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张张嘴,视线放在他的腿上,他腿上被火烧到,上面涂了药,又用纱布捆住,现在纱布上隐隐有血点。
秋果忙下地。
祢尔玉拦住她,“别,你的脚。”
秋果:“没事,只是有些崴了,我去叫护士。”
祢尔玉朝她探过身子。
秋果眼睁睁看着他接近,呼吸咫尺相闻。
“你做什么?”
祢尔玉一脸无辜,按住她身后的呼叫铃。
秋果回头看了看,捂住了自己的脸。
祢尔玉的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姐姐,你想发生什么?”
秋果没理他。
没一会儿的功夫,护士便到了。
护士看了看祢尔玉的腿,又问他刚才做什么了。
听完后,护士说:“没什么大事,只是下次不可以在这样跑了,你的腿现在不能肌肉用力。”
她又看了看被祢尔玉拔掉的点滴,好在已经快要滴完了,她换了另外一瓶,又警告他一番。
护士对秋果说:“你作为女朋友要好好看着他。”
祢尔玉笑了一下,“就是。”
秋果瞪他。
他的笑把护士也看愣了,好在护士很快回过神。
护士给祢尔玉又重新挂了一瓶药。
秋果要把床让给祢尔玉,祢尔玉却怎么都不愿意。
秋果无可奈何,“你到底要怎么样?”
祢尔玉轻声说:“我只想问问你,你那天为什么不告……”
“我告诉你了!”
祢尔玉看向她明亮的眼眸,点了点头,“好,算你告诉了,一张纸。”
秋果抿了抿唇,“那也算告诉了。”
祢尔玉看着她,深深的渴望快要将他的喉咙撕裂开,他却只能捏着床单,耐着性子询问她。
祢尔玉压低声音,近乎哀求,“告诉我……”
“就算是判处死刑,你也要给我一个罪名吧?”
秋果看着他,眼神露出一丝难受,“你自己不知道吗?”
祢尔玉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要是早知道了,你以为我会让你知道?我难道不会改?不会把你不喜欢的地方消灭的干干净净吗?”
“姐姐,你在我心底里的位置……你从来就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可是从他的眼睛里却仿佛有火在燃烧,火星在四溅。
秋果难以承受他似乎冒着火星的视线。
她偏着头,看向窗外。
祢尔玉声音越发轻了,“为什么要离开?”
秋果看着窗户外。
这间病房选的好,窗户外便是一片海。
阳光下,海面泛起粼粼波光。
秋果想了想,缓缓开口说:“不知道你为什么偏要执着于我,因为我是你的药?”
秋果笑了一下,“那我还真是成了工具人。”
祢尔玉:“不是,虽然我接触你会产生不一样的感受,但那都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才会不一样,你才会在我眼中与众不同。”
秋果:“好漂亮的话,不知道你对多少个人说过。”
祢尔玉梗住了,他皱眉,“你……在说什么?”
秋果转过头,注视着他。
她的目光澄澈明亮,祢尔玉却隐隐觉得那像是一把寒光烁烁的钢刀,像是要一刀捅进他心窝里。
可即便是这样,他仍旧无法对她设防,提不起半点抵抗的力气。
秋果缓缓开口:“我听说你有一个喜欢的女生。”
祢尔玉神色不动,“你才知道?”
秋果神色微变:“你还暗中资助她?”
祢尔玉惊讶,“你连这个也知道了?”
秋果抓紧被子,盯着他,慢慢道:“她是你的白月光,朱砂痣?”
祢尔玉笑了一下,梨涡甜甜。
他像是猫拨弄线团一样,抬起手,随手拨弄了一下被子。
他轻声说:“这样说……也没错。”
语气好温柔。
秋果却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明明喜欢着逼人,还敢这么撩她?
呸,祢渣!
秋果压抑着脾气,露出最温柔的笑,“祢尔玉,你看着我。”
祢尔玉一无所觉地抬气头,眸光像是三月的春水。
秋果笑眯眯,却咬着牙说:“你行啊,既然你有喜欢的人,干嘛还来撩拨我?啊?是不是觉得你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让我上钩的?”
祢尔玉眼睛微微睁圆,“哎?”
秋果还欲说什么,门却被人敲响了。
秋果瞪了祢尔玉一眼。
祢尔玉下意识去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祢尔玉又去拉她,这次他用的是打点滴的手。
秋果盯着他手背上乱晃的输液管,到底是没敢大幅度甩开他。
祢尔玉牢牢抓着她的手。
进来的是祢尔玉的管家。
他看见两人的情况,笑了笑,特有职业精神地装作看不到。
他对祢尔玉说:“白总听说了你的事情,特地飞回来,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达机场,届时会来看你的。”
秋果对“白”这个姓氏十分敏感。
她盯着管家,“白总?”
管家笑了笑,“白总便是阿玉的母亲。”
他母亲姓白?
秋果看向祢尔玉,祢尔玉低垂着头,一副心虚的模样。
秋果眯起眼睛。
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
秋果又看向管家,笑着询问:“我能问一下,白阿姨是不是在海之花园那里住?”
管家想了想,摇头说:“白总没有在那里买过房子。”
原来是她多想了啊。
“不过,阿玉似乎在那里租过一套房子。”
管家和蔼可亲道:“那时候阿玉还没成年,还是以我的名义帮他租的。”
秋果:“他总是在那边寄快递?”
管家笑说:“阿玉的月账单中确实会有固定的快递费用。”
秋果看向一直不肯抬头的祢尔玉。
她终于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阿姨=祢尔玉
第67章
管家通知完后, 便出了病房,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秋果抱着胳膊, 深深地注视着祢尔玉。
祢尔玉低垂着头,修长的手指揪着白色的被套, 把被子揪出一个个小角角。
“说吧。”
祢尔玉怯怯抬头看了她一眼, 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
秋果毫不客气道:“别卖萌, 老老实实说, 你都瞒了我什么?”
祢尔玉眨眨眼, 满脸无辜,“就你知道的那些……”
秋果:“所以,一直资助我的白阿姨, 其实是你?”
祢尔玉轻轻“嗯”了一声。
秋果:“可是,白阿姨很早就资助我了, 只是资助款都被我爸拿去赌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再后来我去打工,被扶贫的叔叔阿姨找了回来,白阿姨就又开始资助……”
祢尔玉:“你不是都知道了。”
秋果瞪圆了眼睛, “你……你这么早就开始资助我?”
祢尔玉老老实实说:“你我很小就见面了,后来我背你下山, 受了一点伤,就被带到市内医院去治疗了。”
秋果又望了一眼他的腿,“这已经不是一点伤了吧?”
祢尔玉笑了笑,“我只是不愿意祛除腿上的疤痕, 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秋果不解,“你为什么不愿意把那些难看的疤痕去掉?”
祢尔玉:“难看吗?我倒是觉得还好,就像是生长在我身上的樱桃树。”
那些粉的红的疤痕交错在冷白的肌肤上,原本是那样可怖,可被他这么一说竟多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秋果目光盈盈。
祢尔玉垂眸看着她,继续说:“回到城里后,我家里就看我看的比较严,我也没有办法再去看你,便只好用别的方式资助你,我怕你不收,也因为我年纪太小,所以我就用我母亲的名义来资助你。”
“后期我终于能出来去看你了,却发现你休学了,去打工了,而我用来资助你的钱也都没有到你手里。我当时又气又急,气自己没做好工作,急的是你一个人孤身在外会不会遇上危险,于是,我便委托人找你。”
秋果若有所思,“我说我打工饭店的大老板后期怎么对我那么好,难道是因为你?”
祢尔玉抿紧唇,小心翼翼说:“是我托人让他照顾你。”
秋果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是你,都是你。
秋果:“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祢尔玉的食指在被子上划了一个圈儿,“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