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夫人高兴极了, 她脸上甚至涌上了充满了活力的红晕, 扇着扇子, 非常满意的看着舞池中显得格外耀眼的小情侣,接连赞叹:“本杰明的女儿, 果然如同他一直说的那样,惊人的美丽。”
她可从来没见过欧文会对女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和眼神,明明之前还对此百般抗拒。
尤其一见钟情也过分浪漫了,简直浪漫得让她这个年过六十的老太太都觉得重返年轻了似的激动。
她转头, 对着自己的女侍, 同时也作为皇室御用裁缝, 闻名遐迩的尤多拉夫人说:“你记得吗?就是本杰明·福特一直挂在嘴边天天都要念叨的女儿, 他的小安琪尔。”
尤多拉夫人是个面容严肃,一如艾拉想象的,看上去难以亲近, 她手中做出过令所有贵族女性为之疯狂的华服,自己在这种场合穿的礼服却格外的简洁, 只是细看裁剪在细微之处令人眼前一亮。
她端正的坐在座位上, 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王子与艾拉。
准确的说,她是在仔细的打量艾拉身上的裙子,还是以一位专业人士的眼光来看待的。
尤多拉夫人忽然说:“看来很快就要流行起这种款式的裙子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见一见她的裁缝。”
塞西尔夫人以扇遮面,笑道:“竟然能看见除你之外还有这样才华的裁缝, 之前可从没听说过。”
尤多拉夫人绝对是整个王国的时尚风向标,从她开始为王室设计服装开始,整个上流社会的穿衣风格就开始被她带领着前进。
她忽然想起来,福特先生提过,他这个女儿的手工活做的很好,尤其喜欢做女士时装。
不过看艾拉的年龄,拥有这样超凡脱俗的审美和别具一格的风格是不大可能的,尤多拉夫人根本没有想到,艾拉身上的这条裙子,真的是她做的。
也许除了福特先生,现场没有任何人会感到悲伤了。
他正在借酒消愁。
“他们怎么会认识呢?我可爱的小艾拉,怎么会喜欢上王子.....”
他痛饮了一杯,旁边的敖麓弋却哈哈一笑:“放轻松,你知道艾拉已经到了喜欢上某个人的年纪了,难道是王子不够好吗?”
福特先生仔细一想,就算刨除掉王子这个金光闪闪的王冠,欧文本人也确实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优秀青年。
第一,欧文很有学问,游历光而且目光长远。第二,欧文为人正直善良,结交的朋友也都是新的一代里最为优秀的佼佼者们。第三,欧文没有任何不良的男女关系,他一心要成为国家未来最好的国王,为此而杜绝掉了许多会令人分心的社交。
他毫无疑问会是个难得一见的明君,不过却是个令国王和塞西尔夫人都头痛他的后代的工作狂。
这还是第一次,欧文对异性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喜爱,塞西尔夫人看上去高兴得恨不得立刻把教堂都搬过来让他们立刻结婚,想想国王应该也会是同样的反应。
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婿人选,还是抵不过福特先生要失去女儿的难过。
想想就更悲伤了。
舞池中开始跳舞的男女不断多了起来,欧文与艾拉逐渐也转到边缘,很快又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敖麓弋与阿尔曼溜达到长桌边,开始吃起了巧克力。
这时,第一曲落下帷幕,乐团的乐手们开始转而演奏另一首欢快的曲子。
敖麓弋嘴里塞着巧克力,还不忘打了个响指,会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统统变成了小小的嫣红的花瓣。
年轻男女们按捺不住,欢呼着冲向舞池,开始跳方块舞。
他们对舞伴鞠躬示意,然后旋转,脚步交错,展示舞姿,到第二小节,他们彼此示意之后交换舞伴,又开始新的一轮。
敖麓弋看了一会儿,果断拉起阿尔曼走了进去。
“来吧!”
敖麓弋对他眨眨眼,把他推向了一位漂亮的女孩儿。
阿尔曼不得不被迫进入节奏,他总不能面对人家的笑脸然后转身走开,于是阿尔曼暗自别扭着牵起对方的手,踏着旋律进入舞池。
当他拉着舞伴的手旋转时,阿尔曼也不得不皱着眉看向敖麓弋,而他却早就挤开了一个可怜的男孩儿,夺走对方的舞伴搂着姑娘的腰肢开始旋转。
敖麓弋对他挑挑眉:“好好玩你的。”
跳完一个小节之后,舞会交换,掐着腰踏着轻快步伐换到敖麓弋面前的却是一个熟人。
“哦,好巧啊,奈尔小姐。”
奈尔优雅行了一礼之后抬起头,惊讶的瞪大了眼:“啊!”
她还惊讶着呢,敖麓弋却已经面带笑容的走上前来牵起了她的手。
“你今晚很漂亮。”
敖麓弋虚扶着她的肩膀恭维道,然后问她:“你一个人来的?”
奈尔顺着他的力道轻快的转了出去:“怎么会,我是被我姑妈带过来的,还有丹尼尔,他也来了。”
她充满期盼的左顾右盼:“你来了,那阿尔曼也一定在附近吧!”
敖麓弋哈哈笑:“你还惦记他呢?”
奈尔标致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略显孩子气的噘嘴:“不,我不能这么傻——可是看看又不犯法,要能能跳一支舞就更好了。”
奈尔充满力道的一甩头:“王子都已经一见钟情找到真爱了,我今晚总不能白来。”
敖麓弋乐不可支:“行吧,那就祝你好运。”
跳完舞,奈尔自己看到了阿尔曼,他正逐渐离开舞池中央,似乎是试图要离开了。
奈尔看准了时机,立刻溜过去,正好到了交换舞伴的时刻,她站在阿尔曼面前,虽然阿尔曼脸上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但她还是如愿以偿的和阿尔曼跳了一支舞。
喧闹的舞会一直持续到半夜。
精力略显不济的家长们都去安静的地方小憩休息了,年轻人们却兴致正酣,大汗淋漓的在舞厅里大跳特跳。
随着夜深,音乐却逐渐从舒缓悠扬转为轻快俏皮,跟随着旋律,人们在舞池中停不下来似的步伐悦动,踢踢踏踏的皮鞋声不绝于耳。
供人休息的沙发上也歪七扭八的坐满了人,人们饮酒,通宵达旦的谈笑不停,甚至聊到兴奋,连外套都脱了。
已经有很多人都离开了,留下来的都是玩咖。
不知道哪里请来的杂耍艺人在表演,穿着滑稽的衣服做出各种各样惹人发笑或者惊呼的举动。
敖麓弋喝了点酒,脸颊已经发红,他坐在沙发上,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人——
一位漂亮的女士取下她的宝石帽针,充满期待的说:“再来一次!”
在人们的起哄和笑闹声中,敖麓弋放下酒杯,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那颗帽针,像个魔术师似的展示了一圈:“看好了!”
他把帽针放进手心里,然后忽然向下张开手掌,宝石帽针如同瀑布一样从他的手掌中倾斜而下,哗啦哗啦的装满了整个酒杯。
周围顿时充满了尖叫声和口哨声。
那姑娘在接过敖麓弋递过来的酒杯时眼睛瞪得老大,不住的咯咯发笑。
大家的手都拍红了。
敖麓弋哈哈大笑,大脑仿佛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热起来,他忽然站起来,然后抬脚站上了茶几。
“这里有人想让派对变得更好玩点吗?”
周围都是玩开了的年轻人,简直一呼百应:“yeah!!!”
阿尔曼走到他旁边,眼中带着点忧心:“路易....”
处于亢奋状态的敖麓弋几乎没听见,他高举双手:“气氛搞起来!”
一阵五光十色的气流从他的身体里朝四面八方流窜出去,吹得人帽子都掉了。
这些彩色的光芒极其耀眼,绚烂无比,像是烟花一样在整个舞厅里炸开,纷纷扬扬的金色纸屑满天飞。
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魔术或者戏法,只是一味的惊叫鼓掌。
阿尔曼:“......”
他从来没见过敖麓弋这幅样子,简直被震撼到了。
然而他完全不知道,在人间过逍遥日子,曾经的敖麓弋就是个天天蹦迪到处旅游撒着欢的放肆享乐的九重天第一号小魔王。
今夜的敖麓弋却仿佛重回年轻了似的,气氛越热烈他越高兴,像是派对之王似的,带头欢呼。
“哇!这熟悉的感觉真是超棒的!!!”
要不是周围的环境过于写实,他都快认为自己在参加一个什么化妆主题夜店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