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45)

“回陛下,那人偶是人为缝制的,无论是布料、针脚还是做工,都有可能看出些端倪。再加上人偶上有生辰八字和姓名,在布料上书写向来困难些,最能显出一个人书写的习惯。臣与五殿下一同读过几日书,对他的字迹,也算是熟悉。”

前世在清平帝手下做了几年官,君怀琅也能勉强摸到些门道,知道怎样同他说话,他最能听得进去。

果然,清平帝神色缓和了些,摆手道:“去看吧,记得离远些。”

君怀琅点头应是,又轻轻拍了拍淑妃,才走上前去。路过跪在地上的点翠时,他停住了脚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点翠姑姑,这钥匙这几日在您的手里,那纸张和人偶,您没碰过吧?”

点翠连忙摇头,撇清关系:“奴婢都不知道有此物,自然没碰过了!今日在皇上和娘娘之前,奴婢连西侧殿仓库的门都没进去,怎么能有机会碰那污秽之物呢!”

君怀琅笑了笑:“你别怕,没碰就好。”

此时矢口否认了,一会儿在铁证如山面前,她才更加难以推脱。

君怀琅走到放人偶的那盒子前,躬下身去仔细检查了起来。

顿时,仓库中一片安静,奴才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君怀琅默默看了一会儿,忽然“咦”了一声,疑惑道:“这人偶上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说着,他伸手就要将盒子里的人偶拿出来。

可是,他手刚伸到一半,还没碰到那人偶呢,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君怀琅抬头,就见薛晏握着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父皇说了,让你离远一点。”他说道。

薛晏哪里是会听清平帝吩咐的人?薛晏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他,是薛晏自己不许他触碰这巫蛊人偶。

君怀琅一时有些无语。

他重生一遭,对这怪力乱神也算是比常人看得通透些,并不惧怕这种人做出来的物件。更何况,他鲜少演戏,如今一步一步算得清楚,戏也演得水到渠成,怎么薛晏过来打岔了?

他责备地看了薛晏一眼,便伸出了另一只手。

不将这物件拿起来,怎么给皇上和淑妃比对味道?他专门将淑妃赐予的那味西域香丸放在点翠身上,为的可就是现在。

可在他之前,薛晏伸手,先一步将那巫蛊人偶拿了起来。

君怀琅心下有些不服。

我要碰时,你当着皇上的面都要拦我,可自己拿起时,怎么分毫不忌讳?

但是事已至此,君怀琅只好按着自己原本的打算,继续演起来。

他只好就着薛晏拿着人偶的动作,又闻了闻。

“没错了,这香味熟悉得很。”他说道。“倒是很像我送给点翠姑姑的香囊里的那一味。”

跪在旁侧的点翠一惊。

“……这,殿下想必是闻错了吧?”她手忙脚乱地摸向腰侧,那里挂着的,正是君令欢做的、鸣鸾宫人手一只的香囊。

“这香味怎么会留在物件上呢?再者说,这物明明人人都有的!”点翠急道。

“点翠姑姑是姑母从家中带来的大宫女,陪着姑母一同长大,怎么能与旁人一样呢?”君怀琅放缓了语速,看着点翠,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果然,听到这话,点翠心虚地开始颤抖了起来。

“那香,是我去库房中特意挑出来的,是西域进贡的存香丹,只要戴在身上,便可遍体生香,碰过的东西,能留香半月之久。全宫上下只有点翠姑姑身上有。”君怀琅垂眼看向她,说道。“郑广德,这物你是知道的。你去把点翠姑姑身上的香囊取下来,比对比对。”

郑广德连忙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

点翠已然慌了,双手捂住腰间的香囊不愿交出去。两人抢夺之间,在场的人已然看明白了,分明是这点翠有鬼。

“点翠姑姑,莫非此物出自你手?”君怀琅心下冷笑,面上佯作惊讶地问道。“你方才明明说,这个邪物,你今天并没碰过啊?”

第37章

郑广德从她手上强将香囊夺走, 又战战兢兢地到了薛晏面前,比对了香囊和人偶上的气味,将香囊倒出来检查了一番,才跪到清平帝面前复命道:“回陛下, 确是存香丹。”

到了此时, 也算是证据确凿了。

这几日, 只有点翠手中有那库房的钥匙。但若说这物早就在这儿, 点翠并不知情, 那也说得过去;但是,这人偶上居然有点翠身上的气味,这香味还唯独她身上才有。

绝不可能再是旁人。

“……点翠?”淑妃一惊, 怔怔地看向她, 便见点翠已然瘫倒在地,只一个劲地摇头,说自己冤枉。

但此时再道冤枉,已然没人会相信她了。清平帝看向她,正要出言问她为何这么做、受谁指使时,薛晏忽然开口了。

“既然点翠姑姑说冤枉,那不如父皇查清之后,再下论断。”

在旁人都没注意时, 他轻飘飘地将那人偶扔回盒子里。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 就像扔了个无足轻重的小物, 又像缓缓落定的一把铡刀,利落地斩下了一颗人头。

“要查东西是不是她做的, 不如去她屋中搜上一搜?”薛晏看向清平帝,说道。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轻慢和不敬,却偏偏让清平帝打心底里不舒服, 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践踏在了他作为皇帝的威严上。

但他说的却也没错。清平帝压下不悦,摆了摆手,吩咐聆福和郑广德说:“速去搜来。”

而旁边的君怀琅却有些慌,侧目看向薛晏。

原本刚才,已经可以给点翠定罪了。诅咒妃嫔,无论她身后是谁,她都难逃死罪。但是现在,却又要去搜她的房间,如果她做得干净,房间中没留下把柄,那当如何呢?

薛晏侧目,看了他一眼。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镇定而带着些许安抚,只一眼,就让君怀琅慌乱的情绪平复了几分。

没多久,郑广德就跑回来复命了。

他连滚带爬、心神恍惚的,进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摔着跪在了淑妃面前。而他身后,聆福也捧着些物件回来复命,都是些针头线脑,与制作人偶的布料相仿。

“……娘娘!”他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声音都是打颤的。

“……发生什么了?”

淑妃原本就有些恍惚了。她看到证据确凿地摆在自己面前,点翠瘫跪在地上,却又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这个跟了她快二十年的宫女,她那般信任点翠,从没有一天亏待过她,她怎么还会背叛自己呢?

见到郑广德跪在自己面前,她有些恍惚,勉强问了话。

就见郑广德眼泪都要掉下来,手里捧着个布包,抖抖索索地摊开在淑妃面前。

是几个纸包,里头包着的都是些研磨成粉末的药粉。

“这是何物?”清平帝问道。

郑广德侧目,红着眼眶狠狠剜了点翠一眼,接着将那物放在地上,颤抖着磕头道:“回陛下,全是药粉。有些不认得的,奴才已经使人去找太医了,其余几样,是藏红花、麝香和柿子蒂粉。”

顿时,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这些都是常见的药材,其功效也是人尽皆知。藏红花、麝香都是避孕的药物,而柿子蒂性寒凉,若经常服用,也会导致女子丧失生育能力。

淑妃脚下一软,险些跌倒,被旁边的宫女一把扶住。

“……点翠?”她声音颤抖,勉强出声,唤了点翠一声。

而跪在地上的点翠,也愣愣地看向郑广德手边的东西。

怎么会呢……即便这些事都是她做的,可她根本没留任何把柄在自己的房中。

那相同布料的布头,她早就全烧了。而那避子的药粉,她一直藏在自己喝茶的茶罐里。那药粉是宜婕妤派人给她的,方子隐秘得很,根本没有红花、麝香这些显而易见的药材,即便在茶罐中被发现了,也不会引人注目的。

是谁,知道了她做的所有事情,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她的房中,将这些证据藏进去的!

点翠知道,无论是谁,那人都是算计好了的,就等着她今日露馅。

那巫蛊人偶,她还能当做是自己对淑妃怀恨在心,是她一己做下的;可那避子的药方,一旦有太医来查,势必会露馅。

她一个小宫女,麝香等物还好找些,可这般复杂的方子,怎么可能是她自己寻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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