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西楚]霸王无独(84)

此次出关功败垂成,

输在一个心急,更输在一个错估那既可左右霸王心思、自身且经文纬武的奇士吕奉先!

他却也清楚,大王不得不急。

待真等上三年五载,待巴蜀稍成气候,关外恐怕早已尘埃落定了。

不复往日愚蠢短视、而不知何时变得野心勃勃

的项王,若能沉下心来稳固后方,再靠楚国雄师逐一击破,扫荡四野,不出数载,即可一统中原。

一旦天下沃土尽归

楚霸王,大王仅有巴蜀二郡,纵经营鼎盛,亦是势单力薄。

四面铁骑来袭,关隘难挡,据守不能,何谈与其匹敌?

正因知大难迫在眉睫,刘邦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只可惜这场豪赌,终是不成。

缺了大王操控关外诸

侯,就如任散沙逐流、自行其是。

反观楚军,项王行事愈发难测……

天下局势,又将如何变幻?

张良缓缓阖

上了眼,渐渐想得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难得传来楚人说话的声响,张良与随何具是立即警醒,循声望去。

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愈发接近,待那为首楚将露面时,张良眸光微滞,竟是愣了一愣。

来人……居然是他曾有意

接近,早在大王与项梁仍为盟军时,其所领下楚军营寨外,有过一面之交的韩信。

韩信平静地注视着张良,忽弯唇一

笑,客气道:“随何先生先请移步别室,容信与子良叙过旧后,再请先生回来。”

随何闻言一愣。

仅是一眼看去

,也不难从战袍制式上判断这眉目遒劲俊秀的楚将,官阶决计不低。

更何况对方还可直入狱中,对狱卒发号施令。

既是楚军高阶将帅,怎会与子房先生有旧?

尽管心中疑云遍布,但时至如今,他哪里会认不清自己为砧板上之鱼肉

的位置,自不可能开口顽抗。

既对方待他彬彬有礼,他随楚兵离开时,只忍不住向神色自若的张良投去探究一瞥,步

伐却不敢有片刻耽搁。

张良是何等聪明敏锐之人?

从韩信这一简单下令的举动,他即轻易判断出咸阳如今为谁所

掌。

昔日默默无闻的将军随从,竟一声不响地跃居将位,迎来平步青云之日了。

张良心中波澜起伏,无声喟叹。

在他有心接近过的诸多人物里,韩信这一自称旧国王孙、却既无谱牒、也拿不出其他凭据,除一柄连当铺掌柜也瞧不

上的破剑外全无长物的落魄浪子,并未太多引起他的主意。

虽那次简单谈话中,他对韩信所怀才识颇感意外,但相比

真正智谋之士,又着实无法与之比较,是以并未费心拉拢。

若非他记性绝佳,恐怕早忘了这不足挂齿的一号人物。

孰料阔别重逢,二人处境竟已互换,正是造化弄人。

韩信沉声道:“子房先生。”

张良微微一笑,平心静气道

:“恭贺足下,终迎凌云壮志得偿之日。”

“多谢先生。”韩信淡然颔首,下一句单刀直入:“而今天下复乱,群雄

逐鹿,然鹿死谁手,却是已有定局。以先生之奇智,必已看清优劣,无需信多加赘言。”

说到此处,他坦然直视神色

平和的张良,铿锵有力地询道:“信此次前来,是为那一面之缘,亲口问先生一句——可愿弃暗投明?”

张良失笑一

身,摇头道:“将军说笑了。某纵肯降,项王素重猜疑,又岂会用?”

韩信却斩钉截铁道:“先生此言差矣。得贤—

—国士于身畔,项王已判若两人,若先生为真心归服,定然愿用。”

张良挑了挑眉。

他静静与韩信对视良久,莞

尔,潇洒道:“足下一番美意,某先谢过。只可惜某脾气执拗,不识好歹,注定辜负此邀。”

张氏一族五世相韩,本

是钟鸣鼎食、门庭显赫,却因秦灭六国,叫他未少经光怪陆离。

他曾宁死不服,散尽家财以招使力士,一道行刺那始

皇帝;虽误中副车,憾恨未成,却也于天罗地网中逃出生天,得太公兵法这一段奇缘。

胸中理想数度覆灭,浮沉坎坷

,终于下邳遇上心中明君。

奈何有形之物,必有消亡之时。

待到曲终人散那日,他也不怨怪沛公能力不足,才叫

梦想破灭。

张良释然一笑,眸光清朗。

若自己毕生所求,注定如那天上皓月,皎而莹莹,却高悬难及……

他宁可仰躺于泥泞,留一身傲骨,怀抱明月清辉,笑赴黄泉。

第60章

韩信听闻此言, 丝毫不觉意外。

他却不继续

劝说,只略作沉吟后,温和有礼地道:“先生怀忠贞之志, 不愿改弦易张,另投他主, 亦是情有可原。只怪信言出唐突,

累先生难为, 还望先生见谅。关乎方才之事, 先生不忙做出决定, 待信此行有得,再请问先生。”

出征?

张良心

念微动, 四散神色一凛, 不禁看向一脸淡然、分明是将这话故意说予他的韩信。

韩信显然不打算为他解惑,只轻轻颔

首,从容离开了。

张良那番自表志向、主动求死的话,反倒应验了他心中猜想:对方所忠者,非是刘邦, 纯然是自身

志向。

既如此,倒也并非毫无回转余地。

韩信漫不经心地想着,算着时辰正好,遂飞身上马至城外军营。

次以大将身份,向诸将下令大军开拔。

章邯虽是困倦不已, 但一到韩信出征的时刻, 还是自发清醒过来。

他未出

城去送, 只赶至城头,遥望那浩浩汤汤却又无不透着井然有序、彰显建制完整的关中军,感叹称奇。

谁能想到, 如此

一支杀气凛然、秩序严整的劲旅,数月前还不过是军心零散、毫无士气可言的杂凑军?

单这一手化朽木为神奇的练兵

本事,韩信必然非是池中之物。

韩信率军东征,一路昼行夜宿,行军速度并算不得多快,却可将士们的精力始终维持

在充沛的状态。

这扎扎实实的十万大军意在魏国,既不曾遮掩阵势、也未走函谷关的大道,兀自轰轰烈烈地绕东北行

去,进逼魏国土地。

这一偌大动静,自然逃不过魏国探子的耳目。

乍然得此军报,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东楚地那由

项羽所领的主力军的西魏王豹,顿感猝不及防。

那刘邦约盟时,口口声声道将以计分化楚军内部,与他瓜分关中之地

哪想刘邦根本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晓夸夸其谈的地痞无赖!

楚都咸阳自始至终都安如泰山,大司马

周殷连点水花都未溅起就命丧黄泉。

未能叫他分上一杯羹,还既折损了二万人马与大将柏直,如今还被那名不经传的

前执戟郎韩信给嚣张打上门来了!

此时此刻,魏豹当真恨极了空口说白话的混账刘邦。

但对方偏就能仗巴蜀二郡

地处偏远,路途险阻,楚军暂腾不出手来远征,暂时龟缩不出了事。

他据梁地,迎项羽怒火可是首当其冲,躲也无从

躲起,唯有硬着头皮,亲自收拾这一地烂摊子。

“韩信怎成大将了?”魏豹蹙眉,心下略松:“看来楚国精锐尽聚东

楚之地,咸阳除个章邯外,竟连个稍算可用之人也提不出来。”

大将周叔却不似他般乐观,直白道:“大王切勿掉以

轻心!那韩信看似名声不显,却曾随吕布率关中军征燕地,一路势如破竹,且不出一日,即灭尽臧荼数万精兵。后更是领

命分兵西进,大破彭越军势,却未乘胜盲目追击,而耐心留守济阴城中,其中必有防备大王西进、袭取关中之深意!此人

做副将时,便有这舍功劳不取、为大局筹措之眼界,岂是凡俗之辈?”

——身为大将,却一昧涨敌人的士气,灭自己

的威风!仗未曾打,竟就已为战败做好借口。

魏豹脸色阴沉,表面上是不置可否,心里却对周叔之言很是不以为然。

若非柏直被俘,生死不知,他麾下一时半会挑不出可独领一军的大将,哪儿会叫周叔在这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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