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西楚]霸王无独(10)

只慢悠悠道:“左尹莫要误会,在下方才连连敖为何官

职尚不清楚,岂会狂妄至嫌那太低?倒是自知功微,贸然居此高位,亦是难以服众……某慕将军巨鹿神威,若将军不嫌,

还请赏某执戟郎中一职,如此既可陪侍将军身旁,还可与韩兄作伴。”

说这漂亮话时,吕布心里的小算盘也拨得哗哗

响。

在项羽身边做执戟郎中,自有他的好处:闲时可与便宜兄弟兼同僚的韩信扯扯犊子,平日还更容易监看汉军动态

况且最有法子见着刘邦的,除却先锋,便是项羽本人了。

做先锋得冒死杀出一条血路,还不见得接近得了刘邦

,但刘邦若想不开了见项羽,必然是在需轻装简从出现的特别场合,更有利他伺机而动。

从前他也做过好一阵子董贼

名为义子、实为贴身侍从的活计,应付此职,可谓驾轻就熟,远比那破运送粮草的差使要好应付。

谄媚奉承的话语,

项羽近来听得极多,不止耳朵长茧,也鲜少往心里去。

但这极合他眼缘的壮士,一脸直率道出口的夸赞与佩服,到底

是不同的。

——项羽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甚佳。

况且执戟郎中一职本便是他想为吕布准备的职位,见其进退有据

,陈述时条理通顺,更是满意不已,于是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了。

范增听了这话,则是对眼前这壮士的印象里添了‘

机灵’二字:与其在难以出头的粮运处任连敖,官职虽要更高一些,但确实不比日日伴项羽出行的执戟更能入对方眼。

浑然不知自己脑门上被盖了个前所未有的‘机灵’章子的吕布,在离开主帐后,便勉强重新打起精神去领亲兵服饰与那

执戟郎中的印绶了。

而在汉营之中,真正的机灵人张良,则在看到使者们全都铩羽而归、大难近在眉睫之内后,不得

不对计划做出了新的调整:加紧令人伪造一份楚王心的诏令,再着人装扮成彭城使者,送去楚营。

刘邦先是大惊,后

是犹疑。

不论是伪造王诏的下场或是难度,都比之前那件画蛇添足的血衣要严重得多,而血衣姑且穿帮了,更何况是

王诏?

张良冷静道:“且请将军安心。只要王不予以揭穿,那诏作得再假,也就成了真的。”

仅靠短短两日,哪

怕使者快马加鞭,也只能堪堪赶到彭城。

再等楚王做出反应,派出使者,又要耽误两日——只怕汉军已被楚军雷霆全

灭了,哪还有搬救兵的意义?

既然拖延时间不成,那便只能伪造王诏。

只要光明正大地送出,哪怕范增怀疑、要

证明王诏为假,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便争取了他们反应的时间;而项羽若因此暴怒,更佳,怒火即冲着偏倚汉军的楚王

去了,他们便有了喘息的空隙。

而要验证诏书真伪,关键皆系于楚王一人。

而楚王只要不愿做一项氏傀儡,要试

图制衡势大的项羽,便离不开汉军的支持,自会默默替他们作此掩护。

刘邦听了,未免心动:“那这送王诏的人选…

…”

注定九死一生,他舍不得派出心腹干将,但此行又攸关汉军危亡,绝对不容有失。

不等张良开口,郦食其已

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请求将军授命,臣下愿意携此王诏,出使楚军。”

第8章

执戟郎中这一职位并无定额,只随

项羽心意而定。

是以这任命一下,被临时加塞此职的吕布只由人带着领了几身亲兵的衣服,再将昨晚紧挨着韩信的临

时铺位成了固定铺位,这两趟一跑完,他便一身焕然地走马上任,正儿八经地成了项羽帐中一员执戟郎。

吕布犹对错

失摘取刘邦脑袋的良机而耿耿于怀,乍然重温一场做他人随身侍奉的旧梦,自是感意兴阑珊。

得亏项羽于自身那天下

无双的武艺深为自傲,除少数场合外,通常不会叫执戟郎留在帐中、摆些毫无必要的排场。

因而身为执戟郎中的他们

,多是在军中自由行走,还无人敢呼来喝去。

本身就没打算干啥活的吕布,对这尤其满意。

特别同上一个有幸得

他侍奉的便宜义父董卓一比,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董太师自知招人恨得很,凡事小心谨慎,惜命至极,哪怕如厕也非得

把他当贴身侍卫般呼喝,逼他等在一旁瞅那堆满肥肉的坠臀。

“贤弟,”吕布正无所事事地站在校场边,懒洋洋地抱

臂观看兵士训练,就被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韩信给叫到了名字:“你……”

吕布心不在焉地回过头去:“唔?”

韩信顿了顿,道:“这衣短了些,不若愚兄带你寻人去,稍改上一改?”

在这楚营之中,吕布这八尺多近九尺的高个

头,简直是鹤立鸡群的醒目,能与他比的只有项羽,自寻不出合他身的亲兵旧衣。

吕布浑不在意地吐了嘴角叼着的一

根杂草,摆了摆手:“衣可敝体足矣,不叫韩兄费心了。”

他的确懒得折腾那些。

从前得势时,绫罗绸缎也不是

没穿过,但到底是军旅中人,那穿着冰冰凉凉,轻软得跟没穿似的、哪里有能抵御刀枪的霜衣铁甲来得讨他欢心。

是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们好那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净送她们去了。

连好衣料制的新衣他都毫不在乎,更何况是一身

旁人穿过的糙衣?缝缝补补的也就那个劲儿,这天渐热,衣服短上一截虽略显失礼,但露出的那截臂腿却是凉快了,还不

如随这去。

吕布微眯着眼,将目光重又投到场上顶着烈日、大汗淋漓地操练着的兵士身上,神情深沉莫测。

啧啧

他越看越觉得意,唇角抑制不住地轻轻上扬。

——场上人虽卖力,却都天资平平,根本没一个能在自己手下走

出三招的。

好意被回绝的韩信却未离开,在抿唇嗫嚅一阵后,又开口道:“贤弟识几字?”

吕布虽被问得有些莫

名,答得倒是大大方方:“未曾数过,凑合够用。”

韩信仿佛松了口气,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卷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

铺盖底下、叫他摸得外表光滑无比、最心爱的竹简来:“此书,你可曾读过?”

吕布对他突然掏出的这玩意儿还真有

点儿好奇,附上去瞄了一眼,即刻失去了兴趣:“多谢韩兄,已读过了。”

那不是孙武的兵书么?早在任主簿前,他

便读了许多次,上头的内容不说倒背如流,也是滚瓜烂熟了。

韩信哑然无言。

眼看着吕布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场中

兵士身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他犹豫片刻,重开口道:“贤弟可要入场练练?”

这话一出,的确叫杵着看了半天

、早生出几分技痒来的吕布颇感意动。

只是在顺嘴答应之前,他后知后觉了什么,不禁一挑眉,转身看向脸上无甚表

情的韩信。

他刚便寻思究竟是哪儿怪得很——原来是平日里对旁人十问一答、对他额外优待些、十问十答的韩信,竟

前所未有地主动搭茬不说,还一搭便是三回!

被吕布那双充满探寻的虎眸盯得浑身不甚自在,韩信轻咳一声,催道:

“贤弟?”

吕布不置可否地“喔”了一声,始终琢磨不通韩信为何一反常态。

莫说是对韩信的了解只基于史书和

兵书里那几十行冰冷文字、和一宿交谈的吕布了,哪怕是韩信自个儿,也丝毫未察自己行为举止的反常之处。

——原

因其实简单得很,他不好酒肉美人,在这楚军中孤孤单单地过了两年多,终于有个能说得上话、颇有本事的投缘人要与他

共事,当差起居都在一起,叫他心里深为欢喜。

只他内敛寡言得多了,饶是浑身腾腾朝外冒着着欢喜的泡泡,一时间

除忍不住多主动搭话以外,竟也不知如何表达这份喜悦。

吕布想了想,没想明白,索性也懒得想了。

横竖这世上

叫他捉摸不透的事海了去,鸿门宴的莫名取消便是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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