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太后娘娘是在试探我。”宋姣姣也不假装悲伤了,吃吃地笑了起来,“若是我经不住考验,你就当破财消灾。如果我受住了考验,你就给我包过门红包。”
也就是,这张汇票,一定会到宋姣姣手里。
毕竟凤袍量身定做,如果太后不愿意,那凤袍肯定是不会顺利完工的。
“不过,我跟贺昭说,成亲之前要带贺霖一起去流浪!”宋姣姣突然中二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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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传出,宋姣姣为了太后的一张无限额汇票,要出宫浪迹天涯。
贺昭亲自为她收拾了行囊,嫉妒地看着放假可以与宋姣姣一同浪迹天涯的贺霖。
“记得给朕寄信。”
他就算一万个不放心又如何?只要是宋姣姣高兴,那就得放手让她做。
各位妃子却是惊呆了,连忙往冷宫挤。
作妃急得红了眼,抓着宋姣姣的手腕:“你老实与我说,是不是受不了贺昭三妻四妾,才走的?”
宋姣姣摇摇头:“贺昭说有苦衷,我就不生气了,我看你们喜欢我都比喜欢他多些。我就是自己想去玩。”
这一生,扎根之前若没有去雪山之巅俯视群山,没有去沧海之中游过舟,没有去草原上赛过马,不是很可惜吗?
而贺霖压抑太久了,也需要大好河山来抚慰受伤的心灵,还能找一些灵感去创作。
“我全都与你说了可好?你别走……”御妃作为四人中的大姐头,敲定了主意。
三人皆是点头。
赖在宫里害得宋姣姣与贺昭不能修成正果这样久,她们都非常愧疚。
现在外面的形势渐渐好了起来,不会再有杀身之祸,也是她们离开的时机了。
“不必说,我信你们。”宋姣姣一口拒绝。
贺昭说过,那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不能让她们背负这样的难过,还跟她讲。
“皇上不会提起,只能我们与你说……”御妃拿定了主意,五人围在了炉子边,缓缓谈起了那些被盖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事,你知道的吧?之前那些官员,欺负女人……”御妃微微低着头,想点上烟斗,又知宋姣姣不喜烟味,忍住了。
“我们是窑子里出来的,比花楼的还卑贱,那些官员勒着我们的脖子,连狗都不如……”作妃的脸长得稚嫩,说出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很是骇人。
宋姣姣茫然地看着众人,作妃已经低低地哭了起来,倒在宋姣姣怀里。
“不说了……不说了……”她轻轻拍着作妃的背,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当初她看过那场戏,四个烟花女子带着众人上街反抗,遭来杀身之祸。
外界都说她们死去了,其实没有,是贺昭将她们偷偷纳入了府中当侧妃来掩人耳目……而贺昭登基后,一举捉拿了那些官员。
因此,她们才会忠于贺昭,将贺昭看作恩人,从而敌对“抛弃”贺昭的宋姣姣。
因此,茶妃心心念念女交的书,渴望女子的独立精神可以得到宣扬。
……
宋姣姣走的那天,桃花开了满京城。
宫门口站了好多好多人,想叫她早点回来,又不忍心束缚了她。
马车里探出一个头,她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笑得如同进宫时一样,有点高兴,有点不高兴。
第69章 笔友
宋姣姣这个名字好像成为了后宫最常被提起的名字。
尽管她出去流浪还没有回来。
所有人好像都与宋姣姣成了笔友,操着姆妈的心。
可是因为她行踪不定,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所有只能她将信寄回宫中,无法将信件寄给她。
信到时,由皇家书局印成好多份,送到各个地方,牢房、宋府、魏府、四妃的居所……她的信好长好长,问候了认识的每一个人,连杜鹃都会有一份,时不时还会发一些自己写的话本寄回来,供大家消遣。
“见字如晤。我现在正在沙漠之中,骑着一匹很高大的骆驼,最近晒黑了许多,因为白日里日头很大,不过夜里就会冷……等走出这片沙漠,我将一路向北,爬上雪山之巅,勿念。”
“我见到许多鲜卑人,学了些骑马技艺,如今武艺也精进了,收获颇丰。北地好冷,但我站在雪山顶上时,心是热的。”
……
众人像是能与她一起身临其境,走上了通天道,一路上山去朝圣,时而又在海上,有次还险些被海盗捉去……
马车咕噜噜地进了宫,贺霖因为假期结束,被赶了回来。
众人从四面八方赶入皇宫,就为问贺霖宋姣姣的下落。
“嫂嫂在鲜卑时,扮了男装,却还是被马上的壮汉捉去了!”贺霖被围在中间,将场面讲得惊险无比。
贺昭默默捏了捏自己的骨节,烦躁地转动起扳指。
鲜卑人素来粗犷,以实力定尊卑。现在还没有汉化完毕,时不时就会出现掳人的情况,不过有官兵在,会保障人身安全。
“嫂嫂顺手往他脸上扬了一把面粉,控着高头大马在干冷的地上奔驰了起来,竟是吓得那人认了输,还将马赠给了她!”
众人皆是舒了口气。
宋姣姣,恐怖如斯。
而她在鲜卑待得有些久,迟迟没有回来。
直到加急信件送了回来,皇家书局还来不及刊印,就将信送入了临渊殿。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可贺昭在早朝,今日的起床气似乎更大一些,蕴着说不出的激动。
宋有财已经从牢狱中放了出来,果真如他所言,瘦成了美男子。
宋妙妙已经和魏子鹤换了庚帖,此时一起守在宫门外,等着宋姣姣。
四个妃子从京郊赶了过来,手中是各式各样的糕点,不知道宋姣姣爱吃什么。
春花秋月抱着鹅,连带着小福禄、黄嬷嬷、杜鹃、小花……
太后与贺霖在众人的狂热中不得不往后退了退,她在宋姣姣的点拨下,知道了贺昭不吃辣,鸡汤里要放凤爪。
只见一少年郎穿着月白色衣裳,虽是深秋,她却穿得有些多,毛茸茸的帽子包着头,连带着脸也蒙上了,只留一双杏眼含着点点笑意,目光温柔地抚过一张张可以刻在心里的脸。
宋姣姣骑着高头大马,声音温温柔柔,垂眸时睫羽洒下的阴影盖住了眼角的泪痣:“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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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昭刚下朝。
三喜与四喜已在外面恭候多时,脸上都是说不出的激动。
贺昭喉间一动,心中隐隐有了一阵预感,传到了四肢百骸,如惊涛拍岸,在心口叫嚣。
他快步走了出去,额前的珠帘快速地晃动着,看着夺目的阳光,目光都有一些恍惚。
却是先有一阵马蹄声。
宋姣姣刚与众人叙完旧,骑着高头大马朝他冲了过来。
黑色的鞭子在她手中活过来了一般,朝着贺昭的面门劈来,吓得三喜四喜惊呼出声。
贺昭却没躲,饶有兴致地看着黑鞭绕过他的身子,环住他精壮的腰身。
宋姣姣在鲜卑苦学的,就是如何在马上掳人。
她想掳贺昭。
鞭子缠住他后,贺昭顺势翻身上马,指尖微微发颤,轻轻环住她的腰身。
“我将忠于你,皇后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番外是写入宫前的一些小事。
第70章 番外一
“这逆子又跑出去喝酒!多少日了还不回来?啊?烂泥扶不上墙!”
隔壁魏老将军暴怒得骂了起来,如雷霆一般响彻云霄,在院子里为了身材的夜跑的宋姣姣吓得一激灵。
“今晚若是再不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鉴谎系统居然没响!那还了得?
宋姣姣想着魏子鹤没有腿,在轮椅上的可怜模样,不禁抖了抖。
好吧,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她勉为其难地去通风报信吧。
娴熟地换上男装,她就成了宋郊,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魏子鹤被宋妙妙嫌弃太老以后,就来茶楼买酒。这茶楼是他一个友人所开,虽是茶楼,里面却更多的是酒。
跟小厮确定在哪一间房以后,宋姣姣就冲了进去。
帐幔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对着里头侧躺着。
她想了想,拎了个茶壶走过去,将帐幔放在金钩上。
“魏兄,你不能再睡了!再睡腿就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