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一步,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却仍是装作镇静的模样,“我知道了。”
喂喂,你究竟知道什么了?
柳生比吕士微微一笑,眼睛掠过一道精光,却被镜片遮掩得很好,他再次揉揉她的头,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动作,“好了,我们应该进去吃饭了。”
“比吕士,我好歹是长辈。”王凌又是一头黑线。
“抱歉,我忘记了。因为你的身高和年龄,我老是忘记了这点。”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王凌深呼吸一口气,踮起脚跟,终于做了一直以来都很想做的一件事——她抬手给了比吕士一个爆栗。
“我说,你们两个在外面干嘛?”这是属于柳生晴子的声音,此时她正好推开门看到了他们。
“堂姐。”王凌微笑着走到她身边,“听说你今天煮了我喜欢吃的东西?”她的声音透着少见的撒娇意思。
柳生晴子温柔地看着她,“嗯,树理他们都在等你们呢。快去吃饭吧。”
“嗯。”
“嗯。”王凌弯了弯眼,暂时放下了心底那些小小的疑惑。
她知道比吕士有瞒着她的事情——从刚刚比吕士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但她最终还是压下了那种探究的冲动,没接着问下去。
这是属于清水凌的事情。如果清水凌不希望她知道的话,那么她也该懂得适可而止。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也没有必要去执着于和自己无关的过去的事情。
只是,在原主存在的情况下,她这个侵入者总有一天也会消失吧?
墨绿色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她抿了抿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扇贝的阴影。
她注视着面前温馨的会面,试图驱散那不断涌出的伤感情绪。
如果真的离开这里,一定会很难过吧?在这半年的相处时光,她已经将眼前这些人当做自己重要的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剩下多少。但即使到时候会很痛苦,她还是不后悔,不后悔遇到他们。
“怎么了?”柳生比吕士看着她,“怎么又发呆了?”
“没什么。”王凌露出一个笑容让他放心,“只是想起一点小事情而已。”
“最近几天都没什么客人呢。”王凌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饮料,叹了口气。
现在的她还是在事务所打工。所长那鲁虽然有些冷酷得不近人情,但在工资上一向挺大方的。拿着不错的薪水,却没做多少实时,王凌不免有些心虚。顺便说一下,上次她和麻衣怀疑和红色电话亭有关的那个案件果然被所长推掉了。
“如果你太闲的话,就把那些资料整理一下。”那鲁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
“嗯,好吧。”习惯了他这种态度,王凌也不会因为他态度而有什么疙瘩,只是在心底感慨着,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这两人的性格这么南辕北辙。总是在那鲁身边的金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温柔得足以治愈人的笑容。每次都体验冰火两重天,她如果哪天生病了一定是因为这两人。
当时钟指向六点的时候,也是她下班的时间了。
虽然每天东京、神奈川地两头跑会有些吃不消,但王凌对于这样充实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在这种琐碎的忙碌中,她才能更深地感受到自己真的生存在这个世界里。
“嗯,凌,把这些杨梅也带回去尝尝吧。这是绫子送的。没有洒农药的纯天然水果哦。”在她要回去前,麻衣叫住了她,给了她一袋子的杨梅。
透明袋子中紫红色的杨梅上还有残留的水珠,鲜嫩欲滴,那散发出来的微带着酸甜的气味更是让人很想咬上几口。单单看着就很有胃口。
因为彼此之间关系不错,王凌也没说太多的客套话,只是笑眯眯地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好树理很喜欢吃杨梅,王凌打算给他吃一下。
唔,如果可以的话,她后天也请半天假陪树理出去玩吧。这个孩子实在乖巧得让人心疼。
回到家后,见到杨梅,树理果然很开心,没等王凌洗完就拿了一个去品尝,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天真的声音让人听了心情就忍不住愉悦起来,“小姨,这个真的很好吃。”
见他这样高兴的样子,王凌咽下了“没洗就吃东西,小心拉肚子的话”,她揉揉树理的头,“喜欢就多吃一些。不过,先等我洗一下。”她拍掉树理正打算再拿一个的手。
树理嘟着嘴,跟在她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她。
王凌对于杨梅没有像树理那样的喜爱,她尝了下味道后,就把大部分都留给了树理。
树理瞅了瞅自己面前一堆的杨梅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捡了个大个的杨梅,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小姨,你也吃一下。”
王凌点点头,咬下他手里的杨梅——那酸中带甜的美好滋味瞬时充满了整个口腔。
她看着树理,心底一片温柔。
树理猛的咳了好几下,王凌赶紧拍拍他的背,“小心一点,又没人跟你抢。”
“小姨,我不小心把籽吞进去了。”树理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应该不会有事吧。”她小时候还把口香糖吞到肚子中好几次呢。
“嗯。”树理点点头,继续解决剩下的杨梅。
树理生病
“咳咳咳……”树理拚命咳嗽着,足以让许多正太控尖叫的小脸也因此而涨的通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王凌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咳嗽声音,她放下了手里的寒假作业,一脸担忧地望着树理。树理拖着鞋子,蹭到她面前。
王凌将手探上他的额头,似乎还真的有些发烫呢。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从客厅柜子中把家庭小医务箱拿了出来,找出了放在最上层的温度计。
树理乖乖地窝在她旁边,和她相似的墨绿色眸子里氤氲着一层的水雾,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小姨,我难受。”
“等下先吃一点药,再睡一觉,醒来就会好的。”王凌柔声安抚着他,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树理蓬松的头发。她这才发现树理头发颜色和忍足侑士真的很像呢。
五分钟后,她拿出温度计,皱着眉头看上面显示的度数——37.8°C。果然有些发烧了。
“今晚先把空调关了吧。”
“可是很热,会睡不着。”树理的声音有些不甘愿。
“乖,等病好了再开吧。”她边拿出退热的药边说道,倒了杯温开水,让树理喝下。
小孩子对于药之类的一向有天生的抵触感,即使是平日都很乖巧的树理也不能免俗。他扭着身子就是不肯吃药。
王凌好话说尽都没用,最后只得使出杀手锏,吓唬他再不吃药就要去打针。被吓到的他这才乖乖地把药咽了下去。
大概是药起了作用,没多久树理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昏昏欲睡的模样。
王凌将他安置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方便她照看。她关掉房间的日光灯,按下台灯的开关,橘黄色的灯光温暖而不刺眼,溢满了整个房间,流泻下一片的温馨。
即使离开学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她还是习惯性地每天花上一两个小时完成暑假作业和温习课本。她并没有把作业都推到最后几天写的习惯。
在时钟指向十一点时,她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视线落在正熟睡着的树理身上,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她将树理身上的被子弄好,轻手轻脚地关掉台灯,在他旁边睡下。
第二天起来,王凌马上帮树理测了□温,果然,温度已经下降,身体不再发烫了。虽然树理还是一直不断地咳嗽,但精神看上去却比昨晚好了很多。
在王凌以为情况已经好转的时候,树理在晚上却又开始发烧,还不断地说着呓语。她担心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守在树理旁边照顾着他。时不时换下湿毛巾,测体温。
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树理身上的温度又重新下降。
但担心他病情反覆的王凌一咬牙,还是带他去了趟医院。虽然王凌对于医生的观感不怎么样,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单单排队就花去了她不少的时间,好不容易轮到她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医生仔细询问了她相关的病症情况,一位护士小姐则是带着树理去照X光线和抽血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