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与旧夫(8)

首先,韦罗带来了他的两个朋友——加特.诺和华利.霍洛斯夫妇。虽然Jo知道自己瞪人的眼光已经够凶狠,但韦罗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再来,韦罗带来了两个极度危险的人物——Sunny和韦文夫妇。

这次,Jo不再瞪韦罗,而是直接质问他,并且气到差点就带着儿子偷跑了。可惜Sunny知道她在这儿后,居然拖着韦文就此赖着不走。而且,韦罗为自己脱罪的理由也十分充足——没办法,Sunny和韦文一个是他嫂子、一个是他哥哥,要瞒过去简直难如登天。

他大人说得振振有词,Jo能找到反驳他的理由才怪。

让Jo觉得惊奇的是,小望才只有几个月大,连周岁都不足,却很喜欢黏着韦罗。除了她和韦罗,什么人抱他都要哭个震天撼地。

碍于儿子特殊的「癖好」,Jo也不好再赶人了。

最后一次,是在小望一岁生日会上。这一回,韦罗竟然带来了陆昊涯夫妇。

反正韦罗从来不管自己是否得罪了别人,Jo知道生气也只是跟自己过不去,也就没那么好的兴致去骂人了。

陆大师哥向来不管别人的闲事,Jo根本不担心他会向沈宇通风报信;反而是大师嫂,教Jo只能左闪右避,企图躲开华轻雪那双像要看透人心的眼。

Jo没有忘记,沈宇始终一心一意爱着的,是华轻雪!而能让沈宇如此倾心的女人,必定对他有很深的了解。Jo放心陆大师哥,却不能不对华轻雪设防。

那一年——Jo敢向上帝发誓,那一年是她过得最苦、最度日如年的一年!每次陆大师哥夫妇一来,她总是提心吊胆,就怕面对大师嫂。

可是……唉!Jo甚至曾经怀疑,小望体内是否有一种名叫「反骨」的基因。她在那边拼命地躲,而小望却总爱黏着大师嫂他们一大票人。

好不容易,十二月二十七日终于到了,她的生日。

活了二十四年——当然过了生日,她就是二十五岁了。活到这把年纪,Jo从未庆祝过生日。在沈宇身边时,Jo把所有证件守得死紧,沈宇不知道她的生日,也就无从入手了。至于刚生下孩子的二十四岁生日,她更是老早就警告过菲尔,不准他声张。于是,二十五年来,她第一次当「寿星」。

换一种看法,也可以说她一直在逃避。母亲的死忌正是她的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

Jo永远忘不了十二岁那年的十二月二十七日。

她本来拥有一个很温暖的家。父亲是个旅行家、母亲是个翻译作家,父母又只生了她一个孩子,所以她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父亲疼她如珠、母亲惜她如宝,她找不到任何一个让她不快乐的理由。

他们三人四海为家,而她这个才十多岁的娃儿更是见识广博得吓人。也许是自幼四处飘泊的原因,Jo的适应力十分强。她能说一口很流利的英语,德语和法语也达到能与当地人沟通的水平。甚至是拉丁语与西班牙语,她也知道一点点。

十二月二十七日,改变了她的一生。

芊韵一直认为她会继承父亲或母亲的志向,当个旅行家或翻译作家。可是,一个人为的「意外」,毁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那天,母亲忽然突发奇想,要给女儿庆祝生日。于是,当时身处新德里的一家三口丢下可怜的菲尔和足够有余的旅费,直往阿尔卑斯山杀去——真是特别的生日礼物。刚年满十二岁的芊韵还是第一次听说,父母会送儿女这么奇怪的「礼物」。

他们乘搭一架小型飞机前往目的地。意想不到的是在飞机起飞前,他们竟然遭恐怖份子骑劫了!

劫匪要求机师把飞机开往美国东岸的一个私人机场。可是,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先别说原先准备的燃料根本不足够,而且这样突然改变飞行路线是非常危险的,尤其劫匪不允许他们向有关当局发出警报讯号。

很显然地,这个没有丝毫理智的劫匪是想自杀。但最重要的是,那混蛋想把他们一家四口和五位飞行人员拖去陪葬!

不得已之下,他们只好遵从劫匪的指示去做。在西经160度、北纬39度,燃油即将耗尽了!机师孤注一掷,冒险暗中向外界发出求救讯息。然而,那劫匪是想与他们同归于尽,他们甚至早就把逃生用的降落伞丢了出机外!

母亲没有犹豫,把丈夫敲昏,交给女儿一柄小匕首、叮嘱她要在着陆后把降落伞割断,并把带着最后两个降落伞的他们推出舱门。

夏威夷当局收到他们的求救讯号后赶到,及时救了芊韵和她父亲。但……机上包括劫匪共十二个人,则全部罹难。

于是,Jo的生日变成了母亲的死忌。

于是,十二岁的Jo失去了她那温柔善良的母亲。

于是,父亲丧妻后一蹶不振。

于是,Jo也失去了她那幽默风趣的父亲。

十三岁生日还未到,Jo已被父亲送到夏威夷群岛中的其中一个私人小岛受训,他誓要一生与恐怖份子为敌,替亡妻报仇。

尽管师父与师兄总说她是这个悲剧中最无辜的一个,但Jo仍是无法自已地常常怨恨起自己。如果——如果当年不是为了要为她庆祝生日,他们不会准备到阿尔卑斯山去,更不会发生这整件事。

后来,Jo已经习惯了遗弃这个一年一度的日子,也不肯让身边的人为她庆祝。

可是这次,她根本无力阻止!

生日会?其实Jo非常明白,这是华轻雪的计划之一。如此废尽心思查出她的生日,看来华轻雪是想把一切摊开来说个清楚了。

☆、翡冷翠的寡妇03

「我想我们必须谈谈了,Jo?」

Jo看着眼前一脸坚决的华轻雪,暗笑自己不自量力,竟妄想能「逃过一劫」。

在「庆生会」开始之前,华轻雪终于在后院通往大厅的长廊上逮到了她。

「师嫂,我不想再想起美国的事。」

华轻雪叹息。

「Jo,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可是……你真的不想知道宇的情况?你可知道宇为了你,根本就没有娶石念霜为妻?」

如轻雪所料,这个消息立即惹来了Jo的一脸紧张。

「没——结婚?!他逃婚?还是出了什么事?他受伤了,对不?」见轻雪仍是淡漠的神情,Jo急了:「师嫂——把真相告诉我,好吗?你怕我承受不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沈宇死了?」

华轻雪握紧Jo的肩:「Jo!冷静!宇没事,只是在婚礼举行之前,他离开了纽约。所有人拦他,可他只给了一句话!他说……他要去找回他的天使!」

而「天使」就是她,Jo Long?

Jo愣了,也放松了一身的神经。只知道,宇没事,他没事,他好好的活着……

「Jo,也许三年前他伤你很深,但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证,他是被迫这样做的!事情关系到两个经商世家之间的恩怨,而宇不愿让黑道的势力介入,因为会令事情变得更被杂。事实上,我们和石家是有协议的。那个婚姻只会结持一年左右,到事过境迁,二人签下离婚协议书,一切又回复原状。而且……Jo,你知道吗?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婚约是石念霜决定解除的。因为,她知道了你的存在,也看清了宇的心有所属。结婚只是权宜之计,而宇最后选择背弃道义——他宁愿良心不安地过一生,也不愿任由你带着误会离开他!」

Jo苦笑,摇摇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清。

该怎么告诉师嫂,她与沈宇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石念霜,而是她——华轻雪?又该怎么告诉师嫂,她执意离开沈宇,另一主因是……她有病?更不知道能怎么告诉师嫂,她的「病」,将会伤害她身边的所有人?

爱也罢,不爱也罢;误会也罢,冰释前嫌也罢;离开也罢,离不开也罢……到三年后的此时此刻,对她——Jo Long——来说,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她的世界,再也没有沈宇、Angel和国际刑警,她只有儿子小望,只有一群不提起美国的朋友。

缓缓转身,迎接Jo的是儿子的笑脸。Jo回以一笑,上前把儿子抱起。

「小望饿了吗?我们进去喝妈妈煮的鲜鱼汤……」

「Jo——」

抱紧怀中的儿子,Jo回头,看着仍是不肯放弃的华轻雪。

「师嫂,我不想再碰触昔日的龙芊韵。现在的我,Jo Long,只是一间Café的店主、一个儿子的母亲、一个平凡的寡妇。放过我,好吗?如果你们认为我受了什么委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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