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啊,它让我振惊又疑惑……”叶飞凡脸上都是迷茫。
“睡会午觉吗?适当的午睡对身体有好处。”我放下手上的画册对他说到。
“这又是科学证明?”他从迷茫中脱离出来问道。
“对!”我笑了。
“好!我相信科学。”他也笑了。
尔后的几日里,叶风来静竹园的时间更显频繁,有时一日超过三次,来时只是喝茶也不多问,我不问他,他也不提。
叶飞凡对我说叶风怕也是多巴胺症犯了,我为他的幽默笑了。
牙刷的事进行得异常顺利,这要归功于三个少男少女高涨不退的斗志,青慧说这是一个让自己沉醉的工作,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心过,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特别幸福。
叶风总会刚好出现在我去春园看青慧的路上,然后会对我说好巧,我对他的跟随不置可否,青慧对他的态度一如他所说,对他完全是视而不见,而他对她的殷勤她也不是没有察觉,我也私下问过她,她说自己还小,对感情方面目前没有任何打算,她现在只想好好设计自己的东西,别的她没有精力也不感兴趣,听了她的话,我不由为她暗暗高兴,这是一个独立的女孩,没有被时代和环境所左右。
危险关系
染坊正式向外招工,对于聘用女工一事在长安引起一片哗然,而招工这件事还有官府方面的支持,在人们眼里,官府代表的就是皇家,代表的是一种权力,大家对这种权力永怀敬畏。虽然大家对女人出来做事并不太能接受,但由于我们给出的薪金高出正常范围,而且福利优厚这让许多家庭都走出了这一步,而大多数人对于给予女工同等薪资抱着质疑的态度。
招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于员工的培训,对女工进行一次革命性的换血似的改变观念,让她们重视起自己在庭庭中扮演的角色还有地位,这件事由我亲自上阵,而男工方面由叶飞凡上阵培训,着重的是对纪律和责任心的培训,想要改变一个男人对女人作为附属品的概念不在一朝一夕,但我染坊有名律规定,但凡在家打骂老婆孩子的一律不被录用,凡在职工人一经发现有此陋习轻者予以罚款处罚,重者立马革职解聘。我们会对员工每一个月进行两次常规性的技术和纪律培训,每月月底便会有一次定期的考核。
在管理方面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叶飞凡有提议让老三叶子休出面管理,我不置可否,这个老三从不与叶飞凡主动亲近,他在叶家扮演的角色似一直不太受到重视,因为其母亲性格温良不好争宠,导致他在这个家里一直不能得到过多的关注,老二性格放荡不羁,长相因与其父亲有着惊人的相似,所以在父亲叶白兮的面前一直比较得宠,而叶飞凡因为母亲早逝,又加上叶飞凡一直努力想要在这家里为母亲争得一席之位,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异常优秀,又加上叶白兮出于对叶飞凡的一种愧疚,所以家里的生意大半都受付给了叶飞凡,在这个复杂的家庭关系里,有一种直觉老三叶子休是个不一般的角色,为何会与喜欢自己亲大哥的表妹定亲?怕不只是两情相悦那么简单,而如今在这个家庭关系里最危险的位置上的人应该就是叶飞凡。
而叶飞凡本身性格孤僻,他在叶家能依附的应该只有一个老夫人了,而老夫人如今身体严重欠安,这个靠山迟早会崩塌。而我不想在这样的复杂关系里求生存只有把自己解脱出来,现在尽快要做的就是与叶家的家业划分界线,不让危险的火苗烧到自己。而这个想法该如何让叶飞凡接受,我一直还没有想好怎么说,但这种紧迫感和危机感最近愈发浓烈了。
“飞凡我想和你好好谈谈。”这一日我们刚刚把牙刷的任务完美完成并通过了内务府洪总管的验收,我便找到叶飞凡要求对话。
“怎么?”叶飞凡从未见我这么严肃过有些奇怪。
“去书房还是去园子里走走?要不这天还未黑尽我们去湖边走走吧。”我对叶飞凡说道。
“行,我们去湖边走走好了,近日来尽忙于染坊的事了都没好好与你一起吃顿饭,走吧。”他从床上爬起来,近日来天天熬夜他一直把染房当成家都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了。
“没什么,等一切走上了正规就好了,万事理出了头绪便就能轻松了。”我宽慰着他说道,说完便与他一同去到湖边沿着湖边的石板路悠然地闲逛了起来。
危机感
“你想说什么?”叶飞凡看了一眼湖里的荷花问。
“你一直掌管着银号的事对吗?”我问。
“对,怎么啦?”叶飞凡有些疑惑。
“我一直想提一个建议,但不知道你本人是如何想的。”我低头看向脚尖处一颗滚动着的鹅卵石说道。
“说吧。”叶飞凡鼓励我。
“染坊事务繁重,你有没有想过把银号交还给你父亲。”我抬头看他。
他看了我一眼回道:“银号的事如今并不需要我花费太多心思,我还能应付,你担心我?”
“对,叶家还有二公子三公子,你无需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我说到。
他沉吟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银号是我娘临终时一直叮嘱我要拿到手的,我努力了许多年才得到了我爹对我的认可,如今放弃,我娘在天上会怎么想,她一定会责怪我吧……”
“你娘从前或许只是担心她走后,你在这叶府便无立足之地,所以才想让你掌握这叶府的命脉,她无非是想让你得到你父亲的重视,如今,你还需要证明什么呢?你的能力早已得你父亲的认可,那银号无非就是一摊子事让你去操心,而这叶家不只你一位公子你也让他们操点心吧!”我委婉地说道,希望他能明白我的用心。
“也许你说得对,但你担心的不是这个吧?”聪明如他,当真让人欣赏。
“的确,在你们这样的大家庭里,关系复杂,少不得有过许多争宠的事情发生过,明争暗斗一定是少不了的,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生活。”我说道。
“你觉得我把这银号交出来就没我什么事了?也许人家并不这么想呢?”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还惦记什么呢?他要的都给他,小七的事你一定已有所悟,你何必把自己在放在一群狼的中央?”我劝解到。
“你已经猜到是谁了?”他有些意外。
“十之八九。”我皱眉说道。
“最近我总感觉有危险来袭,让我坐如针毡,这种危机感让我常常从深夜惊醒。”我补充到。
“你认为他是谁?”他眼里寒星乍现。
“叶府的人物关系并不复杂,我想你比我应该更清楚,你的个人光环一直压制着他,他安静无害也不强求,可你忘了或许他比你更想得到某人的认可还有你的。”我说道。
“我的?!”他有些意外。
“你父亲的认可对他也许重要,但你的对他更重要,这是心理学。一个被对手长期压制着的人最想得到的不是周遭人们的认同,而是对手对他的折服,你的退出暂时能保证你安全,却还不能完全清除他对你的忌惮和敌意。因为你不是败给他的而是主动退出,他对小七的手腕可以看出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留有余地无非是因为他对他不是一般的情感。”我分析到。
“你是说——?”他有些振惊。
“我原以为一直最想针对我的,是我另一个弟弟,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他闭上眼睛,手扶着额头有些疲惫。
“不晚,如你无害他之心他会明白的,在这样的家庭里他有那样一位母亲,他的反应也很正常,无非手段卑劣了些,要怪就怪这个时代害了他,他也是这个封建制度下的受害者。”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不怪他?我若不除掉他,他会不会依然视我为敌,处处害我?”他的担心也没有错,而我却并不十分赞同。
好主意
“他或许处处想要制你于死地,但他也是你弟弟,不在非常时期,何必用那样的非常手段,要想他收服他就要攻克下他的心理屏障。”我说道。
“他的视野格局如今只在这银号上,其实银号的生意已做到了瓶颈,要想拓展业务其风险也很大,他若没有一套好的理念,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