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姣有些怔愣,点点头。
难道还、还需要大帅以死谢罪的吗?
她还在慌张地想着措辞,早上答应大帅不杀它了,晚上就反悔,有点不太好。可是茶妃娘娘要求的话,她又没权力反抗的,怎么办呢?
还没等她相出对策,意外发生了,她刚才在脑子里一瞬间的想法居然成真了——
茶妃娘娘真的被风吹走了!吹到湖里去了!
“救命!救命啊!”茶妃娘娘就连呼救也喊不出声。
宋姣姣有些急,大喊起来:“救命!救命啊!”
周围居然没有人,巡逻护卫队也没有。
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她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动静。
茶妃的呼救越来越轻,月光照耀着她在湖里挣扎的场景。
“你会不会游泳?”宋姣姣问。
小安子不假思索:“不会。”
【叮——小金库到账,一两整。】
虽不知他为何撒谎,情况却很紧急。
“那我下去救娘娘,你去喊人,找长棍子。”
“好。”
【叮——小金库到账,一两整。】
??这有啥好撒谎的。
“你快去!”宋姣姣推着他,生怕到时候她跳下去了,小安子又没找人,出点意外就是两条命。
小安子应下:“好的。”
系统没有再发出声音,宋姣姣已经脱了鞋袜,看着幽黑的湖,咽了咽口水。
然后豁出去般一跃而下。
“娘娘,你别挣扎,我拉不动。”她水性还可以,在黑暗中循着声音找到了茶妃。
茶妃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凭借求生的本能扑棱着不堪盈盈一折的胳膊。听到宋姣姣安抚的话以后,才放弃了挣扎,被她拖上了岸。
夏夜里的湖水真冷,宋姣姣牙齿打着颤,觉得冷意侵入骨髓。
小安子找的人也都提着宫灯往这边赶,拿担架将茶妃运回了宫。
春花秋月等得久了,没等到宋姣姣,也寻了过来,赶紧给宋姣姣披上了斗篷。
“宋答应,龙井宫离这儿近些,娘娘先来沐浴更衣吧。”小安子提着灯笼,招呼道。
宋姣姣打着冷颤,点点头:“也好。”
春花便赶回羡鱼苑拿衣裳,秋月带她去龙井宫沐浴了。
龙井宫真的很气派,还有一个巨大的浴池供茶妃娘娘沐浴。
宋姣姣和浴池就隔了个屏风,泡在临时找的浴桶里,看着隔壁乌泱泱一片人影,还怪害羞的。
出去时,除了卧病的作妃没来,皇上、御妃还有莲妃都在。
宋姣姣只能坐在离床稍远的位置,春花秋月一人一边,擦拭着她滴着水珠的头发。
暖黄色的宫灯给面前的画面抹上一层质感。莲妃就如她的封号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一袭白裙翻飞,周身散发着出尘的仙气。
贺昭就在三个各有千秋的美人中间,锋利的眉眼上染着寒霜,寸寸都是疏离和忧郁,成为一个特别的存在。
小安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皇上恕罪!茶妃娘娘恕罪!奴才原本是想下水救人的,宋答应非不让,她说男女授受不亲……”
宋姣姣:!!!
【叮——小金库到账,三两整。】
好嘛,第一个可以和宋有财媲美的人诞生了。
“人命关天,还拘泥于这些做什么?不过宋答应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幸好没酿成大祸。”莲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评价了一句,引导了舆论风向。
传说中的宫斗场景真正地出现在面前,春花秋月都白了脸。
然而这种时候是用不上她们出场的,宋姣姣自己来!
她倏地一下站起:“他那时分明说自己不会游泳,最后是我下去救了娘娘,不是吗?”
听到这,茶妃的眼眶瞬间红了,流下滚烫的泪来,看起来楚楚可怜,轻轻攥着皇上的袖子:“皇上,宋妹妹救了我,就别因为这些细节怪罪于她了……”
御妃管理六宫,很有些权力。此时怜惜地握住了她的手,表明自己的立场:“茶妃妹妹为何哭泣,可是受了委屈?”
宋姣姣呆滞地看着面前一干人,得,对美女们的爱终究是错付了,开启贤者模式。
“那时宋妹妹在水中威胁我……若不向皇上引荐她,给她晋位分,就不救我……呜,若不是有妹妹相救,今夜我怕是不行了,还是很感谢妹妹呢……”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缓缓响起,还颇“感激”地看了宋姣姣一眼。
【叮——小金库到账,二两整。】
第三个宋有财冒出了头。
“只是桥头栏杆这样高,妹妹为何会落水?”御妃像是发现了端倪,微微扬起头,不善的目光落在宋姣姣脸上。
茶妃后知后觉地惊呼一声:“我也不知道,像是被绊了一跤……宋妹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唉,怎么就有这么多意外,这最毒的就是人心哪。”莲妃幽幽地叹了口气,抒发着感慨。
宋姣姣也觉得最毒不过人心,却连插嘴的机会都没。
此时她的头发已经被擦干了,气呼呼地坐在那里看一群高段位女人表演。
偏偏大度的话也被她们讲去了,甚至都没人怪她,也不听她的辩解。
所有事情都由那个最尊贵的男人决定。
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落在贺昭身上,宋姣姣看见他微微抬眸,在烛光下辨不清神色,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跟朕来。”
作者有话要说:社会鹅大帅:城南城北四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第5章 抓八只蛤/蟆
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人。
可皇命是不可以违抗的,宋姣姣只能紧抿着唇,跟着贺昭去隔壁私聊。
“小主……”春花秋月手中拿着湿漉漉的毛巾,神色担忧。
然而这整间屋子里,可能也只有她们两个人相信宋姣姣了……若不是从小到大熟知小姐秉性,看了茶妃小安子那毫无破绽的演技,她们许是也会忍不住上前“伸张正义”的。
屋门缓缓合上,里头便只剩下二人。
贺昭坐在主座上,天生便染着高不可攀的矜贵,单手支着头,懒懒的:“你可知错?”
头发刚擦干,顺从地倚着腰身,薄薄的平刘海多了点蓬松。
“昭……皇上,我没有做坏事。”宋姣姣张着漆黑的杏眸,有些紧张,“你别不信。”
“说来听听。”贺昭拿起茶盏,瓷片碰撞划出一道不悦的脆响。
“是茶妃娘娘自己被风吹下去了,小安子说他不会游泳,我就去救她,没有说过那些话。”
宋姣姣像是逮着机会告小状了,推理了一波,提出了自己的揣测:“她早上被我的鹅啄了,应该是因为这个怀恨在心想害我。”
她以为一定贺昭会帮着她的,可是他没有。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只有他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的声音。
“好,就算如此。”贺昭面色森冷,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也轮不到你救人。”
他好像有些生气,宋姣姣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被生冷的语气噎了一下。
不会是怀疑是她把侍卫调走的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冤枉啊大人……
宋姣姣还想解释,突然鼻子一酸,闭上了嘴巴,盯着绿色的鞋子看。
“还扁嘴。”
贺昭轻嗤一声,倚回了椅背。
尴尬的氛围再一次弥漫开来,宋姣姣说不出话,脚趾挠地都能抠出个羡鱼苑。
“宋答应。”他忽的轻唤一声,饶有兴致的目光又落在眼前的绿人身上,挑剔着宋姣姣这一身不入流的衣裳,“朕不喜欢绿色。”
“听明白了?”
威逼着的语气,像是无形之中扼住了她的脖子,逼她口吐真言。
那是宋有财听到皇帝喜好做的衣裳,怎么又成了她的不是?宋姣姣木桩子一样立在那里,如鲠在喉。
“说话。”似是没觉出她心底窜出来的窘迫,贺昭不耐地催促着。
宋姣姣埋下了头,嘴唇止不住颤了颤,狼狈地掩住了嘴:“阿嚏——”
鼻腔一阵酥麻,仿佛要打个不停。
“臣妾不能把病气过给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她捂着口鼻,局促地行了个礼,逃似的打开了门,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趔趄两步。
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门打开时,烛光轻颤,将他冷凝的眉目化开了。
三喜公公看了眼逃走的宋答应,有些恐惧地上前,唤了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