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直接搁置许大人,恍若未闻,对唐成尧点头,“好,那后续相关事宜唐爱卿细做安排。”
唐成尧恭敬一礼,“喏。”
随即后退一步,回到自己位置,许大人看了看,默默退回去,这是陛下有些不悦的表现。
夏侯惇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两步,躬身一礼,“陛下,各位皇子皆已成年,皇储之位空悬多年,臣恳请陛下早日立储。”
夏侯惇说罢,朝身后大臣看了一眼,身后大臣立即上前恭敬跪下,“臣等附议。”
李槐看向第二列本该空闲的地方,“王爱卿今日上早朝了?身体可好些了?”
王长安一愣,随即上前恭敬一礼,“多谢陛下关怀,微臣已大好。”
李槐浅笑点头,“嗯,那便好。”
夏侯惇看向王长安目光一凌,随即再次高声道:“陛下,还望陛下早日立储,固我国本啊!”
李槐眸色一敛,不着痕迹,但右手转动着左手上的玉戒,王长安知道,陛下这是不悦了。
李槐转瞬即逝的表情过后,再次浅笑看向王长安的方向,“王爱卿对夏宰相之言有何见解?”
王长安叹气,看来这个早朝自己来错了,怎么答两边都没法均衡。
顾安勋朝王长安使眼色,王长安不写痕迹的摇头,随即上前一步,对李槐恭敬一礼。
“陛下,微臣武官出身,不太懂,但微臣个人建议是待大梁新帝回大梁后再详细商议的好。”
夏侯惇站起来,指着王长安呵斥,“胡闹!立储乃国之根本,如何能等!”
李槐面无表情看着不言语。
王长安叹气,“夏宰相此言差矣,若大梁新帝还在京,我大晋太子已定,期间若出现什么问题该如何是好?”
李槐身体前倾,“王爱卿,此话怎讲?”
王长安看向一旁紧抿着唇而不语的李重,“太子是要立的,如今陛下正值壮年,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李槐身体放松,浅笑,“嗯,王爱卿说的有理。”
李槐顿了一瞬又道:“王爱卿真真是文武双全,大理寺那案子破的极好。”
王长安浅笑,恭敬一礼,“多谢陛下夸赞,微臣本分。”
今日怕是二皇子李重对自己起疑了,早知如此今日真不该上这早朝。
求立太子的夏侯惇与其他大臣见罢,默默起身的起身,皆静默的退回之前的位置,看向王长安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和审视。
李槐问向刑部尚书顾松明,“顾爱卿,不知陵州收贿案查的如何了?”
顾松明上前一礼,“回陛下,还在查,陵州知府咬口不说,又不能刑讯逼供暂时还没有问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
“陵州收贿案?”王长安心中一个咯噔,直觉绝对有文章。
夏侯惇轻哼,“王大人生病多日有所不知也是正常,顾大人你不如来解释给他听听吧。”
顾松明冷哼,“王将军,这事刑部在查,就不牢你费心了。”
王长安浅笑,“顾尚书多虑了,我只是听到有案子有些好奇罢了,我这身体才刚刚痊愈,不是要跟你抢案子。”
李槐看向几人,“既然王爱卿感兴趣,顾爱卿不妨说给其一听。”
顾松明看了一眼王长安,再次恭敬一礼,“是,陛下。”
顾松明淡淡看向王长安,“简单说就是陵州知府逼迫陵州富商杀人逼财,漏网之鱼一路来了京城告了御状罢了。”
王长安听后严肃道:“原来如此,朗朗乾坤,这陵州知府胆子确实忒大了些。”
王长安又道:“我觉得顾大人此言差矣,受害人前来京城告御状那是要历经千辛万苦的,这苦主如何是叫漏网之鱼?”
王长安又突然浅笑,“也是,顾大人生于京城,官职京城,我这等民间从一介武夫做上来的,怕也如同那些顾大人眼中的小鱼小虾罢。”
顾松明恨恨看向王长安,“你……”
李槐咳嗽一声,随即道:“顾爱卿抓紧时间,不要拖太久。”
“喏。”顾松明冷冷看了王长安一眼,随即退下。
李槐看着底下近来越发浮动的众人,“各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若无事便退朝吧。”
李槐说罢等了一瞬,随即起身,朝王长安方向看了看便离开。
众大臣恭敬相送,“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去而复返的大监宋喆又突然返回,尖着嗓子,“王长安大人稍等片刻,陛下御赐人参、良药若干,请王大人一并带回去吧。”
王长安愣了愣,再次恭敬一礼,“多谢大监,微臣谢过陛下恩赐。”
宋喆瞧瞧众人目光,对王长安道“走吧,东西太多,杂家给王大人送到宫门口吧。”
王长安颚首,朝不远处的顾安勋轻点头,随即浅笑。“多谢大监相送。”
第215章 质问
宋喆左右看了看,低身道:“王大人客气了,陛下希望王大人能暗地查查受贿案,若大人能有机会接手此案更好。”
王长安不动声色,疑惑看向宋喆,“宋大监此话怎讲?”
宋喆眼神瞟了一眼,高声道:“时间不早了,大人慢走。”
王长安见宋喆的眼神后,拱手一礼,“多谢宋大监,微臣谢过圣上。”
王长安挥手,丁宝林驾车往回将军府方向行驶,突然马车停下。
王长安正想询问,只听马车外淡淡的声音响起,“王大人,我家二皇子有请。”
王长安叹气,随即下车,果然不远处看似简单又普通的马车,整个马车看似普通,实际却是上等小紫叶檀木。
王长安行至麻城旁,看着马车雕刻的隐晦花纹,低眸敛去眼中情绪,恭敬一礼,“拜见二皇子。”
马车小窗的锦缎被掀起,果然是二皇子李重。
李重眉头紧蹙,有些不悦,看向王长安,冷冷开口,“你今日朝堂是何意,你并非不知夏宰相是我的人。”
该来的总会来,王长安抬头一礼,“回二皇子,微臣知晓。”
李重语态冷如寒冰,“既然知晓你为何还会阻拦?若我为太子,你是我的人,岂不是更有利。”
王长安头更低,“二皇子,你要知道,此时陛下没有立储的意思。”
李重冷冷看着王长安,“没有便更该建议。”
王长安抬头,认真看着二皇子李重,“二皇子可想过,京城谁人不知夏侯惇宰相乃二皇子外祖。”
李重冷哼,“这又如何,这只能说明我更有资格。”
王长安叹气,还好没彻底押宝在这人身上,“此处还未彻底出皇宫范围,还请二皇子慎言。”
王长安语气诚恳,“下官还有急事儿,先退下,还请二皇子时间细细斟酌一二。”
王长安左右看看,见附近无人,立即快步而去,王长安上了马车,随后缓缓离开。
夏侯惇从角落转出来,看着李重,“现在你看清了?”
李重看着躲在阴影角落的夏侯惇,“我觉得他说的有理,京城谁人不知你是我外祖。”
李重想了想,又道:“只要你开口别人就会想到是为我争储。”
夏侯惇眸色低敛,本就躲在阴影处,不见其表情,只听他声音清冷,“那二皇子有何高见?”
李重放下窗户上的锦缎,不听其情绪,“两月为期,再看看。”
夏侯惇车外恭敬一礼,“还望二皇子早做决断,这几日怎的不见大皇子?”
李重在车内摆弄着手上的戒子。
“那傻子,管他做甚,不久前他打碎了皇祖母送给父皇的那套舍不得用的器具,昨日父皇发了顿脾气将他送去了兴乐宫,”
夏侯惇冷笑,“这时候兴乐宫天寒地冻的也不怕出了什么意外。”
夏侯惇只听李重声音淡淡,“兴乐宫出不出意外我不知,路上怕不太好走。”
夏侯惇一愣,“二皇子……?”
李重想了想,分析利弊后,对夏侯惇道:“回去吧,如王长安所说,大梁新帝还在京都,暂时缓缓。”
李重说完,敲了敲车壁,马车随即行驶离开。
夏侯惇看着离去的马车,挥袖离开。
王长安推门而入,看着门前的男子不由一愣,随即道:“你怎么来了?”
顾安勋看向王长安,浅笑,“隔的近,来也方便,今日你怎么上朝了?”
王长安双手张开,一笑,“我好的差不多了,总府里待着也不是事儿,正逢今儿是大朝会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