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榅:“我冷。”
毕然“科科”笑出声来,细白的双手从他坚韧的腰际向前滑过,紧紧扣在他的小腹处。她今天占了他三次便宜了,先是手、再是胸肌、还有腹肌。
喝酒真好,喝酒真快乐!
下了桥,前方有两个交警划着小旗,吹起了口哨。
毕然趴在他背上给他打气,“别怕,电动车不查酒驾。”
但薛榅还是在交警面前停下了。
交警手里拿着便携打印机,严肃批评他们,“电动车不准载人知道吗?”
薛榅沉默,他的三十岁,确定是要以这种方式开始吗?
“罚五十块钱。”
毕然突然叫起来,“警察叔叔。”
薛榅以为她是不服气要和交警理论。本着这事儿真的很没面子的缘故,他想劝她冷静一点,不过就是五十块钱而已。
谁知,她摇了摇薛榅的手臂,笑着道:“警察叔叔,你们难道没发现他没有戴头盔吗?”
交警也愣了,反应过来后,其中一人淡定道:“那罚一百。”
“这就对了嘛。”
毕然向交警鞠躬,“谢谢警察叔叔,我们知道错了,你们辛苦了。新年快乐。”
交警迟疑道:“新年快乐。”
便携打印机开出了一条长长的罚单,这便是薛榅三十岁的第一天。
他已然能想象到他以后的人生到底会有多艰辛。
*
路边是光秃秃的树和清冷的街。
就算是热闹的新年,也已经是一个无人的深夜了。
毕然看到一家快捷酒店后,拍拍薛榅的小腹,指示道:“停车停车停车。”
薛榅一个刹车,长腿撑地,毕然突然有些闪神,他骑电动车也能这么帅吗?
薛榅在前面走,毕然跟在他身后,想摸摸他屁|股是怎么回事?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快捷酒店,酒店前台服务专业,“您好,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薛榅的证件都在车里。他压根儿没想到今晚会沦落至此。
他神色如常,转头对毕然道:“身份证。”
毕然护紧了背包,反问他,“你的身份证怎么会在我这?”
“你的身份证。”
“你要我身份证干什么?”
薛榅看她那防范的模样,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挑眉道:“看不出来?开房。”
毕然紧紧地抱住包,一口咬定:“我没有身份证。”
二人僵持着,直到快捷酒店前台礼貌回绝他们,“抱歉,先生。没有身份证,我们不能办理入住。”
“你给不给?”
“不给。”
薛榅总算发现了,她喝了酒之后,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说她醉吧,不太像。
说她清醒吧,那就更不像了。
*
薛榅揉了揉眉心,他人生的前三十年过得顺风顺水,却在他三十岁生日当天,被迫体会到生活的艰辛。
问题是,他对她束手无策。
薛榅只好转身离开快捷酒店。他在前面走,毕然仍跟着他在后面走,死死地抱着她的包不撒手。
见她这模样有趣,薛榅往街边的长椅上一坐,逗她,“现在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本以为她要有所反应,谁知她却笑了笑,紧挨着他坐下,突然抱住他,“你冷吗?我抱抱你啊!”
薛榅哂笑了下,那就露宿街头吧。
江风忘了刺骨,而这漫长冬夜忘记了严寒。直到毕然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他才起身,半眯着眼道:“走吧。”
“去哪?”
“去不要身份证就能开房的酒店。”
*
凌晨一点。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走进一家欧式城堡酒店。
薛榅迈开长腿,径直走到前台,对前台道:“701的房卡。”
前台小田毕恭毕敬地送上房卡,“薛总,您的房卡。”
薛榅问:“最近打扫过吗?”
小田答:“每天都有打扫。”
薛榅环视酒店大堂一圈,又问:“谢淼呢?”
谢淼是薛榅的表弟,也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
小田答:“谢经理刚刚还在。”
“嗯。”
薛榅拿了房卡刚转身,毕然便凑上前去,大大方方的把身份证往前台一拍,“拿去。”
薛榅眼疾手快地覆上她的身份证,沉声道:“你又干什么?”
毕然学他在上一家酒店时的轻佻语气,“你看不出来?开房。”
薛榅:……
叫她拿身份证她不拿,不叫她拿身份证她倒是拿得快。
趁前台小田没看清楚,薛榅把她的身份证塞回她手里,“这里不需要。”
不需要身份证的酒店可不是什么正经酒店。毕然把身份证重新拍在前台,道:“我是正经职业,你怕什么?”
前台小田见她可爱,也笑嘻嘻道:“您好,不管是什么职业入住酒店都需要身份证呢。”
毕然拽了拽薛榅,认真道:“听到没,人这是正经酒店,需要身份证。”
薛榅:……
薛榅生无可恋。
迫于无奈,他把毕然的身份证递给小田,一字一顿道:“给、她、办。”
*
刷过身份证之后,小田习惯性地道:“您好,您的房号是701,您小心慢走,入住愉快。”
毕然满意地收起身份证,跟着薛榅上楼。
701是蒋萍特意给自己儿子留的一间套房,主要是便于儿子不方便带女朋友回家时使用的。
不过是一直到今天才派上用场罢了。
薛榅检查了一下房间里面的电、水、空调都正常之后,才对一直在门后面贴墙站的毕然道:“你今晚先住这儿,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或者找这儿的大堂经理谢淼。”
见她没搭理自己,薛榅准备去开门,毕然突然往他身上一撞,小声问:“你想吃红烧肉吗?”
薛榅皱眉道:“你饿了?”
话音刚落,被两瓣柔软的唇覆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她眼神挑衅,“好吃吗?”
薛榅用手背擦了擦唇,直勾勾地看着她,眸色深邃,深不见底。
毕然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声音弱了几分,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喝酒助性。”
薛榅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扣上她雪瓷般的天鹅颈,往怀中一扯,低头覆上她的唇,舌尖撬开贝齿,探入,唇齿纠缠。
良久,夜静。只听得彼此心跳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什么感觉?”
毕然眼神迷离,舔了舔唇角,认真地回味起来,“像吃了一块没有剔过皮去过肥的红烧肉。”
“还想吃吗?”
“还想吃。”毕然看着他,乖乖点头,如实表达。
他便又倾身,唇瓣相依,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那味道让她忍不住想要获取更多,她的手不自觉的先逾矩。
“别乱摸。”他的声音被她吞噬,不知是谁主动得更多。
吻到激烈时,有人敲门。
薛榅松开毕然,毕然又一把抱住他的腰,她说:“你不走。”
“乖。”薛榅落在她额间一个细碎的吻,“我去开门。”
薛榅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人,冷冷道:“有事?”
谢淼手里提着个手提袋,兴冲冲道:“表哥,送点生日礼物给你助助兴啊?”
薛榅不用看,也知道他手里提着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遭的东西。
“拿走。”薛榅冷冷道。
“哦。”谢淼本是来碰碰运气,但既然表哥不需要么,那他真的就只能拿走了。就有点遗憾!
毕然突然从背后抱住薛榅,薛榅挺直的脊背僵了一下,但没动。
毕然从薛榅胳膊下探住个脑袋来,对谢淼笑道:“拿来。”
“好嘞”,谢淼笑着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她,“祝表哥表嫂有个难忘的生日。”
说完,谢淼拔腿就跑。
毕然咯咯笑道:“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啊。今天是你生日吗?他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啊?”
说完,她自顾自地打开手提袋,同时耳朵一阵温热,薛榅含住她的耳垂,声音嘶哑,“两性用品。”
毕然被撩得痒痒的,转过身来蹭了蹭他,笑着道:“那我送你什么礼物呢?”
“你看,我以身相许行不行?”
薛榅轻笑,“怎么个以身相许法?”
“做......”
爱字被随后而来的吻吞噬,他太喜欢喝过酒的她了。
二人亲吻时,她的羽绒服掉在了地上,修身低领打底衫下,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