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彻迅速回了:“今晚加班,你自己吃吧。”
崔小白赶紧回:“嗯嗯,注意身体。”
徐彻迅速回:“好。”
不知为何,自从徐彻向她求婚后,崔小白感觉徐彻待她更好了,至少没有让她感觉到敷衍了,而且徐彻还会陪她逛街,甚至会和她有说有笑地商量婚礼的事,陪她去看家具。
徐彻今晚没有加班的计划,可是他上个星期订了一个高定求婚戒指,今天已经从国外运了过来,所以他着急取回戒指。
上个星期他向崔小白求婚,求婚成功,可是从前到后,他都没有准备求婚戒指。
当时情之所至,可是现在想来,实在是太失礼了。
他不能欺负崔小白喜欢他所以一直乱来,因此他得赶紧把戒指套在崔小白手上才好。
可是还没等他出发,岑灵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去她家吃饭,她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徐彻想了想,现在正是他和岑灵说清楚的时候,其实自从他向崔小白求婚,他就想和岑灵做个了结,可是他约了岑灵几次,岑灵都说没空。
既然今天有空,那就趁着今天解决。
下了决定后,徐彻写了一张支票,然后出发去了岑灵的家。
岑灵现在租住在一家老旧小区的房子里,因为没有电梯,所以徐彻步行到了四楼,敲响了岑灵家的门。
岑灵开门后,迎了徐彻进去,只是没有一如既往的笑容。
岑灵温和地说:“坐吧,还有一道菜,马上就能好。”
徐彻看着桌上的饭菜,急忙说:“不用忙了,随便就行。”可是岑灵还是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菜终于齐了。
徐彻坐在饭桌前,没有动筷,而是问:“岑灵,你说有话要和我说。”
岑灵放下了筷子,低声说:“我之前有问过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你说你有女朋友,我问你你女朋友是谁,你说我不认识。事实上我是不认识你女朋友,可是我知道你女朋友却认识我。”
徐彻心中生出警觉,皱眉问:“你想说什么?”
岑灵见徐彻好奇,继续细声说:“你还记得我当初被逼的转学的事吗?”
徐彻低头,“我记得,当时事情闹得很大。”
岑灵似是自嘲一笑,“自那件事,我和我妈都受了很大的刺激,几乎是两年,我都没能逃脱出那件事的阴影,高考因此也失利,最后只上了一个三本学校,而我妈更是因为这件事患了病,而我只能边工作边上学边挣钱给我妈治病,可是治了几年,我妈的病没好,而我们的生活却越过越糟,所以我一把年纪,竟然不止没有存款,甚至还欠了许多债,要不是你帮忙,我现在可能还被债主追债呢。”
岑灵这么说,徐彻也想起他和岑灵重遇的情景,正是岑灵被债主追在墙角追债的情形,那时他立刻认出了岑灵,然后帮助岑灵解决了燃眉之急。
岑灵见徐彻的表情显示悲哀之色,继续说:“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想知道当年那个告密的人是谁!是的,当年那个男人的老婆之所以知道我妈和那个男人的事,正是因为有人告密,不然事情根本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我不会因此失学,我妈也不会因此生病,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说到最后,岑灵已经泪流满面。
徐彻不忍,立刻从兜里掏出了支票,然后递给了岑灵,诚恳地说:“岑灵,这是一百万,应该能解决你现在的困境,希望你拿了钱后,能够忘掉过去,冲新开始你的人生,你还年轻,还有机会改变人生的。”
岑灵面容清丽,气质温婉,可是脸上却多有沧桑之感,看着徐彻手中的支票,眼神复杂,轻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徐彻把支票放在桌上,“出于朋友的关心和帮助,你不用多想。”
岑灵摇了摇头,“我今天说这些,不是让你可怜我,而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要说什么?”徐彻开始感觉不妙。
“其实后来因为偶然一件事,我终于知道了告密的人是谁,可是茫茫人海,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告密的人,但是这个周末,居然被我看到了那个告密的人。”岑灵红着眼睛看向徐彻,“那个告密的人牵着你的手,然后和你亲昵的逛街,并且和你亲密无间,我想这一定不是巧合,话至如此,你还要我继续说吗?”
“是吗?”徐彻强自镇定,“你确定没认错吗?时隔多年,你可能认错了呢。”
“怎么可能认错呢?当年我是看了照片的,而你身边的那个人虽然瘦了,但是那双眼睛,我肯定没认错!”岑灵争辩完才发现徐彻的反应竟然如此镇定,不知没有震惊,反而还问她是否有认错,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冲进岑灵的脑中。
岑灵立刻站了起来,颤抖着双手指向徐彻,“你不会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吧。”
徐彻不敢看岑灵,艰难地说:“我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害我这么惨的人,心机又这么深沉的人在一起呢?”岑灵哭得不能自已,好像天塌了般让她难以接受。
徐彻不想再隐瞒,“能有什么原因呢。”
“你爱她?”岑灵失声地质问徐彻,“所以你容忍她这种卑劣的行为,所以你包容她卑鄙的个性!”
“她不是卑劣,也不是卑鄙。”徐彻不能容许别人这么说崔小白,“更何况当年的事的确是你妈妈做错了,如果她不是和有妇之夫有牵扯,即使小白再要告密,她又有何密而告呢?”
岑灵摇头,痛苦地摇头,“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和我妈生活的有多难过吗?我妈一个寡妇抚养我,本来就极尽艰难,好不容易有一个男人愿意帮助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拒绝呢?我们不可能高尚,因为我们没有这个资格,可是我们也没想过怎样,我们只是想改善一下生活而已,没想过要破坏谁的家庭。可是仅仅这么一点卑微的幸福,最后也被你的女人破坏了,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眼看着岑灵一副失控的样子,徐彻想他早该和岑灵说清楚的。
徐彻走过去,轻轻安抚岑灵,“岑灵,对不起,我代小白说对不起,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弥补给你,我们都希望你幸福。”
岑灵感觉荒谬,“在我最有希望的年纪,夺走我所有的希望,然后在尘埃落定后来弥补?你们是能弥补我逝去的青春,还是能弥补我心头的创伤,你们只是在我的心头撒盐而已,除此之外,你们别无所作。”
岑灵依旧在哭,好像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干净。
徐彻静静地等着,等着岑灵安静下来,然后继续说:“岑灵,你要怎样才会放过我们,放过自己?”
“你瞧,你用的是‘我们’,”岑灵的眼睛又红了,她发现这世上让她掉眼泪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原来你们那么亲近。在你眼里,你们是自己人,而我已经是外人了。徐彻,你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事都忘了,你还曾说过会去找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是我对不起你。”徐彻像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能总沉浸在过去。”
岑灵忽然从侧边抱住徐彻的腰,低声呢喃:“徐彻,你就这么狠心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从小就对我说,要和我一起长大,要和我一起变老,要和我一生一世,难道你都忘了吗?你和她在一起多久,难道真的可以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从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徐彻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直到现在,他的心意不曾动摇。
而他的心意就是他爱上崔小白,那个为他哭为他笑为他费尽心思的女孩,他已经不能没有她,所以即使她当初做了那样的事,他也没办法离开她。
因为他爱她。
可是他又不能完全放开当年的事,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暗暗折磨崔小白,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
徐彻叹了口气,“岑灵,感情的事没法预料,我现在只把你当成老朋友,一个可以尽力相助的老朋友。”
岑灵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徐彻,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说:“徐彻,如果你想我彻底放过你……们,你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我保证之后再不提这件事。”
徐彻惊讶地转过身,“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