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发现自己盯着他瞧了,可是,这跟精神体跑出来有什么关联?方瑀疑惑的想。
开了一路的车,方瑀发现这个神秘的新伙伴,似乎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是有听永美提过一些,没想到实际体验的感受是如此的清奇,难怪可以和他家老大那个365天贺尔蒙失调症候群凑做堆。
“到了,你稍等,这车得要我帮你开车门。”方瑀将车停在了目标建筑物500公尺远的一处公园停车场,解了安全带后下车帮戴纳开了车门。
“今天要去的是上次小本音事件的主嫌‘莫离’家,资料你看过了吧,当时他刺杀了小本音,之后被捉拿,交给一处后,在某次的审问中,忽然自爆,造成除了他之外的两名一级干员死亡。但依据他从小到大的健检与就医纪录都一再显示他只是一名普通人,却在验尸的时候发现他体内残存的向导基因。”方瑀一边走一边与戴纳解说。
“也看不到有精神体成形的痕迹对吧。”戴纳蹙眉。
这样很奇怪,像是忽然出现的“返祖现象”,医学上显示,曾有这样的例子,当少数普通人受到极度大脑刺激时,会有一部分的基因遭到活化,在死前激发出哨兵或向导的潜能,但因为前者是顶级基因,站在所有人类顶端,这种激化微乎其微,较多为后者。而这种现象的案例,通常不会有精神体实体化,比较像是垂死前的爆发。
“会不会是‘返祖现象’?是受到什么刺激吗?”
“啊,的确有这种可能,所以调阅了当时所有讯问的监控影片,但不论看多少次,那几天一处都是按照正常流程,也没有出现什么威逼殴打现象,甚至还有不错的待遇,因此让人很匪夷所思。”方瑀想着自己看到的报告,他已经往上申请当时一处的所有影片,准备好好研究一番。
“也许是某个问题刺激到他呢?不对,也说不过去,语言刺激并不会造成生理上的大反应自卫现象。”戴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两人一路若有所思地来到了莫离的家门口。
这是一栋老旧的复合式公寓,每一间都只有大概10平左右的空间,租金相对低廉,多为中低收入的选择。莫离家在五楼,资料中显示与他同住的还有一个母亲,莫离通常不大回家,因为母亲是特种行业,貌似都会把人往家里带。
方瑀按下了电铃,过了几秒后,屋里发出乒零乓啷的声响,不久后一个衣衫凌乱的秃头中年男慌慌张张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还不悦的瞥了他们一眼,后头跟着一个浓妆慵懒的长发女子,随意穿了件到大腿的衣衫,朝着中年男的背影喊着:“下次再来呀。”
“呦,两个帅哥,怎么?要玩刺激的,两个一起上吗?”女子捞了把滑下来的长发,指头上鲜红的指甲盖刺着了方瑀的眼睛。
“不好意思,我们是国安特别处,可能需要莫娜女士妳这边协助办案配合调查。”方瑀不留痕迹的往戴纳这挪了下,屋内飘出的腥臊气息与女人一直想要靠过来的举动,让方瑀很是受不了。
原本上一刻还在抛媚眼,柔若无骨的莫娜,眯眼看清了方瑀掏出来的证件与搜查令,表情一变,不悦的站直身体,噘嘴娇哼:“怎么又是你们?不都来过了吗?我说过了,那孩子私底下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他死在哪了也跟我无关,真后悔把他生下来,只会吸我的血用我的钱,好不容易养成年了,子儿都没见着拿给我几个,就死在外头,还给我添那么多麻烦。”
戴纳在一边默不作声,他想起他看的有关莫离的背景,尽管早已经对于他母亲漠不关心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下听见这种儿子死了依旧像是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物一样的口吻,饶是他的好脾气,也是有点不愉快了。
方瑀则是立刻被惹火了,先是教训了一通莫娜的不检点行为与态度,随即强硬地走入屋内,戴纳在后头跟了进去。
第37章 逞强是不行的(一)
方瑀进到了屋里,里头空间很小,中央摆着一张床,附加一间淋浴室,他走过去用力地将那扇小小的窗户推开,让户外的空气流通进屋内,屋内实在太恶心了,情欲的气息流动,让他头晕脑胀。
莫娜刚刚给方瑀训了一顿,尽管不大愿意,仍安静地跟在后头不敢吭声。房间的角落有着小垃圾桶,外头掉出几张揉皱的纸,合着一切不难想出刚刚这间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纳环顾四周,这间房间看着只有一个人的生活气息。
“莫离平时住哪?他的私人物品呢?”戴纳转头问站在身后的莫娜,此刻她正在无谓的卷着她的头发。
“喔,之前警察来过,叮嘱我不准乱扔东西,我也没扔啊,那孩子几乎不回来,哪有什么私人物品可言。他回来的话就睡那边吧,嗯哼。”莫娜意兴阑珊的拉开一边的衣物柜,柜门打开,上层堆满了凌乱的女性衣物与私人物品,下层可怜的空出一层位置。
“之前就睡这啊,你们也看到了,这空间不大,我平时要过生活做生意,喔,总不好让孩子睡我床上吧,嘻嘻嘻。”女人像是想到什么,笑了几声,“后来他大一点就去淋浴间睡,他私人物品也不多,有些让警察给带走了,就剩这袋,里头就一点衣物。”莫娜耸耸肩,指着角落一袋随便用塑料袋绑起来的东西。
方瑀皱眉,从一见到这女人开始,他就不禁为莫离产生了极大的同情心,到底为何世界上会有这样的母亲,他开始能够理解莫离恨透小本音的心情。
戴纳面无表情的蹲下,从口袋里抽出一双手套戴上,打开了塑料袋,里头就只有两件洗到发白的棉衣与一件牛仔裤,再来是一件带帽子的蓝色薄外套。戴纳小心的拉起几件衣物,这时从薄外套的口袋掉出了一张纸,戴纳捡起来左右看了下,是一张扑克牌,他翻到正面看,正中央有一枚黑色梅花,上头却没有数字。
“什么东西?”方瑀蹲下来看了一眼。
“落单的一张扑克牌,先连着这袋衣服一起带回去吧。”戴纳将纸牌塞回去,瞥了一眼那个只塞得进一个小孩的空间,心里叹息着。
两人离开时,见着一个高瘦尖脸的男人与他们擦身而过,猥琐含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方瑀转身,刚刚进去的那间小房间,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伸了出来,热情的将男人拉进了房里,关上了门。
“哼,这种母亲……”方瑀走到飞车边,忍不住踹了路旁车挡一脚,骂了声。
戴纳叹了口气,拉开后车厢门将刚刚拿着的那袋塑料袋放进了证物箱。
“接下来是去阿卡巴事件中死掉的那个清洁队员家里?”戴纳坐上副驾,系好了安全袋,车里空间充满了低沉的情绪,两个人都为莫离感到悲伤。
虽然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应该被那样对待,尤其这么做的还是他世界上最亲的母亲。
开了大约半小时,他们抵达了第二个目的地,在国安大楼死去的清洁工皮诺乔的住所。房东早就接到了信息,提前在那等待,一看见方瑀他们,便愁眉苦脸的上前为他们开门。
“警官啊,我这里是隔出来的小套房,通常是单身者居住。我都有调查过,一般来说都是背景单纯的普通人。”房客死亡并且牵扯上社会事件,简直让房东都愁秃了头,虽然人不是死在房内,但是这一个月来不停有警察什么的上门,也是很让人心不安,不少房客都搬走了,剩下的几个也不大安分的嚷嚷着要解约。
戴纳问房东道:“请问您对皮诺乔的了解多吗?”
房东李国平拿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嘴里泛苦的说:“当初他资料写的是一个离过婚的单身中年男子,好像妻女都没有联系了,前妻在婚后搬到他星去了。平时就在清洁公司上班,我也去询问过了,就是个老实人,在那工作多年了,平时也没什么不对劲啊。警察先生,我看电视上说,皮诺乔是被波及死亡的,而非杀人犯吧?为何要这要时常上门询问,我这房客都快跑光啦。”
方瑀没有回答,只是环顾四周,这里当初也被一处的调查员拿走不少证物,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再调查的地方,房东知道的也跟当时调查结果差不多,皮诺乔就是个朝九晚五的清洁工上班族,压根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