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西楚]霸王无独(129)

微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过去,连口头上象征性的尊称‘陛下’也给扔了:“你还敢问!”

夹在军报里由快马送出,害

他差点当着便宜老哥的面念出声来,毁了毕生英明!

项羽惑然道:“缘何问不得?”

不等无端气恼起来的吕布开

口,他若有所思,兀自答道:“应是读过了。”

见这憨子竟自说自话起来,且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俨然彻底掌握了

节奏……

吕布突觉坐立不安。

他那对招子左右转动着,正想着以什么为借口离去,项羽却先站起了身,静静朝他

行来。

一步,二步,三步。

坐席本就离得不远,加上项羽人高腿长,仅走了三步,履尖便已轻轻抵住吕布懒散曲

着的右膝膝头了。

分明隔着几层布料,但被那双极摄人的重瞳注视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吕布,竟似被那接触的一

小片地方所烫到般,鬼使神差地将右腿往边上歪了歪。

项羽垂眸看着,下一刻直接在他身边坐下了。

吕布不知他

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身上却不知不觉地僵硬了几分。

就在他难忍那股古怪别扭,不由往边上蹭了蹭时,未离上半寸,

就愕见因自己一角袍袂被那沉甸甸的憨子坐住,以至于再挪动不得。

项羽神色平静,眸光柔和地注视着局促而不自知

的心上人,沉吟:“*结微情以陈词兮,矫以遗夫美人。”

“老子好端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吕布哪曾想这憨子

竟是这般厚脸皮,不但信里写得出那黏糊语句,还能若无其事地亲口念出来!他被迫听着,只觉耳根既麻又炸:“你要那

劳什子的美人,自寻虞姬去!”

项羽茫然道:“虞姬?”

甚么虞姬?

吕布也是一时情急,才不慎说漏了嘴。

他哪儿知那叫憨子临死前也挂在嘴边的虞美人,这会儿究竟跑哪儿去了!

就当吕布支支吾吾,准备描补时,项羽

已将那无关紧要的末节抛开。

他无声无息,却又迫近几分,沉声道:“*愿承间而自察兮,心震悼而不敢……悲夷犹而

冀进兮,心怛伤之憺憺。”

吕布上辈子虽没少得美人暗送秋波,软玉送抱,却只知直白的各取所需,男欢女爱。

又哪儿经过这等动辄吟诵诗辞、对他穷追猛打的阵仗?

哪料这憨帝平日不声不响,却是个面皮厚如城墙的主,竟将一

些个叫他头皮发麻、全然招架不来的诗辞运用自如,全朝他使来了!

吕布心乱如麻,哪儿知落入项羽眼中的自己是一

副目光游离,呼吸急促,白玉泛红的模样。

就在那憨子好似又要往他这贴来时,吕布如梦初醒,再不肯听下去了!

他趁项羽不备,当即猛力掀了自己被压住的那一袭袍袂,又唯恐项羽追来,还朝后虚踹一脚,才板着脸气势汹汹地冲出

了殿。

结果刚冲至殿门处,就与放心不下他的范老头儿碰上了面。

范增本是忧心忡忡,决定还是亲来探问,孰料

直接与奉先碰上了面,不由面露惊喜:“奉——”

话刚起头,他便一愕。

只见吕布那英俊白皙的面庞泛着薄红,

表情却绷得紧紧的,好似根本未注意到他,就如一阵飓风,直接同他擦肩而过。

莫不是奉先这回武谏未成,反叫陛下

训斥了?

范增呆立一阵,暗道不好。

他知晓此事因己而起,不免愧疚,赶忙求见陛下,试图周旋一番。

然而

素来怜他年岁已高,鲜少叫他久候的楚帝,这回却硬是让他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进行召见。

范增等待时一直胡思乱想

,直觉这势头不妙。

他忐忑不安地入了殿,俯身行礼,再缓缓落座。

等他真正抬起头来,仔细打量项羽时,却不

禁怔住了。

平日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冷傲自矜、俊美无俦的面孔,此刻却因眉眼间那前所未有的柔和之色,而显得

……显得……

范增此时心中所受的震撼,远比那日亲眼见着有人胆敢对无双霸王饱以老拳,揍得鼻青脸肿更胜。

毕竟霸王虽勇武绝伦,但因冲锋陷阵,或多或少总将负伤。

可他却连做梦不曾想过,在寡言少笑,漠然矜傲的项羽身

上,竟还有能用得上‘春风和煦’一词的一天!

虽叫吕布落荒而逃,但项羽本意不过试探、却得到比想象的要好上数

倍的结果——此时心情自是极其愉快。

他浑然不知亚父已被他这模样吓得不轻,率先开口,向范增先前所谏予以致谢

当听素来刚愎执拗的项羽,口口声声道日后必将克制行事,不因言惩杀说者后,范增恍惚点头,更觉如身处梦中。

这……

他心神不属地出了殿门,抬头望那烈日,仍觉不可思议。

……怎奉先去了巴蜀一趟,再劝谏陛下时,

竟连武都不需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摘自《九章-抽思》

大白话的翻译就是:

我把菲薄的衷情织成歌辞,想

呈现给你呀,我所敬爱。

想乘着你空闲自行表白,心里害怕又不敢这样做。

我踌躇,但我总想见你,可怜我的心

是徬徨无主。

第95章

吕布逃也似的回了府上, 却仍是坐立不安。

虽看不见也摸不着,他凭直觉却能隐隐约约地意

识到,有什么将脱离掌控了……

他心神不宁, 唯有奔校场里练了一下午的戟法,重新沐浴更衣后,想着筋疲力尽, 总

该能很快入眠。

孰料于榻上翻来覆去,辗转了大半宿,仍是精神抖擞不说,还一闭上眼,就忍不住想起那憨子念那劳

什子情诗的模样来。

那情景实在叫吕布记忆犹新,越躺越觉浑身不自在。

闹到半夜三更,他干脆爬起身来, 随意

披了件外衣, 就驾着玉狮, 往便宜老哥府里去。

当他至韩信府上时,对方果真还未歇下, 正津津有味地挑灯夜读着久

违的兵书,继续兵书修撰的大业。

即便如此,因着夜深人静, 韩信隔老远就认出了贤弟的脚步声。

吕布甫一推门,

他即神态自然地抬眼,丝毫不觉惊讶地招呼道:“贤弟来了。”

“唔。”

吕布含糊应着,大马金刀地往老位置上

一坐, 没话找话道:“这兵书编撰也不急于一时,陛下更是从未下令,韩兄不必太过卖力罢?”

韩信温柔地摩挲着被

他视若珍宝的兵籍, 摇头道:“原因无他,唯兴趣耳。”

眼下他还精力充沛,也有仗可打,待再过些年,许能见着太

平盛世,武将便将闲置了。

精读前人兵法,再亲自记下毕生心得。

不论是否将流传于后世,能过上这般生活,他

都已心满意足。

即便是多少预料到韩信将如此作答的吕布,真听了这话后,仍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这天底下还真

有这种心甘情愿的傻……劳碌命!当年咋没叫他撞见?

每叫陈公台干多些活计,总要在他耳边唠唠叨叨。

唉!

吕布深觉扼腕。

哪似项憨子这般憨人有憨福……他娘的,怎又想起那憨子了!

韩信虽仍未舍得放下手中兵书,

但在他眼里,贤弟到底要重要许多,是以已拨出大半心思,放在了旁边坐着的吕布身上。

不等他细问来意,就愕见贤

弟不知怎的,忽面色一阵古怪变化,末了竟将自个儿惊了一跳,无端恼了起来。

韩信惑然一眨眼,毅然放下手中竹简

,关切询道:“贤弟深夜来访……可是有话要说?”

闻言,满腹纠结的吕布便露出一脸挣扎。

那憨子频频不按常

理出招,着实叫他难以抵御。

这便宜兄长聪明绝顶,人品也值得一信,他若稍稍透露个一星半点的,那……应能帮着

出些主意罢?

见吕布目露踌躇,反复犹豫,韩信好奇心愈发炽盛。

究竟是何等了不得的大事,才叫向来单骑突万

军也浑然无惧的贤弟如此踯躅?

他善解人意地不去催促,只静静等着,未过太久,果真见贤弟似是下定了决心,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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