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了笑，“皇帝啊，瑾儿特意来看看你，你好歹也说句话啊。”
申屠刹走回到书桌前，继续翻阅奏折，抬眼看了一下苏瑾小主：“这养心殿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苏瑾小主被申屠刹怼的小脸煞白煞白的，感觉自己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于是躲在太后身后，开始酝酿眼泪了。
“哀家亲自带她来你都不允许？”
申屠刹手一顿，抬了一眼眸，又迅速垂了下来：“……母后想带谁来都行。”
“对了瑾儿，你不是说有正事要找皇帝商量吗？还不快去说。”太后使劲眨巴着眼睛，示意苏瑾小主主动一点。
“我……”一个女子在中意的男子面前都是容易害羞的，苏瑾小主也不例外。
“快说。”申屠刹说话一向简单明了，不多费一点口舌。
“瑾儿想向皇上讨要一个人，浣衣坊的一个哑巴，做我的贴身丫鬟。”
“哑巴？为何？”
苏瑾小主唤小哑巴进殿内，“她今日不小心将皇上的青哆罗呢对襟褂子洗坏了，但是瑾儿觉得她很可怜，想收留她。”
“哦？”申屠刹看了一眼小哑巴怀里的衣服，又眯着眼睛看向小哑巴，“抬起头来。”
小哑巴微微屈膝行礼之后，怯怯的看向申屠刹，对视的一瞬间，竟有一丝的熟悉感。
申屠刹看着小哑巴的眼神变得更加锋利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哑巴：这女子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瑾一脸尴尬的看着两人，心想皇上这是什么眼神？
这个哑巴该不会想勾引皇上吧！仔细一看，这个丫鬟的脸蛋生的确实好看，肤白如雪的肌肤也不比自己差多少……
“咳咳！”不能让这个低贱的哑巴得逞，“皇上？”
申屠刹收回眼光，并未正面回答苏瑾小主的问题，“她叫什么名字？”
苏瑾小主看向一旁的张嬷嬷。
张嬷嬷也摇了摇头：“她不会说话，所以我们都是直接叫她哑巴。”
小哑巴苦笑。名字？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哪来的名字……
“那便唤作阿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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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便唤作阿娅吧。”
……空气突然安静。
申屠刹邪魅的笑了起来，“怎么？不喜欢？”
小哑巴赶紧摇头：不不不，我喜欢！不对，应该点头：我喜欢我喜欢！
申屠刹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
太后没想到平时连下人都不正眼瞧一眼的皇帝竟然会亲自为一个下人取名字。
苏瑾小主也是一愣：皇上这个万年冰山，竟然笑了？跟哑巴说的话比跟我说得都多，还亲自给她起名字……
最惊讶的自然是小哑巴。
小哑巴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皇上给自己取的名字：阿娅，阿娅，真好，我有名字了。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那，皇上是不愿意把这个哑巴……不，阿娅给瑾儿做贴身丫鬟？”苏瑾小主阴阳怪气的问道。
被她这么一问，申屠刹皱了一下眉毛。
苏瑾这样子问，摆明了是说自己成心不想将一个下人给她，传出去了不知道怎么说他这个皇帝呢。
申屠刹垂眸：“你想用她便带走吧。”
“真的吗！皇上对瑾儿可真好！”
申屠刹继续翻看未批阅的奏折，不再理会苏瑾。
太后知道皇帝现在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事情也办完了，瑾儿，我们赶紧走吧。”
“……嗯。”苏瑾小主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的频繁回头看申屠刹。
太后失笑，“傻孩子，以后哀家多带你来就是了。”
“嗯……”说完头就腻歪的往太后身上一靠。
“太后，天色也不早了，瑾儿要赶紧回府上了，明日瑾儿再入宫陪您好不好~”
太后乐呵呵的握住苏瑾小主的手：“好，好，瑾儿可真懂事。”
--浣衣坊
阿欢踩着小碎步欢快的跳到正在洗衣服的珍珠旁边，“珍珠！告诉你个好消息！”
珍珠直起腰，将衣服放在一旁，“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阿欢神神秘秘的贴近珍珠的耳朵，“我听张嬷嬷说啊，那个哑巴被苏瑾小主带走做贴身丫鬟了！”
“那不是挺好的嘛！以后就不用像我们一样天天用凉水洗衣服了！”珍珠一脸的羡慕。
阿欢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珍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苏瑾小主在外面可是出了名的会刁难下人，你觉得她的日子能好过吗？”
“啊？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阿欢一脸的得意，“有她受的了，而且还听说皇上亲自给她起了名字，好像叫什么，阿娅。”
“阿娅？这名字不错，皇上人可真好。”
“哎，好什么呀，这下怕是会更难过了，苏瑾小主一直爱慕着皇上，结果皇上老不搭理她，现在对一个下人比对她还热情，她心里会好受？你要知道，女人的妒忌心是很可怕的……”
“照阿欢姐姐这么说，阿娅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在这里待着呢……”珍珠疑惑的看向阿欢，“话说阿欢姐姐，你刚入宫，怎么知道宫里这么多事情啊？”
“当然是找张嬷嬷打听的啊！”阿欢蹲下来帮珍珠一起洗，“来，姐姐我再给你说点这宫里的奇事……”
――苏府
从皇宫回来之后，苏瑾小主丑陋的原形便露了出来……
在皇宫，她是一个懂事体贴，说话轻柔的瑾儿，她抓住太后孤单需要人陪这一点，用自己人畜无害的脸，将太后哄的一套一套的。在苏府，下人的面前，她就是一个会刁难下人的恶魔，刁蛮霸道，心狠手辣……
“阿娅！你去把本小主的房间全部打扫一遍！天黑之前打扫干净！”
阿娅微微屈膝，便进去干活了。
回来之后苏瑾小主就开始百般刁难阿娅，让她一个人去干需要四五个人才能完成的杂活。
丫鬟宛玉走上前，“主儿，她一个人是不是有点……”
苏瑾小主瞪了一眼宛玉，宛玉立马禁声低头，退后半步。
“多事，让她干又不是让你干，你瞎担心什么！”
“是……”
宛玉担忧的看向苏瑾小主的房间。自家主儿一向泼辣任性，就算自己跟随了她多年，也不敢替阿娅多说一句话。
阿娅也不笨，知道苏瑾小主是看皇上对自己如此特殊，心里气不过又不敢说，才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
就在阿娅差不多快打扫好的时候，苏瑾小主一脸傲慢的进来了，“打扫完了吗？”
苏瑾小主走到一个花瓶的旁边摸了一下，“这么脏！你是不是偷懒了！”
阿娅淡淡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苏瑾小主得寸进尺，一个巴掌将阿娅打倒在地，“贱奴才！今天晚上不许吃饭！继续在这里打扫！”
阿娅只感觉脸上一阵的酥麻，很疼，很委屈，很想反驳，但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眶开始变红，却极力忍着。
苏瑾小主做作的拿起手帕擦手，“怎么？还敢跟本小主装委屈不成？现在你是我的丫鬟，皇上可救不了你。”
阿娅站起来，屈膝行礼之后继续低头干活。
被无视的苏瑾小主将手帕一扔，“该死！敢无视本小主！看我不……”
“主儿，苏夫人喊你。”幸好宛玉来得及时，不然又是一顿斥骂。
苏瑾小主深叹一口气，摸着额头，“知道了，肯定又是那件事情……你说我马上到。”
“是。”宛玉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埋头擦地的阿娅，心里闪过一丝的心疼。
--苏夫人房间
“母亲？”苏瑾小主轻轻唤了一声，生怕吵到床榻上的苏母。
苏母三年前突然染上恶疾，自那时起便一直卧床养病，也是从那时起，苏父苏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逼着自己做不情愿的事情……
“咳……瑾儿来了……”苏母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向苏瑾小主伸手，“快，快过来……”
苏瑾小主赶紧握住苏母皱巴巴的双手，“母亲可有按时服药？”
苏母扯出一丝笑容，“放心吧，已经吃过了，不必忧心……”
苏瑾小主的眉头皱在一起，心疼的看着自己被病魔折磨的母亲，“怎能不忧心，你看你，一日比一日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