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爱的时间+番外(77)

晴子并不知在自己走失这段时间里“大人们”之间有怎样的争执和埋怨,当然每一个大人都默契地选择不去说——有时无知对于孩童就是一种保护。所以对于晴子而言,这场婚礼之行虽有插曲,却也让她看到父母相遇的故地,见到心之念念的异国景观,更与井鸥面对面有了久违地接触交流,她自然会对母亲变得亲近。无论井瑶还是田中,他们都欣喜于这种变化,唯有隐瞒对象出现的那时秘密才真的产生。

井鸥询问,“照片我拿走一张,可以吧?”

井瑶默不作声点点头。

她再次逐张看过,最后选一张晴子单人照夹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收好。

“章叔叔今天有课,我来同时代表他的意见。”井鸥缓缓开口,“这件事我们商量过了,从他认出你到我们结婚再到你知道真相,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去主导如何解决,一次都没有听过你的想法。我俩都忽略的事实是瑶瑶你现在长大了,你不再是心智观点都不健全的孩童需要家长代替做决定,这是我们的失误。”

井瑶毫无饥饿感,饭随意扒两口重新扣紧盖子,起身去倒水。

“所以我们想知道你的想法,愿不愿意这件事被周围人知道,愿不愿意接纳这个爸爸,你希望他希望我们做些什么等等。”井鸥目光一直跟随大女儿,“基于你的意愿,其他方面,比如章驰和蓓蕾那边,章驰母亲家人那边,包括你大舅那边,我们再去想办法说明。”

井瑶端两杯温水重新坐下,将一杯放到井鸥面前,继而抿一小口含在嘴里。其实并不渴,不过想做些什么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平静,同时给对方一个显而易见的信号——这件事对我没什么影响。

水咽下去,井瑶告诉母亲,“我希望你们什么都不要做,这件事权当没发生过。”

“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瑶瑶,”井鸥看着她,“谁都没办法当成它没有发生过。”

“妈,改变的代价太大了。”

宣前进离世将一个美满温暖的家打入谷底,田中与晴子的出现让原本和睦的关系陷入冰冷的僵局,回国打碎了期冀的爱情让她与宣承各自在孤独的守望中过了三年,无论哪一种改变,主动也好被动也罢,过往种种让井瑶惧怕现状会变得不一样。

她宁愿不看不理故步自封,即便残喘维持的现状也好过推倒重来得失未卜的改变。

井鸥久久打量着女儿,想要说些开解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而起。

末了,她起身,“我们听你的,什么都不做。”

井瑶朝她点点头,只有这一个动作。

“走了。”井鸥挥挥手,从办公室穿过走廊一直至学校外,短短一段路她从未觉得如此沉重。

井瑶是给自己罩上一层壳,坚固、牢靠、厚重,这层壳阻挡住所有变化与未知,她躲在里面即便束手束脚却也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可人怎能背着壳活一辈子?

这天回到家,井鸥思量再三给宣承打去一通电话。计划随着通话内容渐渐成型,晚上待章中平回来,她将查阅的资料推到他面前,

“关于瑶瑶,我有一个想法。”

第61章 就,先从朋友做起吧 2

AZ网课项目准备就绪,教学总结会上秦硕宣布下周正式上线,话音刚落掌声响起,所有人向KK投去赞许目光。

这是连轴加班和不断反思换来的成果,KK用效率和市场反馈证明了实力。

“谢谢大家。”KK起身鞠躬,笑容勉强。

“行,散了吧。”秦硕看出端倪及时叫停,向井瑶投去一个眼神。

待会议室清空,井瑶走到秦硕身边,“还有事?”

“KK,不太对。”秦硕半坐在会议桌上,单手抚上下巴,“是手下那关系户找麻烦还是这阵加班多心里有情绪?毕竟是新项目,以后做起来人手再慢慢加,哦对下周会进一个实习生配合他们,你俩熟,旁敲侧击解释解释。”

“不是。”井瑶摆手,想了想和盘托出,“字幕组昨天晚上解散了。”

“啊,”这倒出乎意料,秦硕点点头,“你们……做七八年了吧?”

“十年。”井瑶双手食指交叉,既是一个象征时间维度的十字,又是代表沉重终结的叉号。

其实中间也散过几次,甚至还一度改过名字,就像很多字幕组一样,他们经历过人员换血、营业暂停、阵地转移、风格由多变到固定。以往解散多半有个导火索,是因客观条件所致被动叫停;然而这次不一样,没有视频源卡紧,没有延期发布,也无组员带来某些令人咋舌行业新闻,KK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决定:散了。

在KK正式将消息发到组里前,井瑶曾接到女友电话。她不是来问意见的,更像需要一个有共同回忆的人对青春做一场缅怀。不为名誉报酬,不计时间精力,这样一件事坚持十年,字幕组承载着太多人或长或短的一程青春。而今做这件事的人都长大了,大人们总是很忙,忙到难以分割出一部分自己留给曾经的热爱——你知道,如果一棵树的根已经烂掉,枝叶茂密不过是虚假繁华。

这并非谁的错。

学校项目让KK分身乏术,老组员不断退出新人越来越难招,大环境早就发出信号字幕组的黄金时代过去了,很累,KK说真的好累。

组里成员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好像一段走到尽头的感情终于有一方说出那句“我们分手吧”。大家交流着最后一期内容发布,沟通该用怎样的语调发一篇公开声明,回忆入组以来的尴尬或趣事,也互相分享所知的其他组现状。没有人责怪或质疑KK的决定,群里队形整齐刷出一句话,“组长辛苦了。”

所以KK才更加难过,好像因为自己辜负很多人。

“这段她的确压力大,”秦硕若有所思,“晚上叫上KK一起吃个饭?”

“今晚不行,我们单独约了。”

井瑶没有点出“我们”都有谁,但秦硕大概能猜到——自己不便踏足的,属于她们更私密的朋友圈。

他有一丝失落,一闪而过没有久留的微小失落而已。很快这种情绪演变为庆幸——秦硕是果断而现实的人,比之一场注定无果只会感动自己的告白,在意识到无法更进一步的当下随即选择摆正身份,他庆幸于自己这么做。关系没有罅隙的才会一如从前稳定牢固,他与井瑶之间仍是彼此信任的战友与伙伴。

至于那些也曾燃烧过的情感,秦硕确信可以独自消化掉。

“不然我们搞次团建?”他提议,“雨宁、外教还有KK她们网课那边新人来不少,找个机会大家增进增进了解。”

“行,我让蔡月拢拢时间。”井瑶同意。

工作讲完,尽管还想说些什么可似乎也无要事,秦硕站起来,“那就……”

“雨宁,”井瑶却罕见开启话题,“好像活泼了些。”

秦硕重新坐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井老师大器晚成开窍了嘿。还是偷摸去上管理学讲座,人家告诉你要关注员工个体?”

“滚蛋。”井瑶撇他一眼。

秦硕不以为意,仍是笑,“是,雨宁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敏感放不开。我跟她聊了几次,慢慢来吧。”

“你得让她有归属感,”井瑶一本正经建议,“不是领导,拿出做朋友的心意去交往。”

小赵姑娘从前经历波折艰难,她知对方心思,总惦记着从中帮一把成人之美。

“我去!”秦硕没往那方面想自然也听不出画外音,“你今儿到底发烧了还是中毒了?不对,是接了外面活儿做心理学交际实验?井瑶你有困难你跟我说,咱俩这……”

“烦不烦!”井瑶气结,拿上东西就往外走。

“得了知道了。”秦硕一边笑一边跟上,他猜这番话许是井瑶四爸章中平放心不下爱徒私下嘱托,于是一口应下,“按井老师说的,先从朋友做起,OK。”

晚课结束,井瑶按照KK发来的地址一路导航过去。

本以为约在某餐厅,KK下午才告知地点——是季子辰家,但他们两人同住觉得房子太小便搬离他处,现在宣承作为租客住着。

也就是说,要去的地方是宣承的“家”。

得知消息后,井瑶特意去花市买来几株水竹,花瓶由学校不远处某家家居店所购——初次登门,她想送他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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