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不解地看着他，还没等她问出口他就直接开口了，“我打印了四份，大家都有。”
“……”好的，她差点又自作多情了。
“谢谢。”江妍兮收好资料向他道谢。
萧亦珩只是点了个头就走了，就像是碰巧看到她在教室，随手给她一份资料而已。
他身上的未解之谜太多，晚上躺在床上的江妍兮翻来覆去没有睡意，索性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摁亮刷会儿消息。
刷新出的朋友圈里第一条是一个小时前，有人转发了条推送，头像简约眼熟。
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微信加来删去的，她好像还没好好看过他的朋友圈。
直接戳他的头像进朋友圈，清一水都是转发的文章推送。
手指上下滑动着，有关于电子方面的、关于人工智能的、关于深度学习机器学习的，最近几条看起来好像是……鸡汤？
生怕自己看花了眼，江妍兮认真用力地眨了眨眼，还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床帐里一片漆黑，手机的微光很浅地映在她脸上。
点进去的文章内容还真的就是鸡汤。
大致讲的就是人生只有一次要为自己而活、正确的人生观应该是怎么样的、从量子力学的角度解读人生之类的。
现在大佬的朋友圈都长这样？怎么感觉那么有违和感。
顺着滑到了最新的一条，是他们学校游泳俱乐部的推送，最近她朋友圈里好多人都在转发，又到了新一轮俱乐部报名的时候。
视线落在游泳两个字上，迟缓的思绪这才动了起来，江妍兮闭上眼查看最新的剧情点。
她怎么能忘了那么重要的情节。
不久之后他们那个圈子一起玩的人要聚一次，地点在学校附近李昊泽的小别墅里。
顶楼有个露天泳池，他们就在这开趴。没错，既然提到了泳池马上开始的就是小说里常写的落水桥段。
吴媛栗推了女主一把，女主身体弱并没有学过游泳，所以就溺水了，他们旁观她一个人在水里挣扎没救她。
最后看她挥的手没劲了才有人跳下去救她。
当然不会是男主，而是——男二。
救上来后顾亦斯直接当着所有人给她人工呼吸了，女主当时已经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眼前的脸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眼圈红了些，坐起身子，隔着围着看热闹的人看到了冷漠坐在很远位置上的萧亦珩。
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无论是看到她溺水还是看到他最讨厌的人给她人工呼吸都没有任何反应。
也是这件事之后原主感谢救了她的顾亦斯，不再那么抗拒他，让吴媛栗他们拍到了更多“证明”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她从没想过顾亦斯这份善意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从头到尾都被他们玩得团团转转。
现在的问题是——她江妍兮也不会游泳啊，要是被推下水了还是会溺水的。
最近都只顾着拿免疼时间躲男二了，根本凑不出那么多时间避开那么大一个情节点。
她是有多后知后觉才会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要完了。
都怪“现实生活”太真实，她老是忘了自己生活在书里，就凭着自己的意志过琐碎的日子了。
生活不易，第二天她就踩着截止时间去游泳俱乐部报名了。
好在很快就安排了课程，让她觉得这次自己能自立更生，就算掉水了也能自己游起来。
学员按照自己空闲的时间选择上课时间段，选周三晚上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十个人。
戴上泳镜后世界都被模糊了些，她试探着下水适应水温找水感，双手紧紧抓着泳池边缘，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旁边。
教练让他们两两组合，她离得远没听清，注意到那边的人都两两站一起了才知道要组队。
看他们好像都配对好了，江妍兮转身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个人。
貌似是个男生。
没关系，学个游泳搭个档而已。
缓慢地扒着泳池边走过去，她率先开口客套，“同学，你也是一个人吗？”
那人点了点头。
刚才隔远看就觉得这人身材真不错，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是真的真的很不错。
“江妍兮，”一声唤打断了她有的没的想法，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你往哪看？”
既叫得出她的名字，声音还那么耳熟的……
怎么又是萧亦珩。
戴个泳镜而已，她怎么就瞎了。
☆、牵手
Chapter.24
她早该对于哪里都有他这件事免疫的，毕竟这是在书里，男女主就应该各种偶遇，虽然这偶的次数实在是过于频繁……
很快就接受了他也在这里的事实，江妍兮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你不是会游泳吗？”
明明会游泳、而且还游得很好，都这样了还来学游泳就很离谱。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萧亦琦淡淡地将目光投向她身后。她微怔，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脑子里还在想着他为什么会来游泳俱乐部的事。
“是为了体育积分吗？”她突然想到。
他们学校要修体育学分的话除了上课还需要课外的积分。
萧亦珩点了点头直接迈开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水花飘漾到她身边。
“走了。”他清冽的声音在江妍兮身边响起。
继续缓慢地在水里走着，每一步都轻飘飘的，水的浮力让她很不适应。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结实的背就这样直直地立在她眼前，江妍兮脚步一顿想停下来。
动作有些快，搅动着水，她整个人跟着水的摆动不稳地摇晃，差一点就要栽到水里去，旁边有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下意识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她这才站稳身子，心有余悸地抓紧泳池边缘。
“站稳了。”头顶是他低哑的声音。
收回自己的手，江妍兮喃喃地道了声谢，忍不住垂眸小声嘀咕他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
害她为了避免撞他身上差点翻水里，平时穿着衣服倒还好，现在这样撞上就真的有点……
“行，”萧亦珩应了一声，手长长地伸展开来，搭在她旁边的泳池边上，像是半圈着她，“下次我注意。”语气漫不经心又带着丝认真。
没想到自己瞎吐槽被他听到了，江妍兮有些尴尬地看向旁边，视线飘忽不定。
想起另一件事，她认真地看着其他组的人对萧亦珩说：“对了，反正你也挺讨厌我的，要不我们和其他组的人换换……”
“搭档”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打断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你。”
“……”是她失忆了还是他失忆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但是他这么一说……自从她穿到书里来以后，他好像确实没有很明确地表示出对她的厌恶。
又或者是他给的帮助太多让她记混了，反正，总之——
“所以你不讨厌吗？”她问。
他保持沉默，看不清泳镜下的眸里有什么情绪。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一直纠结讨厌不讨厌的问题真的很幼稚。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又不是只能用两个词“讨厌”和“喜欢”来概括。
没给她再多说几句换搭档这事的机会，教练直接开始上课了，大家都两两组好队跟着他的安排动了起来。
他们两个还干站着泡水。
第一个动作，两个人牵着双手在水里上下跳动。
牵着手——
牵手。
教练站在岸上背着双手扫视泳池，视线在静止的两个人身上停下，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怎么不动？”他的声音浑厚。
“一男一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在学习又不是做什么别的事，赶紧牵着手跳起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着他的面也不好继续再僵持下去，无奈之中江妍兮只能顶着教练严厉的目光向萧亦珩伸出了手。
他直接朝她走近了一步，宽大的手掌张开来握住了她的手，停在水面上。上下轻晃的水时不时漫过，浸着他们的手。
“一、二、三。”萧亦珩低声数着，话音落下他们一起跳了起来，然后进入水底。
这是江妍兮第一次把整个头也淹在了水里，下意识闭紧眼憋着气，浑身都很紧绷。
水里阻断了外界的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模糊又透彻，缓慢迟钝。
她皱着眉想逃离，手指收紧，呼吸没憋住冒出了泡泡，水争先恐后地想涌进她的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