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昊玄心里一凛,脸上还是笑得温润,低声称是。默默地看了被打飞的自己最宠幸的术士一眼,心里默默地道:谁让你不长眼色,自己犯在这煞星手里,可不怪我不救你。
殿主‘哼’了一声;“还有三日就是赤月和月圆相合之日了吧?”不等北昊玄回答,他就一展袍袂,大步离开了。
北昊玄目送那殿主离开,然后神色有些冷凝的下了玄坛。旁边的一个手执拂尘的公公上前提醒道:“皇上,林乡侯家的大小姐林寂月还没有封号称谓,您…”
北昊玄摆了摆手,公公立刻闭嘴了。他淡淡道:“摆驾重华宫。”
看来林寂月今日注定要独守空房了…
……
海岱一早醒来就看到林净月手捧着一块白色的元帕发愣,上面还有几滴淡淡血迹,好似雪里红梅一般,格外刺眼。
海岱咳了一声,让林净月回过神来,她不动声色的收起帕子,任由海岱给自己穿衣梳妆。按照剧情,海岱这时候应该对林净月的身体表示担忧和关心,还有对昨晚的事表示难过,可她实在对林净月的x生活没有过问的兴趣,只好闷着头给她梳洗打扮。
海岱默默地算了算,知道北昊如的一干姬妾马上就要来完成‘妾室挑衅正室’这一出好戏,期间友情客串但是没台词的翠花还挨了好几个耳光,她想了想,干脆借着去厨房拿饭的借口,避了出去。
厨房里的人见风使舵,见昨天王爷是在王妃那里宿下的,都速度麻利的做早饭,还表示‘不敢劳动王妃的大丫鬟,下回他们把饭食送过去’云云。海岱无所事事,搬了个小凳子在厨房门口吃昨日宴席剩下的点心,这些点心做得极精致,而且几乎都无人动过,热热便能吃。
海岱一口一个,吃了大半盘子才堪堪半饱,这时给林净月准备的饭食已经好了,她心里盘算着首先开启王府剧情的柳明夏挑衅完也差不多该走了,便提了食盒,准备走到林净月的卧房。
王府面积颇大,厨房到林净月的卧室要穿过后面的花园。春天的景致极好,黄莺在纷繁的柳枝中跃动,不时轻轻鸣叫,柳枝依依低垂,长长地拖在水面上,惹来各色的锦鲤轻啄。
海岱被这一片景致迷花了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记得往前走,突然青色人影从柳林里钻出来,差点和海岱撞上,海岱急忙伸出手护住食盒,抬眼看去,发现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清秀俊美,唇边还缀着两粒小小的酒窝。
那少年先开口了:“你是这府里的丫鬟?”
海岱点点头,少年又道:“我是十九王爷北昊昊,在三哥府里迷了路,刚好,你带我出府吧。”
海岱听了这名儿差点没笑出来,看看人家北昊如和北昊玄的名字,一听就是霸气侧漏,再一听十九王爷的名,感觉像是从古言瞬间跳到了儿童节目,感觉相当的...后妈。
其实北昊昊在原书里也有被提到,不过出场次数较少,所以只看了半本书的海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被林净月收入后宫。
海岱咳了一声,努力严肃道:“王爷,您还是另找别人吧,我也不认识地方。”这话倒不是敷衍他,只是她昨日才到王府,只注意了厨房在哪,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北昊昊很潇洒地一敲手里的折扇,道:“无妨,你先带着我走吧,等遇到了别人我再问他。”
海岱想了想,点头同意,在前面引路。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北昊昊实在是——太吵了!
北昊昊问道:“你是三王兄王妃的婢女?”海岱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
北昊昊立刻兴奋起来“三王兄平日都喜欢干些什么?”
“这个…”
“他和王嫂感情可好?”
“那个…”
“昨日喜房布置的如何?”
“啊….”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翠花。”海岱心里烦死,脸上还得做出一副亲切友好的表情。
“翠花,你觉得三王府还住的惯吗?比你原来住的侯府如何?”
“……”
“你床大不大?铺盖可暖和?枕头臭不臭?”
“……”
“你…哎,你走那么急做什么,我都跟不上了,喂!”北昊昊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海岱。
海岱忍无可忍地一指前面,道:“王爷,您在走几步就能看到人了。”她深深地怀疑北昊昊压根不是迷路,只是嘴闲不住找人说话。
北昊昊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一脸意犹未尽地转身走了。
海岱长出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向了林净月的住所。一个身着繁复鹅黄色广袖宫装的女子表情惊恐的低头匆匆跑了出来,脸颊上似乎还带着一丝伤痕。
海岱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就是柳明夏,书里描写的那个嚣张跋扈的,敢和正妃叫板的三王爷宠妾,跟现在畏畏缩缩,一脸惊恐的神情判若两人。也不知道林净月到底干了什么?
海岱站在门口,不由得仰天长叹:还她家的小白花女主啊!
☆、第6章 黑莲花
如果按照原来的剧情,林净月主仆二人在新婚那天过后,就被愤怒的北昊如迁到下人的院子里干粗活——林净月负责哭,活基本都是翠花干的。
但不知新婚当晚林净月对北昊如说了些什么,似乎他对林净月还算满意,因此她们主仆二人依然住到了王妃的寝殿里,只是除了新婚当晚,北昊如都在各个侍妾那里宿着,不曾来过林净月这里,所以她们的生活待遇也直线下降。
王府里的人拜高踩低,连着她们两人的吃穿用度都有所克扣,幸好海岱对吃的一向重量不重质,管饱就行。不过林净月却受不了,每次只是勉强吃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收拾完碗筷,林净月拉着翠花左右探听:“你今日比昨日晚端来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可是有什么事?见了些什么人?”
海岱大感头疼,最近林净月的疑心病越发严重了,只要自己稍稍晚来了片刻,或者多跟别人说了几句话,她就拉着盘问个不休,简直是达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她无奈道:“王妃,我今个给你端饭的时候被厨房的人刁难了几句,所以才来晚了。”
林净月狐疑道:“那你昨日难道没受刁难?”
海岱哭笑不得地道:“我为了王妃能吃上热饭,所以和厨房李大娘套了近乎,昨日是她当值,所以没有受到刁难,今日是另一位大娘掌勺,她看我横竖不顺眼,我也无法啊!我可都告诉王妃了,您可别再问了。”
林净月眼底狐疑之色去了一些,掩饰般的笑着轻声道:“我担心你,自然难免多问几句。”
担心?或许有几分,只怕更多的还是害怕翠花这个她唯一可用的丫鬟也背叛她。海岱心里摇头,她没看后半本,自然也不知道林净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何而死,才变得如此多疑。
两人一时有些无言,一个丫鬟忽然闯入,趾高气昂地道:“林王妃,我们家王爷说了,晚上有皇家的家宴,就在咱们王府里,皇上并几位王爷都要到,特地邀请了您去,您今晚上务必准时来啊。”那丫鬟身上的首饰衣服颇为不俗,大概是个通房,还是比较得宠的那种。
林净月柔柔地应了,又吩咐海岱从她的陪嫁里取出一对赤金琥珀的滴水耳环送给那丫鬟。就连海岱都觉得这礼有些过了,那丫鬟也拿着手里的耳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片刻就转为了对林净月的不屑,认定她是在刻意讨好自己,连礼也不行,拿了耳环转身便走。
林净月在海岱看不见的地方别有意味的笑了笑,冲着那丫鬟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海岱有点心疼地叹气,那可是金子啊金子,有气无力地问道:“小姐…王妃可要梳妆打扮?”
林净月淡淡一笑道:“素雅些便可。”海岱拿了一套月华的曳地长裙,广袖宽大,其上用银线绣了细细花纹,头上带了一对儿银莲纹嵌翠玉的长簪,额前装饰着用银链穿成的琥珀,她容貌在书中的描写就是清淡雅致,这套装扮正合适。
海岱自己秉持着绝对不抢主角风光的念头,梳了一对双丫髻,上面缠着翠色的绦子,底下也是绿衣绿裙绿裤。她这张脸目前还没有完全长开,但也是标致可爱,而且自带减龄效果,只可惜圆脸圆眼不符合书中柳眉杏眼瓜子脸的审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