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过敏,路白痴没喝酒,喝酒的人是他,嘴唇破的人也是路白痴,所以是他干的,他抬手抽了自己一掌。
在护士惊恐注视下,道了谢,去看因为他生病的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又没死,你这表情难看死了,转过去,离远点。”路言诺捂着鼻子声音沙哑。
“不会传染的,”他小心观察路言诺神情,除了苍白再无其他,竟是不在意的吗。
“我不想呆在医院,我要回家。”路言诺小脾气发作,他要回去洗澡,他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我送你回家,”丁江昕手停在空中,路言诺瞥了一眼特意绕开。
丁江昕自嘲笑了笑,一声不吭手悬在前方少年身后。
“药给我,你回家,”路言诺没心情搭理他,“给我。”
“给我,你回家行吗?我这辈子的脏话都用在今天了,快滚,你爸你妹很担心你,听见没有,丁疯狗快走,我现在不太想看见你。”他只想回去冷静冷静,生病影响他心情。
“不行,必须送你回家,你还在生病。”丁江昕忍住心里冒酸,态度强硬果断拒绝。
“有病。”路言诺拦了辆车,车门一关,让师傅快点走。疯狗真蠢,手受伤了不当回事,他回家后,丁江一会亲自给他涂药的,这时候拉近关系不好吗?
丁江昕拦了车,不紧不后跟在后面,直到路言诺到家门口,他才松口气。
路言诺挺尸样躺着,大脑放空,“有什么好想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丁江昕回到家挨了顿打,“你是不是以为成年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棍棒落在后背上,他跪得笔直不低头不开口,“逃课,惹妹妹哭,一夜不归,你真是长本事了,”“砰砰砰”声接连不断。
他却在想一个人,少年皮肤温度滚烫,嘴里含糊了个“热”字,被子被踢开大半,他头发汗淋淋的,唇色红染,全身白皙浮出血色,双腿修长笔直没有一丝肌肉,线条优美,哼唧声鼓噪耳膜。
细胞叫嚣,呼吸粗重,他要疯了,挨顿打清醒清醒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梦想改变了,殷宪河、丁江一和丁疯狗(别问我为什么要叫他疯狗)
因为疯狗是挺蠢的。
最近有了新的想法,两个修仙设定,一轻松,一正经,总觉得文笔不够,会写崩,唉,还是要多读书多积累,文名已经想好(终于像个名字了),主角名字还需要仔细想想,这两本写的话肯定不轻松,只是有个想法,嘿嘿
很快完结,下一篇写表演,写恢复记忆,然后时间加速正文剧情结束
丁与路 形容:见下一章(成长苦多于甜)
第45章 偷糖的人
(五)
夜半,路言诺刚睡着,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他烦躁鼻音颇重:“大半夜不睡,发什么疯。”
“白痴,我受伤了,你给我涂药,”丁江昕穿好抖裤脚要齐整一点。
“有病?受伤了去医院,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路言诺嘟囔了句,“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严重,去医院太丢人,等着我,我带药去你家,待会再给你打电话。”他留下一张字条,“早起去图书馆,别等我吃饭。”
“滴滴滴”声传来,路言诺钻进被窝,“半夜发神经,还挂我电话……骑摩托冻死你个王八蛋,”翻身睡觉。
“楼下,开门,”丁江昕整理炸了毛的发型,“开门。”
路言诺一脸不耐烦穿着白色睡衣拉开门。
背光处的少年背脊微耸拎了书包,一个闪身遛进门内,红外套在灯光下亮眼。
“别去那间房,那是念念的房间,去我房间涂药。”拖鞋踩着地毯很轻,生病的人罩了宽松的外套更显得人纤细。“江大少爷,换鞋。”
“比我还事多,”丁江昕随手拿了双拖鞋换上,鞋有点小,前面的人露出一截细脚腕,柔柔弱弱,178不矮,骨架偏小,生得白皙不爱运动,怪不得小时候总被当女孩子。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路言诺盯着他看,他又恢复成那个脸臭的丁疯狗,“门关好,坐下毯子上,药膏给我,哪里受伤了?”
“后背,”趁机脱了外套和毛衣,背脊上皮肤疤痕不少,陈年痕迹,偏又多了一条条新破皮的红印。
路言诺低垂眸子,扫了一眼,“忍着点,先清理伤口。”
“你不问问我,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吗?”丁江昕索性脸贴毯子趴着方便路言诺擦伤口。
“第一,我没时间,我很困;第二,你动不动就威胁我,我问你干什么;第三,我不是好奇的人,谁没点不能言说的秘密。”
丁江昕反手抓住他,一跃起身,“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不”
“哎哎哎!可别,擦完了现在涂药,请江大少爷闭嘴安静会儿,”他才不想听他保证,没那个必要。保证这东西空口无凭,说的人一时兴起,听的人牢记许久,若是做不到,那可真是可笑,希望这种东西美好又脆弱,反倒不如不许诺。
他指腹微暖细细涂药,灯光给两人镀了层冷光,屏障单方面垒砌。
丁江昕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像今天路白痴脾气格外差,心情不好么,难得他现在收敛了暴脾气,路白痴却不太想理会他。
黑色裤腰紧束腰腹,丁江昕肤色一分为二,脸、手掌、胸膛、脚是白色调的,脖子、手臂、小腿是黄色调的,晒得。经常锻炼的人,肌肉遍布均匀,长手长脚,四肢有力,完全是一副力量蓬勃的成人躯体。
“好了,穿衣服,”路言诺眨眨眼睛,抱了床新被子,“你睡沙发,”呵欠连天,睫毛上挂着泪珠,关了大灯,打开床头灯,被子一盖安稳准备入睡。
丁江昕吸了口气,被子往床上一铺,人轻微一动,柔软的床铺立刻陷下去,惊动了路言诺。
“做什么?睡我的床。”困得眼睛睁不开,手胡乱挥。
“沙发冷,双人大床,一人一个被窝,怕生病,”丁江昕声线压低凑近人耳朵,哄人退让。
路言诺意味不明嗯一声,被子盖住头,睡了过去。
呼吸声匀长,丁江昕悄悄掀开被子,借着灯光瞧了瞧这人的书桌,按专业排列整整齐齐,正中堆着五六本手写笔记,丁江昕翻了一下,全是关于心理学的,怎么这人休学一年都在看心理学,字迹锋落有力,和温和柔弱的气质完全不符,他记得这人以前的字都是温和娟秀的,装得真好,骗他这么久,哼,有个柜子还落了个锁。
他掀开被窝顺势靠近睡着的人,又将新被子盖在脖子处,蒙头睡不难受么,两人两床被子更暖和,灯光开着他睡不着,目光锁在路言诺脸上,上嘴唇还破着,鼻生得秀气,鸦羽眼睫,眼尾泛红,眉眼清秀,真真是每一处都好看,怪不得女孩子送了两百四十一封情书,当然情书全在自己家没捎给他,不知道他心里阴影治愈得怎么样了。
背后疼侧着身睡不着,手悄悄量了下他手腕、腰围,这么纤弱容易生病和丁江一一样,他只好学医,这次丁家、江家也绝不能更改他意志。
睡着的人无意识推,开带着热度的手,含糊一声,“热。”
少年鼻息贴合耳侧,他们靠得太近,心跳声一点点放大,丁江昕不敢喘气,深夜冲动占据拉扯白日的冷静,他现在像个偷糖的人,在少年无意识时轻巧得到甜点,妄求糖份减去一点苦。
总被路白痴嘲笑是江家少爷,丁江昕倒觉得路言诺更像养尊处优的小皇子。
两人在对方理智线上来回蹦跶,相互试探对方心理防线,若是惹急了人,便悄然迅速缩手退场,下次再铁定避开踩雷点,两人功底不分上下,白日他用冷戾隔绝人潮,拧巴敏感时冷言冷语出口讽刺维护仅有的自尊;路言诺带了张温和面具与人为善,他若不松口,谁都无法走进他心里。
遮天蔽日的阴影始终存在。
明明初识,两人都不是这样的。
天之骄子,人人艳羡的背后经历谁又能懂得,换位思考吗?感同身受?多可笑的词啊!
路言诺在梦与现实中挣扎,丁江昕清醒地独熬苦痛,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看似无懈可击实则脆弱不堪。
可偏偏总想招惹对方,想撕开外皮探究其内里,孤独又可怜,不断沉沦又胆小不敢言明心迹。除却一身伪装,背后不那么美好的人才是他们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