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姑娘,总感觉奴家太唐突,你能让奴家先考虑考虑。”花暖暖蹙着眉,她有些害怕,她这个身份……
“别害怕。”墨桐眼神眼神透着宁静与深邃,对花暖暖说道:
“人类预知情况下见到鬼都只会一时的惊吓,没有多大问题。”
“嘻嘻。”墨小糖将阴阳伞轻轻靠近肩头,噗嗤一笑:“我其实第一次见到桐姐姐都把她惊为天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而且她还救我性命。”
“不。”花暖暖摇头,目光如炬看着林之夏,犹豫不决:“奴家还是想再考虑考虑。心里头很乱,奴家只是留在公子身边。”
林之夏心里头有所感觉场面没有了刚才的愉悦 道:“是暖暖姑娘是否不愿见我?”
“这……”墨小糖无奈的耸了一下肩,做苦面相,实在不好向他怎么解释的好。
“在下明白了。”林之夏起身,有所感朝着花暖暖相反的方向行礼:
“暖暖姑娘,我虽不知你模样,但我能听见你的琴音。你们方才的谈话之夏也能够猜出一二,日后……日后之夏还烦请暖暖姑娘多多指教。”
花暖暖眼眶一丝灼热,只顾着落泪,忘记想说什么了。
一旁观看的墨小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的心里就好比平静的湖面被随意丢了一块小石子,霎时泛起层层的微波。
她明白花暖暖不是单纯的落泪而是被重要之人所理解,感动的不能自已。
花暖暖捂嘴轻笑:“公子,奴家在这儿呢!”
林之夏笑着拍了拍自己脑袋:“哎呦,瞧!之夏糊涂了。”
墨小糖忍不住笑出声:“噗……”
这下他果真是眼睛不太好使。
第19章 花家泠鬼花暖暖
此后,凤阳小城好几天的花灯节结束了。
思音坊的花魁大赛墨小糖只知晓最后结果:花魁之称据说名副其实落入安大美人的手里。
她一想起安大美人拧自己耳朵彪悍那副模样就破涕为笑。
“林之夏有派人来请我们去酒不离酒楼。” 一旁陪着她的墨桐提醒。
即白那后生离开也有几日了,墨桐猜想本以为之后按照墨小糖往常爱哭又胆小的小女娃性格肯定哭哭啼啼,郁郁寡欢。
却没有想经过花暖暖一幕,倒稍稍有点女儿家独立的感觉了。
“唉?”墨小糖片刻的呆滞后眼里惊喜,将手别在嘴边,轻声私语:
“酒不离!大手笔呀!桐姐姐我听店小二私底下跟我说过,酒不离可是凤阳小城最有名的大酒楼哎!”
这没出息模样……墨桐哑然失笑,打趣道:“你是冲着那里的吃食去的吧,瞧你那点出息。”
墨小糖耸耸肩:“嘻嘻~”
没隔多久,墨小糖来到酒不离酒楼赴林之夏的约。
一个人的名声大噪到直接报名号就能够达到便捷服务体验是怎样一种体验,墨小糖接下来就舒服体会到了。
不过是进了酒楼小二就被小二迎面询问是否有约,她下意识报了个之夏琴师的名号,就被小二毕恭毕敬邀请到了独立的雅阁。
进了雅阁之后没了繁杂声,显得精致又清净。
花暖暖温婉贤淑,站立一旁瞧见墨小糖冲她福了福身。而林之夏已在梨花桌气定凝神,显然是等候她多时了。
“之夏琴师你名气可真大。”墨小糖忍不住嚷嚷道。
刚刚她在大堂报了他的名号,余光还能瞥见好多个人羡慕她的那种眼神,别提有多神气。
林之夏摇摇头,淡淡讲道:“哪里。不过是之夏浪得虚名而已。”
“你太谦虚了。”墨小糖纳纳说道。
突然间,雅阁气氛安静了下来。
她也屏息,一瞥眼这才注意到梨花桌上摆放着一把熟悉的桐木琴,看来花暖暖是考虑清楚了。
林之夏沉默局面,打声道:“我想你帮暖暖寻找回记忆。”
不出所料,墨小糖出来时桐姐姐还刻意提醒了下她。不过倒让她惊喜的是,前几日还是暖暖姑娘的林之夏如今连称呼都讲的这么亲密了。
……“你要懂反其道而行的道理。这世间万物中所有辟邪之物通通可当做寻愿媒介之物。你有见鬼体质便是上天恩赐,只等下个媒介出现……”
似乎有预兆感,之前鬼老瞎前辈在破庙中说的话此时很清晰的映入她脑海中,所以只要找到寻愿媒介之物……
“暖暖姐。”
墨小糖看着花暖暖,嘴角不自觉的紧抿:“每个要寻找记忆的鬼,都先要知道他生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说着,她把目光从花暖暖期待的脸上移开,落到桐木琴上,“在我看来,你的重要之物,必定是这把桐木琴。”
墨小糖话刚落下,梨花桌上的桐木琴一丝不可觉察微弱的光,被人扑捉到了。
“这把桐木琴音沉韵足。”花暖暖小心翼翼地摸着琴,柔和声音传出:
“这琴对奴家而言,很熟悉。奴家自公子祖父去世,便也不离桐木琴半步。”
看着低眉贤淑的花暖暖,墨小糖突然间的就想起上一次帮红衣小鬼与书生鬼找回记忆的例子,每个鬼魂的过往经历至今都还让她唏嘘不已。
她提醒道:“不管怎样,暖暖姐你已经逝世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你……还是要有个心里准备的好。”
花暖暖微笑点点头你以示回复。
“那行。我开始啦。”
墨小糖说完,再次熟练的拿起阴阳伞,就在她撑开伞的一刹那,伞下发出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如温暖的阁间吸人眼球。
……
这是她第三次使用阴阳伞帮孤魂找记忆,可是她依旧有几分紧张,稍稍吐口气,闭上了眼睛……
淡淡的,不是很浓烈,随即她便嗅到一阵淡淡的檀木香。
“?!”哪里来的檀木香味?
墨小糖努力睁开眼,“喝!好大一面镜子呀。”
她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面与她身高差不多并且悬在半空中的大面铜镜。
她正要打量这面铜镜时,铜镜竟然长了眼睛一般转向了墨小糖。
铜镜边缘雕有精美纹饰,那镜中人影儿身着一袭精美嫁衣,坐在梨花凳上。
不对!镜里应是两个人儿!
女子红嫁衣,低眉顺眼。她身后的男子正为她描画蛾眉。
好一幅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画面。
一点也没有令墨小糖感到诡异的是镜子中眉目如画的女子稍一抬头,冲着镜子外面的她幽幽道:
“墨姑娘,奴家终是记起些什么了……”
…………
花暖暖生于米铺富贵人家,是花家花志坚的独女。她自幼天资聪颖,妙懂音律,更是弹的一手好琴。
破瓜之年的花暖暖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她家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庭荡然无存。
——花暖暖父亲花志坚突然病倒,花府请了诸多名医,也药石无医……
父死家贫,花暖暖家中支柱倒下,米铺也相继倒闭,她家又欠下一大笔债务。
这笔债务数额巨大,自然全部都落在了十六岁的花暖暖身上。
米缸终究见了底,日子越发过得紧巴了。她与母亲更是度日如年。
即将年末,花暖暖的母亲也因此病倒。花暖暖陪伴娘亲身边,心疼不已。
墨小糖在记忆画面中看到:
是花暖暖迫于生活最无奈时,答应了别人的引荐,进入当时有名的回坊楼,靠着卖艺来维持母亲药物的开支。
“天呐……”墨小糖惊呼一声,她觉得自己的遭遇已经很惨了,没有想到花暖暖比她过得还要惨……
花暖暖素衣淡眉,在娘亲见不到的另一面愁容满面,显然是生活逼迫的她没有一丝快乐又不愿被娘亲查觉。
在回坊楼的一些时日里,花暖暖鲜有名气。
而后她有一次回家看到娘亲在病床上越来越消瘦的身子,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是这一幕,也许是她想通了什么。总之给花暖暖提了好大一个醒:
若是她不努力想法子改变目前这种窘迫的生活局面,那真是如废才不思进取,也更加对不起她爹娘的养育之恩。
一次回坊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中,她凭着高超琴艺,一举夺魁。
“回坊楼里有佳人,抚琴听音,一指空灵。”说的便是花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