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量词是一只+番外(163)

他也同样穿着繁复的袍服,留着及耳的素净发型,头发长度、眉眼形状都与女孩一模一样。

这是一对双胞胎。

因为年纪幼小,所以性别特征几乎忽略不计,外表便没有任何区别的双胞胎——只除了性格。

一个稳重些,一个跳脱些。

……就像卡斯和卡特?

沈凌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她听见了“执事竞选”这个词,也知道教团历届跟随在祭司身边的执事都是双胞胎。

具体原因已经说不清了,大抵只有教团里那个龟缩在房间里、从不出面的廷议会主席才记得。

“没关系没关系,姐姐,我早就准备好了。”

双胞胎里做弟弟的那个胡乱拽着姐姐的后背嬉笑:“不要这么紧张,我们之前的考核结果都是最好的,而且我们黎家和祭司的关系也很好啦!”

“慎言。”

做姐姐的很严肃:“我们的祭司不是会看关系选择自己助手的人。”

做弟弟的撇嘴。

“话虽这么说,‘执事’是祭司大人第一次提出来的概念吧,姐姐,我们只是去打个下手,你用不着这么严肃,谁也不知道祭司任命我们后会不会雪藏……”

他的脑门被敲了一下。

姐姐很严肃地收回手。

“不要胡乱揣测我们唯一的祭司。”

她教导:“无论是否能成为第一对在祭司身边侍奉的执事,祭司大人也是教团唯一伟大、引领方向的存在。”

“知道啦……”

第一对在祭司身边侍奉的执事?

刚刚被祭司提出来的概念?

黎家……

沈凌想了想,确认自己从未提出过“执事”的概念,之前那个讨厌的前任祭司也根本没“提出”过。

那就是……在她很多很多届以前的祭司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怎么喜欢学习的她努力在脑子里挖了挖,回忆了一下在教团上过的历史课。

最初提出“祭司执事”概念的那届祭司,是第几任来着……

唉。

完全想不起来。

记忆里看过的历史书根本没有这种记载啊,是上那堂课时我睡着了吗?

回归原状后去问问卡斯卡特吧,她们俩一定知道。

就在沈凌发愣回忆的功夫,双胞胎姐弟已经离开了放置镜子的房间,穿过一截又一截木制的长长回廊。

沈凌再关注他们俩时,就发现他们来到了更大的一间屋子,屋里按间隔跪坐着一排排的小孩,有男有女,面前都摆着一只盘子。

场面有点像大型考试。

沈凌好奇地四处打量,但可惜她附身的这个女孩性格太过严肃,竟然从进屋开始就没往别处看过。

沈凌的视角不得不跟着女孩的视角走,看她来到了某个空荡的位置前,和左右的孩子一样规矩跪坐好,微微俯身,将手伸向盘子。

盘里静静躺着一只白色的小铃铛。

……与沈凌收藏的第一颗宝藏相似程度很高。

小时候就很喜欢铃铛的沈凌喜爱地打量了一会儿,惊喜地发现盘子里的铃铛虽比不上自己那颗,但比仆人们仿制后大规模佩戴的那些精致很多,她有点想拿走收藏——

“考核开始。”

不知从哪传来的通报声响起:“请拿起你们眼前的铃铛,冥思静心,一刻钟后记下所看到的画面,依次序进入房间向祭司描述。”

女孩依言闭上了眼睛,沈凌的视角却没有变成黑暗——似乎她真的只是个附在小女孩身上的幽灵,在这女孩闭眼进入冥思时,沈凌觉得周围有股力量晃了晃,稍微放松了对她的桎梏。

……好像可以转头到处看了?

于是好奇心浓重的猫猫立刻扭头到处看。

但不知怎的,她第一眼扭头看到的就是那个双胞胎小男孩——也许是因为他就跪在姐姐旁边的位置——

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拿起了铃铛,闭上双眼。

但只下一刻,那枚被握在他手里的白铃铛,就奇怪地振动起来,倏地从他手心跌落,滚在地上。

——不,是砸在地上,砸成了碎片,其中一枚碎片还高高溅起,划伤了小男孩的手指。

大滴大滴的血从他手指的伤口里涌出来,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把地上白铃铛的尸体染成了红色。

沈凌盯着那红色的铃铛碎片。

她终于想起来了,想起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前任祭司,想起对方手上从未摘下的那颗红铃铛,莫名散发着令她作呕的气息。

她想起来了,这个小男孩和这个小女孩就是——

“黎敬学!”

铃铛碎裂的响声惊醒了整个考场,负责考核的人震怒地呵斥,而周围闭目的孩子们都睁开眼睛,窃窃私语起来。

黎敬学的姐姐也睁开了眼睛,见到流血的弟弟和碎裂的铃铛,神色变了变,呵斥几乎就要出口。

那是沈凌很熟悉的神色,是很多很多年以后那女人准备呵斥卡斯卡特坏规矩的神色。

——但下一秒,她便扑了过去,把脸色苍白的弟弟护在了身后。

“对不起!”小女孩慌张地抱着他道歉,“我弟弟不是故意的,我弟弟不是故意的!”

【总教长阁下,教导并纠正此届祭司与此届执事是我作为祭司监管的职责,请你不要逾矩。】

——冷静地挡在她们身前,隔开那个讨厌的前任祭司,眼睛里含着比看沈凌、看卡斯卡特更浓更深的厌恶。

很纯粹的厌恶,不掺任何动摇。

但此时这两个孩子却抱在一起,跪坐在地上。

负责考核的人冰冷的呵斥响在沈凌头顶,沈凌看不清那个人。

“胡闹!黎敬雪!”

“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弟只是手滑,大人——”

“天呐,那个黎家的……把铃铛……”

“红色的……血……”

“……是凶兆……”

“灾祸……”

“……晦气。”

纷纷扰扰的议论在沈凌的耳边漫开,就像涨起的海潮。

虽然表现得截然不同,但这些议论让沈凌想起了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仆人们,密密匝匝的笑脸。

……好难受。

好难受。

什么东西在蔓延。

即便是很多很多年以前,有种东西也一样没有变吗?

她想堵上耳朵,想捂住眼睛,想离开这个与己无关的奇怪地方了,事情变得一点都不好玩,而沈凌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两个姓黎的奇怪——

“肃静。”

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听上去和水面一样平静。

【你应该慢慢走,穿这种衣服不能奔跑。】

“出了什么事?”

——不是与己无关。

尽管声线要稚嫩得多,但熟悉的语气让沈凌顿住了,惊喜地扭头乱找。

不管什么年龄,不管什么模样,阿谨就是阿谨,她听一句就知道——

阿谨在这儿吗?

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阿谨吗?

是我没见过的阿谨吗?

或者是阿谨的前世什么的?

啊呀不管啦不管啦,我要见阿谨,见到哪个模样的阿谨都会让我很开心——

可沈凌没找到对方。

恰恰相反,听到这响起的声音,跪在地上的黎敬雪彻底把脑袋低了下去,沈凌的视角也跟着低了下去,便只能看见地板了。

而且也没有脚步声响起,没有什么东西靠近她,冲她伸出手臂。

响起的,是比刚才更恐怖、更熟悉、更令她窒息的浪潮。

“大人……”

“对不起……”

“大人……”

“我很抱歉……”

“恕罪……”

“……祭司大人。”

沈凌眼中的地板还在抖,这是因为听到声音的黎敬雪在颤抖。

出于恐惧、敬意、崇拜。

出于所有仆人对祭司的遵从。

但沈凌怀疑,自己的意识也在随着这个小女孩抖。

祭司?

搞错了吧。

“大人。”

负责考核的那个大人开口解释:“是那边那个黎家的孩子……他打碎了铃铛,用血把它染红了。这是……凶兆。非常晦气,大人,意味着灾祸……”

出口提问的祭司顿了顿。

长久的沉默,沈凌能感到揪住黎敬雪后背衣服的黎敬学,发出了轻微的抽泣声。

很弱小,很害怕,很无辜。

——和她认知的那个黎敬学完全不同。

半晌,祭司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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