,就因为转教绵恺了,结果老先生竟然乐得向皇上写折子谢恩,而他当初教二阿哥的时候儿,可从来没因为这事儿写过折子谢恩啊……

廿廿知道,因为她现在是中宫,又因为孝淑皇后那两个兄弟的大罪,便有些大臣心下认定了绵恺的胜算要大过二阿哥去。这样的心意她领,却从来不肯因此而沾沾自喜。

廿廿淡淡抬眸,“好在今儿是二阿哥大喜的日子,你这么喜上眉梢的倒也不为过,要不然的话,我倒要责你了。”

“你方才说的这话儿,你能瞧出来的情势,难道二阿哥自己瞧不出来——皇上更瞧不出来么?若前朝如此,咱们宫里再跟着这般喜形于色的,你叫二阿哥心下怎么想,你又让皇上心下要怎么想去?”

“若是二阿哥因此而记恨了,他便是不敢对我怎么着,你道他不会私下里对绵恺生了隔阂去?这些年绵恺所经历的那些,你们都白看着了?”

“而皇上明年是五十整寿,原本最不高兴此时谈论这些,皇上春秋正盛,谁敢擅自议储去?故此若前朝大臣们今儿这般,果然只是为了绵恺的话,你道皇上心下能好受去?”

“……那你倒是说说,今日的事儿,对绵恺、绵忻,又有什么好处去?我又要与你们一样喜形于色去不成?”

月柳吓了一跳,赶紧警醒,将笑收了一半回去,只留一段儿得体的,“……奴才思虑不周了,还请主子责罚。”

廿廿便轻叹了一声,伸手抓过月柳的手来,拍了拍,“虽说我不准你喜形于色,可你的心意我又如何是不明白的?若这就责罚了你去,我心下又何尝得劲儿了?”

“罢了,你自言行留意就是,没那么要紧的。”

月柳越发心下亏得慌,倒红了眼圈儿去。

廿廿想了想,“给你个机会,将功抵罪去就是。”

廿廿抬眸望一眼月桂,摊开手。月桂立时会意,将一份赏单忙递上来。

廿廿将那赏单交给月柳,“……今儿来领宴的公主福晋们,我都预备了一份儿赏赐。月桂已经列好了单子,只是今儿是二阿哥的大事儿,我便想着还是叫二阿哥自己也看一眼才能放心。”

“这个差事便交给你吧,你带着五魁过去,亲自递给二阿哥瞧瞧。问他可有什么不合适的,回来咱们好更改了去。”

月柳迅速地看了一眼,便也随即明白了,忙低声道,“这赏单里写全了今儿所有已经到来的公主福晋们……既然家里的女眷已经到了的,那他们家的男人便也不至于缺席了前朝的喜宴。主子便是要让二阿哥看见这些家的女眷都已经来了,好叫二阿哥安心呐!”

廿廿却只是淡淡一笑,“今儿终究是二阿哥大喜的日子,他也是我的孩子,我这当额娘的,又如何不希望他的婚事是热热闹闹办完的呢?我便自不止是为了他自己,我也自是为了天家的体面,是顾着皇上,也是为了我自己。”

月柳行礼告退,“……想来二阿哥必定能明白主子的心意。奴才这就去。”

等月柳回来的时候儿,说前朝来晚的大臣们终究还是陆续都到齐了。廿廿便也松了口气儿。

今儿的初定礼,廿廿原本没想到前朝会出这么档子事儿,倒是在后宫这边儿预备着可能会出现的乱子——比方说佟佳氏这一家子是否要故意在后宫里摆一摆谱儿,还有就是这位二阿哥的新福晋的额娘、那位宗室格格,是否要在她面前为她闺女张一张目去。

不过倒叫廿廿颇有些欣慰的是,虽说一同奉旨进宫领宴的禧恩福晋、惠恩福晋两个,因为当年落选的缘故,对廿廿颇有些远远的打量,表现出了有些不满之外,却没有旁的佟佳氏族人有过分之处。

尤其是二阿哥新福晋之母的那位宗室格格,不仅没张扬跋扈,反倒在廿廿面前,凡事极为得体。叫廿廿在心下大赞这位宗室格格果然是天潢贵胄,行事大度,不枉了爱新觉罗这个姓氏去。

“倒不知道二阿哥这位新福晋的性子像谁?若是像她那当公爵的阿玛,可能会麻烦些;但是若是像她额娘这位宗室格格的性子,那便倒是好相处些的。”

因还只是初定礼,故此新娘子并未出现,月桂和月柳都忍不住好奇,夜晚一边儿给廿廿拆下簪钗,一边儿两个小声儿地议论。

第758章.758、多冰少雪

758

廿廿静静望着镜中的自己,心绪也是随着她们的话而飘游浮荡着。

她明白她们两个的意思:二阿哥这位新福晋的父母两个,怕是放在闺女身上的心思是有所不同的。

便从佟佳氏十七岁了才参加了给二阿哥挑继室福晋的一回附加挑选来看,佟佳氏自然是明明足岁,却刻意避开了给绵恺挑福晋那一回的挑选去。能做得起这个主的,必定是她阿玛、公爵图明阿。

便由此推断,图明阿的心,是该倾向绵宁去的。

只是廿廿原本以为他们家自该夫妻同心,可是以今儿初定礼赐宴上的所见,才叫廿廿知道佟佳氏这位额娘宗室格格,眼界倒是比图明阿更高一些。

故此二阿哥这位继室福晋的性子,便也在两可之间。兴许更像她阿玛些,又或者更像她额娘些儿,这便可能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可能来。

若是这位新福晋更像她阿玛图明阿,那难保将来不是另一个舒舒;可若是更像她额娘宗室格格的话,那倒也可能是个有些格局的女孩儿。

只是不管这新福晋像她父母的哪一方,只是来日总归有一个方向是不能更改的——那就是,她终究是二阿哥的福晋啊。

她便将木梳搁下了,只抬眸望镜中,“你们去瞧瞧皇上那边儿散了没。今儿个虽说赐宴,怕是皇上也吃不了几口痛快的,提前预备些清淡的,叫皇上来好垫垫。”

少顷皇上过来时,面上果然依旧挂着愠色去。廿廿便亲自伺候皇上更衣,手上一边儿忙着,嘴里只是讲说今儿内眷们赐宴之时的热闹。

“那内二学的两个小学生唱得甚好,嗓音清亮,竟将房檐下挂的鸟儿都给惊动了。原本天儿冷,鸟儿都懒了,可今儿冷不防听见另一把子动听的歌喉,这便以为有劲敌飞临了一般,这竟忘了冬眠打盹儿的,竟重又打起精神来,扬起嗓子跟着斗一斗了!”

皇帝听了也是不由得挑眉,“哦?这般难得?那今儿你这宫里,必定是清音绕梁去!”

廿廿握住皇帝的手,“可不是!皇上快静下来,凝神听听……”

皇帝真信了廿廿的话,这便屏息凝神,也跟着廿廿的模样儿,仔细去用耳朵寻找那绕梁的回响……这一瞬,便连什么不快都给忘了。

廿廿终是笑了,“所谓天籁,不过是这万籁俱静之声。天下静,才能让皇上心安定。”

皇帝便笑了,伸手刮廿廿鼻梁一记,“还这般淘气……”

廿廿故意老气横秋地,“怎地,总不至因为今儿是二阿哥大喜的日子,我便又当了一回婆母,这便也得跟着人老珠黄去了吧?”

皇帝忍俊不已,拍着廿廿的手道,“不是你这当婆母的人老珠黄,倒是我这当家翁的,已然须发皆白。”

廿廿心下不由得也是跟着微微一疼。

抬眸去看皇上,可不是,皇上的须发之间,纵然不明显,可是留神看进去,也终究是见了霜花。

廿廿忙转头去指着窗上,“瞧,窗上也结了窗花儿了。虽说冷,可是每年我倒都盼着这些窗花儿结起来。有了这些窗花儿啊,当真是天工奇巧,叫窗户上可好看了许多去。”

皇帝也转头去,随着廿廿的指尖儿,去细细地端详。

那些窗花儿,形状各异,可却又有着同样的冰肌玉骨,带着圣洁森然的美,不可方物。

皇帝便笑了,伸手轻抚廿廿的面颊,“……它们像绷起脸来时候儿的你。”

廿廿扬眉,“我有那么冷酷么?”

皇帝便摇头,“不是冷酷,是端庄,高洁而不敢犯;况且也唯有你绷起脸来的时候儿才那样,平素与爷在一处的时候儿,它们自然便不是你了。”

廿廿静静侧眸,“皇上是说,我若端起中宫的架儿来的时候,便是那般的模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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