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是我骗三师兄的。”苏南木倒是不在意,她握住拳头得意的说:“我呀,在山上认识了个神仙,教了我功法,只要我一念,这伤疤就没了,不信你看。”
说着苏南木闭上眼睛,比比划划的乱念一通,然后把手放到身后,笑着说:“没了。”
二师姐楚云本还信她几分,见她把手背了过去,猜到只是骗人的,声音严厉了些:“拿来。”
“神仙的功法,可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哦。”苏南木故作神秘。
二师姐虽是修仙之人,可却见不得血,每次见血总会恶心干呕,那难受的样子,苏南木记得真切。
二师姐楚云不由苏南木再耍无赖,从怀里拿出装着药膏的瓷瓶,然后硬生生的把苏南木的手拽过来掰开。
“真没事儿呢。”苏南木见赖不过,忙去抢那瓷瓶,“我自己来……”话还没说完,苏南木发现自己被二师姐施了勿动咒,动弹不得了。
虽然身子动不得,苏南木一张嘴倒也没闲着。
“我说师姐,你绝对是给大师兄施咒施顺手了,不想他说话,就施个禁言咒,不想他动就施个勿动咒,所以大师兄一天到晚盯着你看,估计就怕你给他施咒……”
二师姐楚云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本是着实难受,可听苏南木这么一说,却扑哧一声笑了。“这禁言咒和勿动咒,只对修为不如自己人好用,大师兄那是让着我的。”
药膏涂在伤口上的刺痛感,让苏南木倒吸一口冷气,张着嘴巴听不见,也忘了说话。
“等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修为比你高,却愿意中了你的禁言咒和勿动咒,那就是真心喜欢你的人了。”
不过至少二师姐看到着血痕,没觉得难受,那就行了。
***
祠堂外,银亮的月牙升到正空。
苏南木像猫一样,蜷缩的靠在二师姐楚云身边打着瞌睡。
楚云一手托着苏南木手上的,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怎么受了这么多的伤,每天还这么高兴呢?”
苏南木闭着眼睛,呓语般的喃喃道:“我那么笨,总也练不好千青剑法,让爹爹生气,让大家着急。可如果我高兴,爹爹、师兄、师姐就都高兴了……”
“所以,我每天都要自己高高兴兴的。”
楚云拍着苏南木肩膀的手顿住了,然后又轻轻地拍起。
“苏南木,是天底下——最笨的!”
第2章 不听话的佩剑白雾
七日后,漠宇门弟子下山。
在拜别掌门时,发生了个插曲。
三师兄浩阔,说自己曾向师傅起誓,定教会小师妹练剑,所以应留下来兑现承诺。
苏掌门一张脸拉的有八尺长,浩阔要不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这会儿就应该直接去闭门思过。可一想到,思过也总有出来的一天,已经有了个不争气的女儿,绝不能让她带坏最有前途的弟子。
见师傅不肯应允,二师姐楚云也自报奋勇留下陪小师妹练剑,替师傅分忧。
苏掌门虽恨苏南木练功不争气,但瞧着师兄师姐都处处维护,却也心中微宽。即便以后修仙的路不好走,许个普通人家,也是不必担心相处不好的。就是真相处不好,也还有师兄师姐撑着腰的。
“你们也莫要争了,下山好好带师弟师妹们历练,就算替为师着想了。为师便也算浩阔你将功补过。”
要说浩阔心里的情绪虽大,但师徒二人进进退退,博弈了几个回合,也只好作罢。被二师姐拉着,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去。
就是路上心还端着,怕小师妹练剑时撞见师傅,再挨些责骂。
苏南木倒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山下除了厨子多,会做的花样也多些,别的也没什么好的。
可二师姐却说:“姑娘大了,如若没见过外面的世事纷争,难免少些识人断事的机智,以后遇到欢喜的郎君,是个心怀叵测的,也常不自知。”
苏南木倒不知道为什么,以后非得找个欢喜的郎君,但师姐从不骗她。
二师姐和大师兄是门中公认的一对儿。大师兄看到二师姐时,眼睛就跟黏住了似的。二师姐看大师兄练剑的时候,眼睛也亮晶晶的。师姐说,等自己遇到那个真心欢喜的人,眼睛里也是会藏星星的。
师兄师姐带着师弟师妹们下山了,漠宇门的仙山上空荡荡的。苏南木把白雾剑扛在身上,晃晃悠悠的在山上闲逛。
二师姐从不骗自己,可三师兄最近开始骗人了。
他那天不知道看了本什么书,一边看还一边傻乐。自己走过去刚想瞧个热闹,三师兄却把立刻把那书收了起来,就不给自己看。
要知道以前,自己就是有一根鸡腿,都是要和三师兄一人一半的。更不要说什么甜玉米、烤红薯了。
二师姐说,那是三师兄有心上人了,他不是看书,是看书里藏着的情信呢。
“一个两个的,真搞不懂你们。”苏南木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一处溪流潺潺的山谷。
漠宇门的界碑立在溪畔,这表示往前就要出结界了。
苏南木停下来,揉了揉肩膀。白雾剑虽不沉,但背着它走山路,也还是累人的。谁让苏南木还没本事把它放进虚鼎呢。
“白雾啊,白雾,从我六岁习剑,就这么背着你,你自己也得学会成长啊?你得反省反省了,我练剑不好是我笨,你呢?都十年了,还不能自己飞入我的虚鼎!”
苏南木对着白雾剑,说的满腔肺腑毫。
可白雾剑却无反应,都说剑随主人呢,估计也是不灵的。
苏南木把白雾剑放在身边,靠在一棵老树下闭上了眼睛,歇了。
漠宇门边界处结界只挡危险,并不屏蔽声音。
所以苏南木并不知晓,自己的这番自言自语,竟被人听了去。
却好似听到一声浅笑。
***
砰的一声巨响,把苏南木震了个寒战。
树上的叶子纷纷掉落,山谷间的雀鸟闻声而起,向空中飞去。
声音发出的地方应该不远,苏南木一骨碌爬起来。别看她修为不行,爬树可是非常之行。
蹭蹭几下,她就爬上了树梢,把手挡在眼前,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就见一只三腿三角的犀兽,在四五个青衣少年的追击下,用力的撞着结界。
犀兽不是凶兽,也不伤人,可犀角能解百毒,这些人定是冲着犀角而来。苏南木可看不得这般的欺负,得想个法子救救犀兽。
苏南木还没从树上下去,就见那犀兽周身突然生出黑色瘴气,猛的一撞,竟然突破了漠宇门的结界,向自己的方向跑来了。
这下看清了,那犀兽眼球凸起,没有了一点灵气,只是一摊死黑。南木听爹爹讲过,魔族有一种御兽邪术,能让已死或垂死的兽,死而复生,听其摆布。
那些少年多中了瘴气,用剑撑着,也只能站个歪歪斜斜,根本无法再和犀兽对抗。
犀兽似也觉察到没人追它了,便转回头,冲着那些歪歪斜斜的少年走去。
这些少年们衣着素雅,一看就是有些修为的仙门子弟,可此刻中了瘴气,如若现在被犀兽攻击,定无生还之机。
“白雾,你应该是把成熟的佩剑了……”苏南木用尽平生所有修为,也不能让地上的剑动上半分,只好一咬牙跳了下来。提起白雾,就往犀兽身后跑。
犀兽的屁股,被苏南木扎了个正着。它大吼一声,满是狰狞的回过头。
“那个,大家有话好好说。”苏南木一手,握着扎在犀兽屁股上的白雾剑,一手故作放松的在面前比划。
“我看您周身冒着黑气,定是病了,病了就得治,不能拖。”苏南木对着犀兽嘻嘻哈哈的。
“女侠、不要与它、多说,它中了、魔族邪术,害人无数、快、快杀了它。”一位少年用剑硬撑起身子,断断续续的说。
苏南木一脸苦笑,心中腹诽:我要是能杀了它,还用在这儿说?没见我连剑都拔不出来吗?
“这位师兄所言差异,随随便便就喊打喊杀,绝不是我苏南木的风格。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看着苏南木笑的童叟无欺般的真诚,那少年心口一紧,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其他几位脸上的表情跟着着急,可身子却使不出力气,一脸恨其不争的看着苏南木。
苏南木哪儿能斗得过,这被魔族控制的犀兽啊。她只是算准了,爹知道结界被破,定会第一时间赶来,她在这儿说些废话,不过是想拖延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