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盟+番外(9)

“殿下信任我,我自然关注殿下,了解殿下的事情也比常人要多。”他低着头回答她之前提出的问题。

思君苍白的手指划过锦缎包裹的座位,轻笑一声。

“你来说说你上车前那番话的意思吧!”

乌有兰一眨眼睛,坦然道:“我说了什么?”

思君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一直在偷看她表情的有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思君用冷冷地视线像箭一样“嗖嗖”地刺向他。

他才歪着头,看着思君的表情道:“殿下去荀家不是为了刺激他们吗?刺激他们忍耐不住想反才能一锅端了他们。”

思君撩了撩自己的额发,似笑非笑道:“我为什么要端了他们呢?这又关涉水什么事呢?”

乌有兰收起饱吸水分的方帕,重新放入衣袖中,而后仔细看了看思君,似乎不太能确定她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意图。

他垂下眼睫,遮掩了温暖的眸子,说道:“荀家贵为玉京清流权贵之家,朝上半数大臣受过其家传书院青城书院的教导,历来在士子中有着较高威望,而其心却不小,甚至荀家有意将荀家三小姐许配给河间王……”

思君眼睛微微弯起,宛如天边新月,声音娇美地打断他冷静的叙述:“我好像今天才真正地认识你。”

乌有兰脸颊微红,羞怯地低头含胸,就像新婚夜的新嫁娘一样。

思君是越发地看不懂这人了,只能开口继续称赞道:“有时我一直在想,我能有今日沅芷你真是助我良多。”

他就像一颗蜷缩起来的害羞草一样,嗫嗫道:“殿……殿下,快……快别这么说了。”

思君却好似觉得他这番样子很好玩,又不停道:“沅芷你人又聪明,长得又好,浅水困不住蛟龙,我的公主府又能够留你多久呢?”

“殿下!”乌有兰猛地抬起了头,神色惊慌道:“我从来未有异心,自殿下救了我,我的命便是殿下的了。”

思君从容浅笑道:“沅芷你何必惊慌?”

他的眸子闪着莫名的光,牢牢地抓住她的视线,看清后乌有兰才缓缓吁了一口气,无力道:“殿下别再这样开我玩笑了。”

思君扭头看着窗外不语。

有兰眼中阴霾,口气温和道:“殿下去河间王府上,是为了以柔情麻痹他吗?还是想要试探他爱慕您的心是否是真的,亦或是另有所图?”

“你认为他是真的吗?今日圣上说泊蕤王意图求亲,你猜求得是谁?”思君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乌有兰一愣,立刻就猜到公主问这番话的缘由,眼睛顿时瞪大,眼中温暖的春水也瞬时凝结成冰,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势蔓延看来。

思君觉得自己浑身发凉,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门客也会有这般的气势。

她看着有兰眼中的自己,就像是大海中随着滔天波浪颠簸的小船,又像被风卷起的破碎的蝴蝶。

“泊蕤王的胆子也太大了些。”他一只手遮住自己的额头,冷冷嘲道:“依我之见还不如直接去刺杀他,反正泊蕤部落的聚合全靠他一人之力,只要他死了,那些个小虾米自然分崩离析。”

思君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表情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却问道:“你认为河间王和泊蕤王哪一个对本宫的心思更真?哪一个用意更深?”

乌有兰又将那个鸳鸯楼暖炉从袖中取出,直接塞进思君的怀中,却并不回答思君的询问。

她低着头仔细端详着这方暖炉,有些不确定道:“这暖炉似乎有些不同了,今日好像看上去更顺眼些。”

他抬眼看着思君,却将思君吓了一跳,那如深海的眸子此刻翻滚的是深深的嘲讽和自厌。

“殿下还是一直这样从未变过,自己不感兴趣的不记得分毫,呵呵……”他的笑容里满是苦涩。

思君却觉得这人真是奇怪,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清楚,偏偏做出一副矫情的样子。

看着她不感兴趣的神色,有兰叹了一口气,无力道:“殿下难道没有注意到这款暖炉的色泽吗?昨日那个是用殿下赐的青玉雕琢成的,今日这个是用我自己寻到的玄青石雕成的。”

“哦?”思君举起那个暖炉看了看,随意应了声,却没有注意到有兰眼中快要溢出的墨色悲哀。

“至于殿下您刚才的问题……”他低头笑道:“在殿下眼中他们二人于两方暖炉又有什么区别呢?”

思君总觉得从自己重新认识他开始,还是这句话说得最顺从自己的心意,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乌有兰怔怔地看着她的笑容,手指忍不住蠢蠢欲动。

直到思君感到脸上突然出现的一抹微凉,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飞快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手掌虚虚握拳,放在嘴前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

嬴思君懒得同他计较,正色道:“我去河间王府只是想探一下萧涉水究竟有什么底牌。”

“河间王自进京以来一直深居简出,皇上几次设宴,他也借身体不适推脱,谁又知道为什么坊间突然传出他于花朝节上对您一见钟情的传闻……”说到这里,有兰顿了一下,查看过她的表情后继续道:“而之后他也屡屡到公主府上,实在是热情的诡异了些。”

“呵……”嬴思君轻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那殿下在宫中落水也是为了试探河间王的反应吗?”乌有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何止啊!”思君得意地翘起嘴角,向他解释道:“我还期待着荀家的反应。经历了荀家大公子、荀夫人事件他们还能沉得住气吗?”

乌有兰眼中的柔情都快要溢出来了,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思君避开他的目光,手指划过窗棱,望着窗外沉思。

何至于此啊,落水这一事件一出,所有人都要动起来了。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楚究竟谁是真正的关心,而谁又在幸灾乐祸,有谁是在高高挂起,又有谁等待着落井下石!

这些都会清楚的!即便记忆有所缺失。

思君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将事情发生以来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转化为动力。

即便与世界为敌,嬴思君也依然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因为,她有一颗比谁都坚强的心。

乌有兰看着这样的他,心中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柔情怜惜,可他的大脑也告诉他这个女人比谁都冷情比谁都坚强,甚至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寻求男人的怜惜,早在他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战斗了。

可是,如果这样不断为她狂跳的心能停止就好了,他真的好恨在她面前永远无力的自己,自己是那么的狼狈,而她又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是……不该是这样的啊!

马车停了,他听到有个男人的脚步声匆匆接近,他知道那是河间王萧涉水的脚步声。

想到这,乌有兰忍不住生出一种优越感,无论萧涉水想要做什么,都一定赢不了她,一定不会比自己更接近越歌。

除了那位,没有人比自己更符合她的心意了。

她高傲地连天神跪在她的脚下也不会多看一眼,更遑论一个小小的河间王。

“公主殿下!可终于愿意屈尊来本王简陋的府邸了,可真是委屈殿下了!”从外面突然传来萧涉水的声音。

坐在马车外面的薄云似乎向他解释了几句。

他突然骂道:“你是个傻子吗?既然衣服湿了为什么不快点换掉!非要自己生病,让本王忧心吗!”



☆、王府

“殿下在笑什么?”

听到乌有兰的询问,思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听到萧涉水怒骂的时候笑了。

她看进他的眼中,有兰正努力抑制着眼中的紧张。

思君摇了摇头,开口呼唤薄云。

乌有兰抿了抿嘴,一把掀开车帘,蹿了出去。

“沅芷见过河间王殿下。”有兰温和有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你家公主不顾礼数,难道你这个做下人的就不知道顾及吗?男女同车?呵,你难道嫌你家公主的声名还不够好听吗?”萧涉水似乎憋着一股火气直冲着乌有兰发过来。

乌有兰的声音却依旧不卑不亢,“沅芷是清河公主殿下的门客,与公主同车,不正是成全了殿下礼贤下士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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