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自己,我决定对你说放弃(10)

作者:伏垚618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知道现在改名字很难,在父母的支持鼓动下,提前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我爸一早帮着支好了招,“每天去派出所报到,让警察觉得捻不走你,死磕,他天天看着你烦,就帮你办了。这事让你妈陪着你全权办理。”

区派出所内。

我妈抽出照顾姥姥的间歇,陪我来办改名字,连顺带先迁户口的事,不过幸好出了姥姥家的小区不远就是户籍所在片的派出所,我和我妈提前说好准时在派出所集合。随后,我妈将我的户口从原来已拆迁的我爸户头区,迁到现在所住的区片。

办完迁户口的手续,我妈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对面的卢警官,是位三十多岁的户籍警,直奔主题,“我想问问现在改名字都有什么手续?过了十八岁还能改吗?”

“谁要改名字?”

我妈手指了下身旁站着的自己。

“分年龄,未满十八周岁的,咱们这派出所所长就有权批。已满十八周岁的,要往市局上报,等市局批,很多手续,挺麻烦的,我劝您最好别改,挺难批的。”

“没事,我们不怕麻烦。”

“您要是真想改,先去开个无犯罪证明来。”

“去哪开?”

卢警官从桌上寻了张白纸,拿只笔写下来,边写边说,“我给您写个条,按这个具体地址去就行。”

卢警官写好,将纸平推过来,我妈双手举起瞧着。

“现在开个证明得花几十,我是劝您别改,怕您最后白花钱。”

我妈低头将纸折好,连同桌上的证件一并收入包中,“麻烦您了啊,那我们走了。”

趁着我妈每周周日歇班,两个人开来了无犯罪记录证明,我妈把证明拍在卢警官桌上。

“下回这种事让她自己来办。”卢警官看不惯像我这样已二十多岁的女孩,办事情还要父母陪伴身边。

我不悦听下,也不知为何,突然间没了小时候的那股冲劲,越长大越退缩。

我妈话说得客气,“劳烦您多给费费心。”

卢警察推诿,“这我可没法跟您保证。”

“证明开来了,还有什么手续?”

“你得写个申请书。”卢警官从抽屉里抽出张纸,放在我妈身前的桌上。

我妈的字迹比我娟秀好看,所以帮我写了申请书。

申请书

因在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重名的情况,在学校期间也不同程度遇到过名字相似或相同的状况,给正常的生活工作带来许多困扰,为方便以后的就业,所以特向贵局,请将本人姜晶,更改名为姜惟安。本人承诺没有违法犯罪记录及其他经济纠纷。

申请人:姜晶

2014.10.30

下一步,警察要求去挨个学校开重名证明和学籍表底挡,小学初中中专包括小区居委会全要开来。

我偕同母亲重返中专开证明,竟被学校的老师给轰了出来,说是毕业不再管了,推脱下,让去近郊的学校总校区开证明,近郊,在城市的另一头了。

回家的路上,母亲被老师的低素质给弄懵了,“你们学校这什么不入流的老师?”

我耳中听下母亲的抱怨,脑中遥想当初,厌学的自己,被市重点中学的老师推荐到这所中专,选中看似不错的动漫制作专业,以为以后会有项立命安身的专业技能,笃信未来一片光明,只可惜这又是一个悲剧的开始。学校找了几个临时配备的老师,三年时间只教了最基本的剪辑处理方法,可学校的收费并不低,黑了家长们不少的血汗钱,三年时间没学到什么东西,中途被老师劝说下又改了专业,最后混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大专,大专毕业之后,学校老师又开始大力推销专接本。自己当初的那一点点对生活对未来对人性的美好预期,在这里被全然摧残得片瓦不留。

近郊的总校区。

整个校区异常静谧,母亲把脸贴近一处教室的窗子往里扒望,空无一人。我妈在前面走,疲累的自己跟在后边不即不离地尾随,几乎把整个校区快走遍了,好不容易才在其中一间敞开的教室中,找到一位五六十岁的白发苍苍的男教师。

“麻烦问您一下,教导处在哪?”

老教师站在讲台前,手指着后方,“最后那间就是教导处。”

“谢谢。”

母亲走进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我随后赶到,见屋内只有一位短发的中年女老师坐在格段里,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向母亲,“您找谁?”

“我想问问,开证明应该找谁?”

“您要开什么证明?”

“我们孩子毕业了,想改名字,得开个重名证明。”

“这个证明没法给你开。”

话音落下,我的心情也由此顷刻间跌落谷底。

我妈跟女老师翻来覆去周旋许久,把各中责任说明,女老师依旧怕担责任,也还是没开来。

我们俩失落的走出教务处,又回经刚刚那间敞开的教室,老教师还没走,教室里只有一位男同学,我妈停下脚步,想了想,现下拉住我的手臂,站在老教师面前,我妈跟老教师讲了情,恳求通融给开个证明。

“是不是在校生?”

我妈迅即侧过脸朝我递了个眼色,我目光一接,迟钝几秒才会意,傻傻的点点头。

老教师为难的找了张白纸,给开了重名证明并盖了章。

=====

04

某日下昼,家中唯有我爸与我。在手机音乐的背景声下,我爸突然问我,“闺女,手底下还有钱吗?爸手机欠费了!”

我每到这种时候总是想不开,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家中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好一些呢?

我下床穿上拖鞋,木然挪开餐桌,站到衣柜跟前,打开柜子,从包里掏出皮夹。

我爸在身后说着,“她们家人都是钱排第一位,你妈买衣服倒是舍得花钱,可对吃的就糊弄。”

我面无表情地抽出两百,递给我爸,再数数自己黑皮夹里的钱,加起来一共还剩下两千。

“回头爸还你。”

我全程没搭话,默默扣上皮夹的纽扣,放回包里,关上衣柜,盘腿坐回床上。

只去了中专开个证明便已如此费劲,一想到还要去小学中学该如何是好?遂不再舍近求远,先去居委会,其他再说。

我妈先去小区居委会开证明,中途居委会打电话来求证,卢警官在电话里不知跟人说了什么,在极力阻拦,办事人员死活不给开证明了。害得我妈白跑一趟,气得忿然跑到派出所站在院里跟卢警官理论。我在远处一旁一脸木然的站着,心里翻江倒海,胸腔中满是气愤。

事情发展令人绝望,无功而返,皆是徒然,我妈又回到姥姥家,而我愤而离去,怀着满怀对警察的愤恨,快步往家走的一路上,边走边咬牙切齿地狠狠在心里咒骂他,以致被气得浑身发抖。

我一脸丧气地爬上楼,一进门就气哼哼的把精致的斜挎包摔在了桌上,怒气未消,更难平,为此气结许久。

我爸见我气性极大,语气冷却,猜到了结果,“怎么样,证明不给开?”

我不做声。

夜间,我妈回到家,告知了我爸,并和我爸商议此事,其他证明更不好开,何况更为详细的学籍表,现在学校都怕担责任,在这卡壳了。想试着找找身边人托托关系,可想了一圈也找不到能托关系的人,眼下,路皆被堵死了,毫无头绪可言。

我妈转头问我,“如果改不成名字,心里能接受吗?”

我执拗且坚定,“接受不了……”

其实更多的是不甘心,对人生的不甘心。

我妈宽慰我,“就算改不了名字也要承受,现在办点事多难,你现在还听说身边人有改名字成功的吗?没有吧……你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我们单位以前的头儿,九十年代为了给农村老婆办户口,头发都急白了,吃着你喝着你还不给你办事,给你办完了,他们吃谁去?这不都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和我爸说着话,说着说着,一会儿功夫,我妈便撑不开眼,缩回床上睡觉了。

我着实想不开,头蒙上薄被,平躺床上泪落满面,泪水不自觉的流向发间,偏执的往死胡同里钻,自从改名字的事,总有阻碍后,自己跟自己较劲,缓不过劲来,脑中想着事,气着气着竟不自觉的睡着了。

当夜,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冲进派出所,被气得急哭了,包里藏了把水果刀,生生把刀抽出来,照着自己的右手腕狠狠的一割,血溅四周,在场的卢警官连同我妈被我极端的举动吓坏了,最后被警车送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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