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辙双鲋(29)

心藻嘟囔着说:“我哪有不想见你。”

楚伋:“因为你总是让我别去找你,你大概是讨厌我了。”

心藻:“我没有!”

楚伋定定地看着心藻:“那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亲我、抱我、和我睡在一起,是吗?”

楚伋认真的眼神总是会让心藻有些心酸,她犹豫,回答:“不是。”

楚伋很是失望:“那你就是心血来潮……”

心藻:“我是馋你身子。”都怪洛小铨,说什么男女快乐事,害得心藻总想跟楚伋试试。

此话一出,楚伋呆了呆,心藻马上后悔说出口,脸刷一下红了。

“其实……”楚伋羞赧挠挠头,“我也是,但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这么下流……虽然你早就知道我很下流……”

心藻羞得捂住自己的脸,把头埋进楚伋被子里。

“好了好了。”楚伋扳过心藻身子,拉开她的双手,和她脸对脸:“反正咱俩都一样,没什么好害羞的,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陈心藻这么下流,你大可以放心。”

心藻被他逗笑了,心里稍微安生一点。

“现在你可以脱了。”楚伋说。

心藻:“为什么又要我脱?”

楚伋理直气壮:“你先让我脱的啊!”

“我又不是想看你身子……”心藻辩解:“我只是……”

楚伋:“只是什么?”

心藻:“楚伋,我今天去夫人那里,看到她们拿针扎你……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啊?”楚伋一脸窘迫,没想到这都被她看到了,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被一群女人欺负可不是什么好形象,“不怎么疼,针那么细,扎了就扎了,疼什么,不疼不疼,不用看。”楚伋赶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让我看看!”心藻说。

“不。”楚伋头摇得像拨浪鼓。

心藻气得鼓嘴,犹豫了一下,索性解开自己的衣服,反正白天脱了,晚上再脱一次也无妨。

“心、心藻,你做什么?”楚伋吓了一跳。

“你看。”心藻背过身去,把鞭痕给楚伋看:“老爷罚的。”

楚伋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心藻的背上,马上破口大骂:“这个王八蛋,他为什么这么做?!”

心藻:“因为你啊,因为夫人罚你,所以他就罚我出气。”

“我……对不起……”

“所以说,”心藻双手强行托起楚伋的脸,用力地挤,把他一张沮丧的脸挤得很滑稽,“你以为你很能忍吗?你以为谁都不知道吗,我什么错都没有犯,老爷却那么狠地罚我,一定是因为夫人罚得你罚得更狠。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用针扎你……一定很疼吧?”

“不疼。”楚伋挤出声音来。

心藻更用力挤他的脸:“还说不疼?”

“真的,昏过去就没感觉了……”楚伋说。

心藻松开他,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江老爷呢?他肯定会替你做主。”

楚伋揉了揉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心藻,像是她说了什么傻话。

“谁把我害成这样?还不是江东楼吗,我再去找他,让他罩着我?那样我成什么了?真当我是他的小妾吗?”

心藻愣了愣,忽然有些羡慕他可以这样说,楚伋不是真正的小妾,她才是,受了冤屈就找老爷来做主,她一直都这样想的,哪怕莫名其妙打了她的人就是老爷。

“心藻?怎么不说话了,你背上疼吗,有药吗?”楚伋问。

心藻摇摇头:“擦过药不疼了。”

“这夫妻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有病。”楚伋抱怨道,“迟早要被他们其中一个弄死,或者一起弄死。”

心藻对此也毫无办法,正垂头丧气,楚伋忽然把上衣脱了扔到一边,光着身子。

“哎呀!你!”心藻急着捂眼。

楚伋笑道:“说好了,你脱我也脱。”

心藻赶紧抓自己的衣服想穿上,楚伋一把扯住她的衣服:“不许穿!”

心藻生气:“不穿你要冻死我!”

楚伋展开被子把心藻一起裹进来:“这样就不冷了。”

何止是不冷,简直是烫得像火烤,心藻贴着楚伋的身子,她的脸也烫起来。

心藻在他怀里被搂得很紧,她想质问他抱这么紧想干嘛,可是抬起头两个人的脸贴得那么近,看着楚伋,心藻真该问问自己想干嘛。

她想念楚伋的嘴唇,抬头凑上去,楚伋低头亲吻她。

心藻的手轻轻扶在楚伋胸口,嘴唇吻过他的嘴唇、脖颈、锁骨,一直到胸口……就像江东楼吻那个书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么做。

心藻意识飘忽,柔软的手无意抚过楚伋肩头的伤口,摸到那些细小的伤口,她一下心疼起来。

……

两人都是筋疲力竭,心藻又抱着楚伋无声哭起来。

“心藻……怎么又哭了,很疼吗?”满头虚汗的楚伋想扶心藻起来,心藻不肯,楚伋想拿出来,心藻也不肯。

“你不要动!”心藻满脸泪痕把楚伋按回床上。

“好吧……”楚伋躺平。

心藻在楚伋胸口蹭掉眼泪,她觉得自己应该保护他,如果她不是那么懦弱就好了,她希望能真正保护他,而不是在他被老爷、被夫人欺负的时候只能看着。她痛恨那样的自己。

“楚伋,针扎的地方真的很疼吧,你不要瞒我。”心藻用手拢着他的肩膀。

楚伋:“疼,但也没那么难忍。”

心藻:“你是不是又想安慰我,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不是,心藻,我没有。”楚伋搂紧心藻,“因为这些真的无关紧要。”

心藻:“那你说什么才紧要?你告诉我。”

“其实这些天并不难捱,比起强迫和江东楼共处一室,她天天这么扎我我都不在意,心藻,我总是想杀了江东楼,哪怕因为刺杀朝廷大臣被拉去千刀万剐也无所谓……”

楚伋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心藻,但是我做不到,哪怕没有被绳子捆着,我也没勇气这么做,我恨自己懦弱,但我真的想活着,再卑贱也想活,我想第二天还能再看到你……”

心藻用手抹掉楚伋脸侧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又掉在他脸上:“楚伋,有机会的话,你就逃吧。”

楚伋怔怔看着心藻:“还能逃到哪去?”

心藻:“总会有办法,江东楼不能关你一辈子。”

楚伋吸吸鼻子笑了:“你逃我就逃。”

心藻:“我……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不能留在这。”

楚伋:“说什么傻话,我已经这样了,你才是,在没被江东楼毁掉之前,赶紧逃。”

心藻说不出话,伏在他身上流泪。

楚伋:“你看,我说了你又哭,还非要我说。”

心藻:“可是你该怎么办呢?”

楚伋:“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我得感谢夫人,这些天她罚我,反而能让我躲着江东楼。”

心藻手摸着他发烫的额头:“可你都病成这样了。”

楚伋咧嘴笑了:“死不了就行,而且你还会来看我,还能这样跟你粘在一起。”

“你……”心藻脸红了。

☆、第 23 章

心藻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珠燕正在院子里点了一个小火堆烤火,蹲在落花苑那口废井旁边发呆。

“姑娘,你们聊得真久。”珠燕听见心藻出来,回头说。

“是有点久了,对不起……”心藻低头红着脸。

珠燕:“楚公子睡了?”

心藻点头。

珠燕起身拍拍衣裳,用雪扑灭了火:“那我们回去吧。”

心藻的胆量都用在跟楚伋做出格的事上,现在又成了缩头缩脑的模样:“珠燕,你不会跟别人说吧。”

珠燕笑着挽过心藻的手臂:“姑娘,您可是我带过来的,要是别人知道了,第一个就得罚我,所以你放心好了。”

那日之后,夏清言说到做到,没有再叫楚伋去受罚。况且年关将近,作为江府的主母,夏清言也顾不上楚伋,忙着操办起过年的物事。

楚伋高烧不退,最终江尽忠还是请了杜金紫来,果真楚伋又被杜大夫奚落了一番,喝了几副苦药之后病才好。

心藻在青藤苑,现在有珠燕和小胜陪着,终于觉得日子没那么寂寞了,三个女孩每天在院子有说有笑,剪纸贴花堆雪人,早把老爷和夫人都抛在脑后。

江东楼和夏清言夫妻二人依然不寡不淡地相处,绝口不提各自对楚伋和心藻的刑罚,变得越发相敬如宾起来。

上一篇:女世子下一篇:如果贱婢想爬墙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