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半夜又爬我窗户(102)

作者:九皇叔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皇帝嫌弃众人的慌张,将她的从容看在眼中,躺在病榻上觉得这个女儿像极了自己,可惜是个女儿家,接不得他的帝位。

将人叫到自己的榻前,问她为何不怕。

秦若浅状若稚子般依赖他,回道:“阿爹是天子,有你在,为何要怕?”

皇帝大感欣慰,摸摸她的脑袋以示慈爱,殊不知秦若浅厌恶至极,回殿后沐浴洗发。

青竹一路跟着她,将外间的情形报于她知:“通州在八皇子手里,而丰台大营静若无人,为何不让人去救援,京内萧统领还有几万兵马,我不知圣上是打算。”

她想得简单,不知关键,而秦若浅靠着浴池,脑海里皆是那张鬼画符,安相心思不正,虽说还未曾有动作,就等这里。

倘若八皇子赢了,他会立即控京畿重地来表示支持他,若是输了,必然会反戈相向,依旧是皇帝清明的丞相。

山地艰险,秦承卓久攻不下,肯定心急如焚,他胜在皇帝多疑,不敢用丰台的兵。

如果这个时候掌控丰台,与秦承卓对峙,丰台的兵就会到自己的手中。

她猛然一惊,迷雾顿开,慌忙从水里走出来,现在的丰台在陆珽手中,只是陆珽没有掌控住,副将听从镇北侯的命令。

倘若镇北侯来救驾,陆珽的局势会更加难了。且这个时候皇帝能不能活还是两说,皇帝一旦驾崩,镇北侯掌握两军,他则成了最大的胜利者。

不可,必须在镇北侯之前行事。

秦若浅匆匆从水里走出来,换好衣裳,去见陆珽。

到了此时,皇帝已然是众叛亲离,自己还不知,就看陆珽肯不肯和她走一趟了。

到了齐国公的住处后,婢女引着她入内,齐国公陆珽一人在屋檐下品茶,神色寂寥,一身黑色袍服显得整个人沉郁不少。

秦若浅走近,将婢女打发走,先声夺人:“国公爷罪孽深重,不想恕罪吗?”

陆珽目视前方,“殿下的意思臣了解,只是君要成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清楚,勿要再劝。”

前方是虚空,没有实物。秦若浅不知他看什么,顺着去看,什么都没有,她不是隐士,不懂其中奇妙,但是陆珽也不是,被心魔作祟罢了。

“国公爷不该救驾吗?”

“臣无能力去救,何必勉强。”陆珽道。

秦若浅微恼,求人办事也不能任性而为,唯有慢慢去劝:“我有办法,只需国公爷跟着我走一趟。”

她恼,陆珽慢慢悠悠地开口:“无诏不得离开,殿下忘了圣上的旨意?”

秦若浅忍了又忍,不顾尊卑姿态,上前揪住他的襟口,声露凌厉:“君在你不救是不忠,兄弟有难你坐视不管是不义,同僚受难你不顾是不仁,不忠不义不仁,国公爷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不如死了算了,我求圣上赐你一把匕首,了断残生也好过苟且偷生。我若是皇后,早就该毒。死你,祭奠云山上千亡灵。陆思贤认贼多年,心中顾念你的养育之恩,忘记自己的仇恨,国公爷不自知,这么多年没有感觉,糟蹋了她一片心意。”

廊下风起,骂声在空中响了会,复又恢复寂静,秦若浅转瞬就恢复如常,也不再指望他,自己去问皇帝要圣旨。

皇帝睡的时候多余清醒,王贵妃在旁伺候着,担忧不已,就凭着外面的叛军,都不知能不能回到京城,虽说八皇子谋逆是自寻死路,可眼下没有援军来救,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镇北侯父子守在丰台,齐国公父子远远比不上他们,陆思贤这个时候还跑到南间去玩,彻底没了踪迹,陆珽被皇帝猜忌,失了兵权,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将浅浅嫁给宇文信,今日必然会剿灭叛军,皇位肯定归他们。

哪里会落得现在举步维艰、刀架脖子的名苑。

她一边悔恨一边嫌弃陆思贤毫无用处,纨绔就是纨绔,一点用都指望不上,不像宇文信,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关键还有兵权握着。

皇帝在榻上昏睡,小宫人在一侧熬药,她靠着凭几躺下,眼帘轻轻搭着,看着雍容华贵,实则是最后的脸面。

秦若浅从来不理会她的心思,入内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轻轻出声:“母妃,圣上何时会醒?”

王贵妃近日连妆都懒得上,只简单扑了粉面,听到声音后掀了掀眼皮,懒得应付她:“睡了半日,不知道何时会醒,你有事就等着。”

前几日刚被叛军围困的时候,王贵妃还会拉着秦若浅骂陆珽父子,更是将陆思贤贬得一文不值,今日倒不骂了,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秦若浅最明白她的意思,不予回应,这个时候觉得嫁错女儿了,可曾想过背后的王家可曾有过一丝帮助。人都是自私的,指着别人,却疏忽自己。

王氏不多问,她也懒得多话,掀开珠帘往里间而去。

里间飘荡着一股血腥味,夹杂着苦涩的药味,令人作呕。

秦若浅落地的声音大了些,惊醒了皇帝。

皇帝这几日睡不好,身上又疼,睡觉的时候又怕叛军冲了进来,一直保持警惕,时间久了,面色愈发枯黄,两鬓斑白,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恶鬼,胆子小的人见了都会瑟缩。

秦若浅固来不怕,轻轻走过去,哄着皇帝开心:“阿爹今日气色好了很多,想来很会就会恢复好了。”

这几日来皇帝看任何人都不顺眼,唯独看着女儿顺心,皇帝双眸浑浊,见到女儿靠近后,下意识握着她的手。

秦若浅忍着恶心,想到眼前的局势俯下身去,与皇帝小心说话:“阿爹,我去丰台让他们来救驾。”

皇帝浑浊的目光乍现冷厉,拂开她的手:“你也想背叛朕?”

丰台大营局势不明,如果找来的是叛军,他们就是死路一条,不能去丰台。

皇帝多疑,猜忌每一个人,包括自己的枕边人。秦若浅无奈,眸色盈盈,低声同他解释:“我一人去,让他们掩护,到了丰台试探一二,他们若真居心不轨,我则立即回来,不会纠缠。若他们忠君,则是千好万好,定能剿灭叛军,送您回京。”

就算回不来,也仅仅是她一人送死。

皇帝略有松动,放置在外间的手臂颤了颤,却还是犹豫不决。

秦若浅作势握住他的手臂,再度劝说:“阿爹,我信您是天子,定能护我一路平安。”

皇帝彻底松懈下来,唤人拟旨,又为了方便,给她调动禁卫军的权力,吩咐人送她下山。

宫门处被叛军守得密不透风,要想出去,也是一件难事。

秦若浅唤来青竹,两人一阵商议,利用禁卫军去攻敌,趁着夜黑风高,她二人换了通州军的衣裳,一路下山而去。

****

晚间的时候,禁卫军趁着黑夜去偷袭,两方交战,刀剑相交,刺耳的声音涌入宫内,吓得文官一夜都没敢睡觉。

天亮的时候,两人成功逃了出来,换了衣裳后,骑着快马往丰台而去。

一路策马疾行至丰台,远远可见营地里星罗密布的帐篷,营地人口搭着高台,数名将士在巡逻。

青竹勒住缰绳,放眼看去,不解道:“圣上被困,丰台为何不去援救?”

“无旨意不可调动,镇北侯等人怕别扣上谋逆的罪名,再者不到最后关头如何显示出作用呢。再者这里曾是齐国公的兵,他们未必能调得动。我们虽有圣旨,也未必能够说服他们出兵。”秦若浅目光徐徐落在远处巡逻的将士身上,就看宇文信提出什么条件了。

青竹想得浅,只觉得镇北侯父子是故意不出兵,她握紧了佩刀,跟着七公主走进大营。

大营之地,历来森严,秦若浅也曾统领过军队,并不露怯,亮出圣旨直接走到主帐。

宇文信从校场赶来,一身铠甲,英气非凡,青竹见后,眨了眨眼睛,不由夸赞:“宇文世子英俊不凡。”

秦若浅冷冷地勾起唇角:“你将这话告诉你家世子,她能打得你找不到北。”

在陆思贤面前夸宇文信,陆思贤得炸了天。

宇文信引着两人入内,屏退左右,接过圣旨后未曾发言。

青竹性子急躁,忙道:“还请世子出兵。”

宇文信抬首,染着阴霾的眸子扫过青竹,淡淡道:“我同殿下有话说。”

秦若浅明白他的意思,吩咐青竹出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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