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花雨漫天(50)

作者:罗衫筠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们几节课的心血呢,就这么丢啦?”那千宁惋惜。

“留着更生气,左右是不可能再送一遍了。”

始料未及一周以后,整个十三中人尽皆知,虞应是曾与死去的花重隐纠缠不清,现又爱恋文彬老师左右逢源,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无不为此事津津乐道,幸而喜欢许知初这件事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虞应是的第一反应是童雪歌泄密,她怒气冲冲跑去质问,没想到童雪歌竟不伪装,一口承认,并告诉她可以随时向刘英举报她与许知初的事。虞应是虽对她深恶痛绝,却终究不能这样做。嘴上说与行动一码归一码,无论承受怎样的中伤,她都不可能伤害许知初。她问童雪歌为什么,她的回答令她勃然变色。

“因为你们三个威胁我,你运气不佳给我制造了机会,最重要的是,许之初明明跟我在一起却时时都要提到你,我听着就心烦。我这次不但告诉了刘妈,还全校散播,舆论多可怕,已经有人添加了你与花重隐的绯闻,一传十十传百,击鼓传花,啧啧……好一杯纯情绿茶。”

虞应是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少TM在这里放屁!”虞应是本质上排斥许之初喜欢自己的事实,她无数次确认过这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她与许之初在一起。可为什么在她心死以后,人人都要将她二人组CP。

童雪歌捂着半边脸,笑容诡谲,她将目光一斜,忻忻自得:“泼妇,这一局你又输了。”

她循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许之初目睹了她欺人太甚的所有经过,她应感到栗栗自危么?她早已不在乎许之初面前自己是什么人设。

虞应是骂了句“疯子”愤然离去,许之初在教室前拦住了她。

“干嘛,替你女朋友报仇啊?”

“我想问你传言是真的吗?”

“不是。”

“我不信。”

“你看,你不相信我,却相信别人口中的我,然后还来跟我要官宣,如果你是我,你要怎么说?”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关于你与文老师……”

“你都可以与童雪歌在一起,我喜欢文老师为什么不行?”

“你在生我的气?”许之初心底的废墟上又长出了生命的痕迹,如果虞应是因此置气,证明她心中还有自己。

“我吃饱了撑的生你气,我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让开!”

她明白,待会儿童雪歌一定要向许知初哭诉,并添油加醋将她描述成一个擅长伪装的人面兽心的女子,加之许知初本就亲眼所见她甩出去的那一耳光,又听了她这番狠话,会更觉她是一个暴力蛮横的人。她不申辩,由他去吧,大敌当前,她也照顾不了任何人的情绪。

第39章 满城风雨

刘英拿到情书后第一时间送给文彬过目,随后找来虞应是对峙,问她这情真意切字字珠玑的美文是不是出自她手,她全程沉默,因为不想否认。连她自己也不懂抵死不认就能摘干净的事,为什么要如此坚持。最后气的刘英放下狠话,若不持以友好而配合的态度,就只能请家长。

她不希望自己的事麻烦到家人,也不想对外否认喜欢文彬的事实,这一次她想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可以与所有人为敌。她将手里的演算纸绞成一股绳,虽然焦虑,但心底里却信任文彬可以把外界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师生恋这种事历来发生的概率非常小,即使有也都隐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如此大张旗鼓搬上台面的十三中建校以来从未发生过。听到风声的宋学恩再不能坐视不理,马不停蹄宣文彬觐见,部署下一步战略。

文彬端坐在宋学恩的对面,神色如常,翘起二郎腿:“校长您别紧张,孩子只是弄混了爱情与孺慕之情,这种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足为虑。”

“文老师就是你这样的态度,才助长了学生的贪心,怎么没有学生暗恋我?她这影响太坏了,直接损害了学校的声誉,成何体统。”

文彬用抓头发的姿势挡住满面笑容,若有暗恋校长的学生,那他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位肯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必成大器。

“十八九岁,正是人生爱情萌芽的时期,我们不能阻止他们去爱,但可以向正确的方向引导,比如:为了能成为跟对方实力相等的人而刻苦学习,这样不是求之不得吗?”

“文老师到底年轻,处事太过理想化,现在是你评优秀教师的关键时刻,可不能被负面新闻纠缠太久,而且师生恋这个话题太敏感,我认为还应快刀斩乱麻,据经验来看,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家长找来。”

“我觉得对于这种事件,师长应该做的不是打压,而是告诉他们爱本身没有错,如果能把它变成信仰,那便是最无坚不摧的力量。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事情处理妥当。”

“别给我摆你那套师范学院出身的大道理,从现在到寒假还有半个月,如果这段时间里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我就用我的方式处理了,你是我最器重的后起之秀,绝对不能让一个黄毛丫头毁了你。”

“您言重了,不至于。”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除了偶尔能在操场上感受到八卦女生的指指点点,虞应是没有受到任何人的为难。连刘妈都肯放过她了,她坚信定然是文彬在其中周旋。然而令她疑惑的是,本次绯闻事件的男主角——文彬,就像被蒙在鼓里一般,依旧上课、批改日记、给她布置任务,却从未主动向她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夜,窗外的天空飘起雪来,不消片刻,北风烈,雪势渐浓。极深的夜里,许知初始终在回忆虞应是的那一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是说他的两任女友都非善辈吧,而怒其不争是鄙视他即使降级也不能程门立雪。她的话可真是一针见血,忽然想听一听她的声音,于是趁父母熟睡偷偷出门,借着雪光来到公用电话亭按下她的号码。电话响了许久无人接听,他的手在寒风里冻到十指僵硬,呵了口气,暖和过来,再次拨过去……终于,她接了,带着困意满满的声音,糯糯地“喂”了一声。

原来睡了的虞应是如此温软,他开心得笑红了眼睛:“虞同学,我……你睡了吗?”

“是……许之初?”

“是我。”

“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你在外面?好像听到那边有风的声音。”

“我在外面,想跟你说说话,我……我今天看到你了,在楼下踢毽子。”

“恩,体育课不让站着。”

“你踢毽子很厉害,像在跳飞天舞。”

虞应是笑了两声:“是吗,下次咱俩踢。”

“期待那一天。虞同学,上次的事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

“许知初信不信我没关系,重要是你要相信你自己,如今你还要把学习的心思分到别的事情上的话,真的……对不起很多人。”

“我明白。”

“那我先睡了。”

“等等,我还有话说。今天陆秋以找我了,她想跟我复合。”

“那童雪歌怎么办?”

“你以为童雪歌是真的喜欢我么?不,她只是希望有好多的男生都围着她转。”

“许同学魅力无限到让人头疼,要不然干脆两个都收了?”

“虞应是,我其实,都不喜欢她们。”那句“我喜欢你”酝酿再三,不好意思对你说。

“那正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不浅不淡地说着,事不关己,“还是……你想告诉我你徘徊在她们之间,总不能狠心拒绝韶华女子的一片爱意。”

“都不是,我想告诉你我又是单身了。”

“那要恭喜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许之初欲言又止,那句告白在唇边一直打转,最后转回到肚子里。

“你要说什么,没有什么事的话我睡了。”

“没有了。”

虞应是将电话放在床头陈旧的桌子上,翻身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想想这边陆秋以,那边童雪歌,这三个人就够唱一出大戏,还是不喜欢他比较好,睡得早,也常常会笑;还是不再想念他比较好,也省的将一片真情狗尾续貂。

许知初挂掉电话,心里比这无边雪夜更空寂。

出了电话亭,大雪漫天,落得他满头满身。许知初独行踽踽走在雪地里,他终于确定,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了。以前他们打电话,她会唱歌给他听,会跟他说好多好玩的事,她永远精力充沛,声音响亮,不会困,不会累,不会忙,她始终乐意用最宝贵的时间陪他。然而现在,她似乎对他的所有事情都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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