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开门的曼合欢将顾从杨拉到对方面前，笑着介绍道：“杨老师，这位就是顾从杨。”说着，看向顾从杨：“这位就是以后给你上课的杨老师。”
“杨老师好。”注视着眼前这位老师，顾从杨友好地伸出手，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你好。”起身的杨老师挺直腰背，细细打量了一番顾从杨，随后将目光落在曼合欢身上。
收到视线的曼合欢连忙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说罢，退出琴房，关上了门。
等到琴房里只剩下顾从杨和杨老师两个人后，杨老师示意顾从杨坐在钢琴椅上，顺便将手伸出来给她看看。面无表情地细细摸过顾从杨的双手，脸上画着淡妆的杨老师眉心微皱，停顿半晌才开始继续检查顾从杨的指甲和关节。
待一一检查完毕，面色严肃的杨老师思考片刻，开始讲起她上课的规矩：“……上我的课程就要守我的规矩，你可以天赋不好，但必须要乖，明白我的意思吗？”
暗自打量对方的顾从杨瞧着眼前这位姿态端正自制、说话却带着命令口吻的杨老师，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注视着看起来模样十分乖巧的顾从杨，想到什么的杨老师眼神暗了暗：“那，我们开始吧。” 冰冷的语气在话语的末尾稍稍放柔——她似乎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温柔点，但却显得更加僵硬冷漠。
注意到这点的顾从杨再次轻轻颤动浓密的眼睫毛，冲着老师乖巧地笑了笑：“嗯。”
收到笑容的杨老师僵硬了一下身体，随即飞快挪开视线，看向手头准备好的书本。
上课时的杨老师语速飞快，而且她并没有让顾从杨碰钢琴的意思，而是自己示范了几遍所有要求弹奏的练习曲，讲了讲细节，就开始布置作业。课后需要独自练熟的曲子，要买回来看的书，需要背熟的乐理知识，一一交代给顾从杨的杨老师最后示意对方伸手。
不懂杨老师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对方这么要求，顾从杨便伸出了手。可下一刻手指被突然掰开的疼痛感让她倒吸一口气，轻轻喊了一声：“疼！”
“你的手太小了，到时候跨度会有问题。”听到顾从杨呼痛的杨老师冰冷冷地开口：“趁着现在还在长身体，多拉拉会让手指更灵活更长一些。记住我是怎么做的，然后回家让家长给你做。”
没想到在琴行学钢琴还要疼一把的顾从杨：“……”
这不科学吧？？！！无语到极点的顾从杨在心里吐槽道，学小提琴的时候，老师都没嫌弃她手短……！再说，顾从杨记得自己长大以后，手掌大小和其他人也没差多少，根本不必急于一时。
然而，今天是第一次上课，顾从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念着对方是个资深的老师，应该不会错来宽慰自己。索性的是，除了拉手指这点，一节课下来，杨老师也没有其他不好的地方，于是顾从杨便认了。
四十分钟的课程一晃而过，起身的顾从杨礼貌告别杨老师，随后独自坐在黑白琴键前揉手。瞧着白皙的手指间因为拉扯而通红一片的模样，她郁闷地想：真疼。
活动了一下手指，深吸一口气的顾从杨便抬眸看向琴谱上的音符，根据电子琴的经验，只简单摸索了一会便弄清楚一首简单的曲子怎么弹出来。
感觉比小提琴简单、弹了小片刻就觉得自己不错的顾从杨在心里想：当初小提琴的第一首曲子，她可是足足练习了半个多月才会，没想到钢琴这么顺利。那是不是代表，不久后，她就能赶上蓝婉，甚至超越对方？
带着这个念头，练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顾从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准备离开琴行——她等会还有德语课、日语课以及游泳课，不能在琴房呆很久。只是接下来的语言课还好说，到了游泳课，闻着周遭不断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顾从杨忍了很久还是提前结束了课程。
第45章 芭蕾（3）
真是比舞蹈课还难熬……，带着这个念头提前离开的顾从杨在前往舞天下的路上忍不住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郁闷地想：怎么办？难道直接退掉吗？如果只上一次还是可以退的，可就这么退了会不会不好交代？……
就这样，直到走进舞天下的大门，发愁的顾从杨都没纠结出是继续还是退课，于是，她决定再试试，如果下一次还是忍不了她就不上了，反正那里也没有蓝婉。
不过，不对啊，想到什么的顾从杨拧眉，她明明记得蓝婉有在那里上过游泳课，还是说是她记错了时间？
这么想着，顾从杨便看到了和她打招呼的前台小姐赖佳。得知许老师在309房间等她，顾从杨立马笑盈盈地说了声谢谢，随即离开原地，往更衣室走去。换好练舞服，上楼的她根据门口的标识寻找309房间。
“302，303，304……”在心里数着门牌号的顾从杨发现不少教室都在一对一进行上课，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只是芭蕾需要一对一上课，其他舞蹈也有。
“308，309，是这个。” 瞧着那些老师和学生，慢慢走着的顾从杨随后透过玻璃墙看到了站在教室里的许乔子，也就是当时顾从杨来舞天下时接待她和顾哥哥的男人——此时正一个人站在舞蹈教室的许老师低着头，背对着顾从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孤独。
在门上敲了两下，听到许乔子让她进去的声音，顾从杨方才打开门。
随着顾从杨的进入，一身紧身衣的许老师转身看向她，第一句话便是戳心一箭：“听说你早上上课的表现一团糟？”
“……”看着“开门见山”的许乔子，有点郁闷的顾从杨抿住嘴唇，不知怎么把话接下去。
“早就告诉你了，你太晚了。”仿佛没瞧见顾从杨不好的脸色，许老师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音乐播放机。他仔细地看着小屏幕显示出的曲子，貌似在考虑用什么做伴奏。
注视着许乔子瘦削的背影，顾从杨毫无底气地自辩着：“不是没有大器晚成的人。”
“大器晚成？”站在音乐播放机前的许老师犹如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回头看向顾从杨，重复着大器晚成四个字，然后轻笑一声，接着说：“这口气相当大。”
沉默了几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顾从杨生硬地转换说话内容：“要开始上课了吗？”
“现在就开始了。”说着，许乔子按下音乐播放器上的按钮，转身看向顾从杨：“把助教今天教你做的动作自己做一遍给我看。”
“诶？”站在原地的顾从杨听到这个要求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早上是在有人帮忙的情况下才做完整套动作。
注视着顾从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抱着手臂的许乔子挑了挑眉头，问她：“不能一个人完成？”
“嗯。”不自在的顾从杨回答的声音十分小。
此话一出，闻言的许老师轻笑一声，带着点少许嘲讽的语气地问出一句话：“刚才不是挺自信的吗？”
没法接话的顾从杨：“……”
凝视着脸上露出少许不渝之色的顾从杨，依靠在钢琴旁的许老师慢慢起身。同时，站直身体的他想：对方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养尊处优的孩子……。大器晚成？这四个字有多沉重，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轻轻松松就说出口，仿佛大器晚成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彼时的顾从杨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让眼前这位老师对她的印象分降到了极点，当时的她本就目的不单纯，就算知道大概也不在乎。不过，也可能会在乎，至少如果一开始没踩中对方的忌讳，她在舞蹈教室的日子也不会过得那么不顺……
……
轻柔的音乐声在封闭的舞蹈教室内环绕，然而这么舒缓的音乐一点都不能安慰顾从杨此刻想尖叫的心情。在许老师帮助下完成各种动作的她忽然觉得早上的助教老师实在是太好了，还会问问她是什么情况，时不时让她休息一会，这个许老师根本没有顾忌……！！！！！！！！！
心里窜过无数个感叹号的顾从杨此时眼中溢满泪水，她在心里说：实在是太疼了！他是准备杀了她吗？！！
与此同时，瞧着一套动作都没做完便委屈到整个小脸皱成一团的顾从杨，许老师在心里冷笑一声：敢在他面前说大话……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