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何事?”
“状告李根生李杨氏二人狼狈为奸,合谋害了我那苦命的主子!”
“你胡说什么!”李根生躁动起来,就算有衙役摁着也还是挣扎的厉害:“她与我乃是结发夫妻,我又怎么会害她!”
啪——!知府一拍惊堂木:“肃静!”
又看着柳枝道:“速将缘由如实讲来!”
柳枝看了李根生李杨氏二人一眼,将缘由缓缓道来:
李根生与李氏本是一对恩爱的结发夫妻,李根生在外为生意奔波,李氏就为其操持府内家事,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可是,随着李根生的年纪渐增,李氏的肚子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时间久了,免要遭外人闲话。
李根生开始觉得面子挂不住,也因为子嗣之事开始对李氏抱有不满,常常对其拳打脚踢,李氏是个懦弱性子,只能闷声受着。
直到有一天,李根生从外地跑生意回来,竟带回一女子,还扬言要休了李氏立女子为正,李氏不愿,恳求李根生却挨了其好一顿打;
李氏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了,心有不甘。
一天她找到了李根生,说要将李根生在外贩卖私盐的事告知官府,李根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改善了对李氏的态度。
可是李根生性子多疑,总觉得李氏会将事抖出去,便同李杨氏商量着要不取了李氏性命以绝后患,而这话,碰巧被柳枝听了去。
柳枝将此事告知了李氏,李氏不愿相信李根生会这般狠心,后来,日子也就那么过了也不见李根生和李杨氏有动作。
但就在昨天!李杨氏竟遣了人给李氏送了碗汤,李氏喝完就觉着不舒服,柳枝见状忙去请大夫,结果回来之时就李氏的人已经去了。
说到这,柳枝已是双眼通红,看李根生和李杨氏的眼神更是咬牙切齿。
“大人,这乃她的一面之词,断不可信!”
“是啊大人,自夫君将我带回夫家,妾身向来与李氏如姐妹相处,又怎么会加害她呢?”
李杨氏说的楚楚可怜,知府有些动摇:
“柳枝,你可有证据!?”
“大人,柳枝没有……但是,柳枝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胡闹!公堂之上讲究真凭实据,怎能听你一面之词!妄告他人,可是要治罪的,本官念你初犯,便饶你一次,退下吧。”
“大人,柳枝说的句句属实!请大人惩治奸人,还我家主子一个公道!”
柳枝见知府让自己走,急了,知府只当她是胡言乱语:“来人,轰出去!”
“大人!——”
柳枝被衙役押了出去,知府对凌雒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凌雒骞却还沉浸在柳枝的话里,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他。
“大人,可不能听她人一面之词啊,她不过是我府上一丫鬟,前段时间窃取我府上财物被抓,我就小小的处罚了她,她定是因此心怀怨恨,才会想出此下策来陷害我与我内人,好在大人慧眼识珠,还了我等清白!”
李根生松了口气,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戻后又恢复自然,拍起了知府的马屁,显然这些话对知府很受用,美滋滋的撇着两撇小胡子。
“那,大人,是不是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李根生试问,他想快点离开这,刚刚柳枝的出现,让他好一阵心慌,回去,定要她好看!
“等等。”
一直沉默中的凌雒骞先知府开了口。
“大人?”知府怯生生道。
凌雒骞难得的对知府和善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沈青书。
如果没料错,他这妹夫也该露两手了。
“劳烦大人将柳枝传回。”
沈青书收回了一直在李根生二人身上的视线,淡淡说出这句话。
果然,提到柳枝时,李根生二人的神情又有了微妙的变化,如果真如自己所想……
“这……”
知府看了看凌雒骞,见他点头,又让衙役将人找了回来,说是找,柳枝也压根就没离开过府衙门口。
见了人,沈青书又让人将李氏的尸身抬了上来,结合柳枝的话与李根生进行了对质,在沈青书极具压迫性的眼神注视下,李根生的心理防线崩塌了,承认了李氏身上因为搏斗留下的疤痕为自己所为,但对合谋杀人一事,概不认账。
“是,我是打过她,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打了她就一定要害她吗?”李根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已经飘忽不定。
“再者说,大人也说过了,公堂之上讲究真凭实据,公子若是没有证据还是不要妄下结论的好。”
沈青书正要说什么,突然,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杨氏捂着小腹脸色开始泛白。
“不好,内人已有身孕在身,跪了这么长时间,对身体怎么能好,还请大人准我二人退堂!”
李杨氏已是疼的哎呦,哎呦的叫唤,无奈之下只能退堂,沈青书和凌雒骞也只得先返回凌府。
凌府.书房
“李氏的死,绝不会是自杀。”
“我也这么认为,何况柳枝一个小小丫鬟,也不会平白无故诬告自己的主家,这对她没好处。”
凌雒骞很赞同沈青书的话,但这些到底是柳枝的一面之词,人证物证都没有,凌沈二人对此表示很无力,只能等下次开堂来收集信息,只是,后面几天迟迟不见知府那有消息,凌雒骞差人去问,知府就说是李杨氏身体不适,无法开堂,凌雒骞同沈青书去李府看过,的确如知府所说,应是那日公堂之上,受了惊吓,导致腹中胎儿不稳,要静养。
两人又打算找柳枝问些信息,但每次都会被李根生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就当凌雒骞和沈青书觉着这个案件难道就要这么过去了的时候,谁知,过了几天,城东李府又传出两条命案,死的竟是李根生跟李杨氏,凶手竟也自首了,就是那日告状未果的柳枝!
按柳枝的供词来说,那日回去之后,差点没让李根生往死里打了去,见府衙是靠不住了,索性,柳枝就一不做二不休,在两人的饭菜里投了毒了结了二人的性命来慰告李氏的在天之灵。
处刑的那天,沈青书和凌雒骞也到了场,柳枝的脸上毫无畏色,坦坦荡荡,在场的人多是夸赞她的忠心,而丰都知府,也在凌雒骞后来的上书进谏中被革了职,另换了新人上任,好在新上任的知府是个管事的,就这样,秋天快过去了,冬天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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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你要走了还真是舍不得。”
饭桌上,凌雒骞愁着脸说出这句话,表达着对沈青书的不舍之前,孙清泠也只得宽慰他:“青书哥哥是要去造福一方的百姓的,想想他是你带出来的,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沈青书也点点头:“清泠说的对,这些时日里,得亏了凌大人你的教导,若日后我真能造福一方,多是凌大人的功劳。”
“那里,到底是因为妹夫你有这个资质,是这方面的人才。”
然后又是一阵商业互吹,凌雒骞才又回了以往的状态,又开始缠着沈青书说着说那,沈青书向来都是无奈,说来,虽然凌雒骞与慕初都没有血缘关系,性格却是格外的像,有时,看到凌雒骞就好像看到了慕初一般。
不知,她过的可还好,寄出的书信可尽数收到了?
饭后,沈青书就去了马厩看看果子的情况,因为果子跟她格外亲,孙清泠索性就将果子赠予她了,这不,刚进马厩的门,果子就一个劲的发出呼呼声,要沈青书带它出去呢。
沈青书笑着解开了栓着果子的绳子,又将马具给它套上,轻轻的抚摸着马背对果子道:
“果子,再过些时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果子哼着从鼻间呼出一股热气,眨了眨眼。
“到时候,我要带你见一个人,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她的……那么,你现在想出去转转了吗?”
果子似在等沈青书后面这句话,来回走动着,表明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
沈青书也不再多说了,翻身上了马,与凌孙二人交代了一声便出府去了,凌雒骞本是要跟着去,但孙清泠怕他又在外面醉酒回来,直接否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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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马闲适的漫步于街道上,沈青书很享受这一刻,也想留住这一刻,这样的生活待日后上任了,怕是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