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仙师不如说说,朕要寻的,是什么东西?”
“陛下不必称我仙师,我本名王秋,承我启蒙的灵兽和道友,都称我一声先生。”王秋说着,手腕一翻,手里便握了把黑漆漆的枪。
王秋冲谢佑堂笑道:“陛下需的,可是这个?”
谢佑堂眯起眼睛:“看起来,和火铳倒是有几分相似。”
王秋一笑:“这可比火铳有趣多了。”
他突然抬手,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响声,谢佑堂顺着他枪口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边的墙上画了几个人形,每个人形的心口,都有个弹丸大的小坑。
“这只是最普通的,”王秋冲他浅浅一笑,“还有更多有趣的。”
谢佑堂兴趣盎然道:“再给朕说说。”
王秋邀他坐下,给他上到原子丨弹,下到冲锋丨枪,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形容的惟妙惟肖,弄得谢佑堂心驰神往。
“若是最高级的灵器,须臾间,便可毁灭一座城池。”
谢佑堂抚掌道:“这正是朕所寻找的!”
“只是这东西造起来费劲,可能得需要一些时日。”
谢佑堂又急迫的追问道:“大概需要多久?”
王秋顿了顿:“最少也得年余。”
谢佑堂遗憾的叹了口气:“那的确有些久了。”
“不过这个,”王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只需月余,便可以量产。”
“陛下的军队,可以人手一只,”王秋微微拱手,“到那时,陛下便可所向披靡。”
“先生高智,”谢佑堂又道,“谢国向来没有国师一职,因为朕总觉得神鬼之说,怪力乱神,今日得见先生,才知道是朕见识浅薄。”
“等明日,朕便昭告天下,这国师一职,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王秋欣然应下,两人又热切的聊了一阵,谢佑堂才戴上兜帽,出门回宫去了。
等人走了,里屋才缓缓的走出来个人,一身青裙,身姿窈窕,面容姣好,只是神情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见了王秋,她微一皱眉,站住不动。
王秋立刻伸手在脸上一撕,薄如蝉翼的皮就被撕了下来,如墨的长发流水一般散下来,那人咧嘴一笑,原来是谢清。
盯着谢清手上的东西,白无双皱了皱眉:“你不是有那药丸吗,怎么非要用这恶心人的面皮。”
“那东西不能换来换去,”谢清揉揉头发,冲她笑笑,“我可不想彻彻底底的变成个男人。”
“还有能彻底转变男女的药?”白无双好奇道。
谢清道:“快死的人都能救活,换个性别算什么。”
白无双惊叹道:“那么多奇妙的东西,你难不成真的是仙师吗?”
“什么啊,”谢清难得的红了脸,“只是些糊弄人的小把戏罢了。”
白无双摇头:“腾云驾雾,改人面目,可不是什么糊弄人的小把戏。”
“我这脸,”白无双抚上自己的脸,“多亏了你,改了一遍,但仍是好看的很。”
“还不够,”谢清摇了摇头,“你之前的样貌,是天下绝色,这样的容貌,还是委屈了你,配不上你。”
见白无双看过来,她又匆匆的找补:“但是我知道你心如赤子,品行高洁,这比好看的面容要重要的多。”
白无双看着她,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才认识我几日,怎么就知道我心如赤子,品行高洁了?”
谢清顿了顿,低头不语。
17
第二天清晨,宫里便派人来,还是当初那个被吓跑的老太监,身后跟着把能把巷子塞满,长龙般的人马,敲锣打鼓的来迎仙师。
谢清扮上相,和白无双一起,站在庭中等。
她叫王秋,白无双也应该有个假名,她给自己取作三月,只说阳春三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就当她也重活一次。
可谢清知道,谢乔和白无双,是三月初识。
老太监握着拂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怎么也不肯迈进门去。
谢清看的好笑,张嘴喊他:“老人家,门口莫不是有什么稀世珍宝,勾的您舍不得进来?”
老太监脸上一红,连忙跑进去:“国师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贱名李忠,国师要是不嫌弃,叫奴小李子也成。”
谢清只是笑笑:“李公公言重了。”
她伸手给老太监介绍:“这位……”
她顿了顿,又道:“这是我的朋友,不知能否和我一同入宫?”
老太监抬眼一瞥,又慌张埋下头:“仙师的朋友端的是仙人之姿,想必也一定是厉害的仙人,陛下一定会欢迎的。”
又奉承了一阵,谢清才坐上马车,得以脱身,马车摇摇晃晃的,谢清总忍不住想跟白无双说话,又怕说多了露馅儿,索性闭眼假寐。
可老七也不让她安静。
“你也太浪费了!”老七絮絮叨叨,“一点儿也不持家,撕一次脸皮就一百积分点,你就不能省省,再说你现在谢清的脸又怎么了?你那死皇帝老弟又不认识!”
“他和庄安最了解我,庄安能认出我,他也一定能,”谢清笑了笑,“可我要是扮成男人,再仔细掩饰,说不定他就认不出了。”
老七嗤笑:“借尸还魂都能相信,换个性别又算什么?”
他又道:“要不然你直接吃颗药算了,那么多个世界,你又不是没当过男人。”
“去你的,”谢清笑骂,“老娘原本可就是个女人。”
插科打诨间,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沿着熟悉的路走过去,到了兴庆宫,谢清也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要在自己寝宫接见别人。
一进门,屋里除了李忠就再没别人,一半屋子黑乎乎的,一半屋子又亮堂的厉害,屋子中间的软榻上还乱糟糟的揉着张毯子,软榻后面挂了幅巨大的画,画的是定阳舞剑。
谢清一时间被这场景惊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谢佑堂披发赤足,从软榻上下来,兴高采烈的展臂迎接:“先生来了!”
谢清被他抱了个满怀,等被松开,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啊,陛下……”
她转过身为谢佑堂介绍:“这位是我的友人,天资艳绝,若是得到她的帮助,一定对陛下大有裨益。”
然而谢佑堂只是极浅极浅的瞥了她一眼,好像并不在意,只是拽着谢清的手,往屋内走去。
“朕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屋内有些杂乱,先生不要在意。”
谢清浅浅的笑了笑,又指着墙上的画问:“这位是?”
谢佑堂满意的抬着头:“像不像是被供奉的神灵?”
谢清道:“……有几分像。”
谢佑堂大笑:“其实这位是朕的皇姐,是扶助朕登上皇位,几次救谢国于危难的功臣。”
谢清故意道:“哦?这样的能人,不知秋能否得见?”
“见不得啦,”谢佑堂望着画,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她死掉了,是朕下令杀的。”
“这样啊……”谢清越发觉得他脑子有病。
安抚般的轻拍白无双攥紧的拳头,谢清又道:“她难不成是做了什么错事,大逆不道?”
“也不算,”谢佑堂突然扭头,“对了,先生神通广大,不知道有没有能令死人复活的灵药。”
“刚死的可以,但若是死久了的……”谢清遗憾的摇了摇头,又问,“陛下想要让她重新活过来?”
“是。”
谢清道:“陛下难不成是后悔杀了她?”
“不是。”
谢佑堂嗤笑一声:“只是想再杀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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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一阵无语,她放弃了,这狗东西脑子里就是有病。
将气的浑身颤抖的白无双推到小室里,她冲谢佑堂笑着解释:“我这友人身子孱弱,站不了多久。”
谢佑堂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又突然问道:“火铳什么时候可以生产?”
“这就可以。”
“先生所说的厉害灵器也一同开始制造吧,”谢佑堂道,“先用上火铳,等灵器产出,再用那灵器。”
谢清调笑道:“陛下想要统一中原?”
“倒也不是,”谢佑堂盯着那画,“天下太平了,我不甘心。”
“不甘心?”
谢佑堂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下午的时候,谢佑堂昭告天下,大会办的极尽奢华,谢清扮成王秋,裹着个白狐狸毛的大氅,神棍一般站在玉殿上,什么神迹也没展示,搞得大臣都以为皇帝是昏了头,信了个长的好看的江湖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