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纨绔和她的盲眼姑娘+番外(33)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究竟怎么回事?细细讲来!”

“是,相爷。”

前来报信的人不停歇地讲了一刻钟,从少女入城开始讲,讲到侄小姐冲冠一怒为红颜,和宁大小姐下了战书。

他话音一转:“侄小姐赶跑前来提亲的媒人,甚至当着宁大小姐的面瞒下伪婚书一事,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留薛师之女在身边。

如今两人朝夕相对,说不准哪天就会日久生情……相爷可要出面阻止?”

山风拂动雪白宽袍,苏篱发丝飞扬,停驻山间,俊逸的眉眼流露出一抹沉思:“阿玙还在怨恼当年之事,本相出面只会适得其反。她想用武力解决问题,那就顺手推舟让她输了比试。”

“是!”

远在边城的侄女是他世上仅存的亲人,哪怕她赌气写信断绝亲情,苏篱挣下的家业还得指望她继承。他不放心地嘱咐:“看紧了,别被她发现,也别把人伤了。”

“相爷放心,底下的人知道分寸,不敢伤了侄小姐。”

“至于薛翎之女……”提到薛翎,他声色冷下来,连同对那素未谋面的少女也没了好感。

“薛翎之女,介时交给霍家。兄长糊涂和薛家结为姻亲,如今婚书在本相手上,这门婚事,当不得真。”

三言两语对侄女的婚事做出安排,浸淫权势久了,大抵忘记了和亲人的相处之道。

望向远处云雾,他生出一股惆怅,任凭权势滔天也改不了一人心意。他怅然地询问身边的小厮:“阿肆,你说我该怎么做她才能答应来京?要她上进,要她继承家业,还是害她不成?”

“依奴之薄见,侄小姐大概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苏相凝眉:“苏家就她一根独苗,她怎能继续耽于玩乐逃避责任?”

阿肆无奈耸肩:所以说,他们才是叔侄,一样的霸道固执。

侄小姐如今剩下不多的亲近之人,如相爷,如宁大小姐,哪个不是随便说句话就能压得人窒息的存在?他同情侄小姐,有时候也忍不住佩服侄小姐。

佩服她什么?

佩服她翻脸不认人的骄傲果决,那份‘谁要我不痛快,大家都不痛快’的叛逆嚣张。

相爷忠君爱民是个好官,但在侄小姐心中,未必是一个合格的叔父。不过这话他不敢和相爷说。

轿帘掀起,苏相俯身而入。

而让他愁上心头的阿玙侄女,此刻正焦头烂额地哄着小姑娘。

苏大娘哪能想到一句‘春.宫图’就能惹得少女失魂落魄,她不敢久留,苏玙也没功夫招待她,今天已经够乱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去厨房端莲子羹。

不去端莲子羹,阿喵就不会趁机抱着‘婚书’跑出去,就不会带苏大娘进家门。

小姑娘哭都不敢哭大声,弱弱的哭腔:“阿玙,我把婚书弄丢了,这下没人肯信我是你未婚妻了……”

听她哭,苏玙说不上来的揪心:“好了,好了,不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很重要!我有婚书才能赶跑任何想要觊觎你的人,可我的婚书没了,爹爹交给我的婚书被我弄丢了……我把阿玙弄丢了……”

“我不是在这里嘛,薛阿喵,你别哭了。”

“不一样,那不一样,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懂?我把婚书丢了,没有了婚书,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能再理直气壮地抱你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珠子连成线,苏玙哄人哄得烦了:“你抱不抱我关婚书何事?我也不是因着婚书留你在我身边。

这样不好吗?我们就是简简单单的关系,没有上辈人的约束,没有婚约的束缚,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好了阿喵,你能不要哭了嘛,我答应你,帮你找回婚书,抓到那个偷你东西的小贼,我没有怀疑你,你也没有骗我……”

好话说尽全作了耳旁风,苏玙气结:“薛灵渺,再哭,再哭我可要亲你了!”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阿玙还愿意…还愿意亲我吗?”

“烦死了。”桃花树下,苏玙上前一步蛮横地揽了她腰,捏着少女沾了泪的下巴,对准红唇低头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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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风吹桃花落, 洋洋洒洒,沾在发顶,沾在云锦织成的长衫。袖口的缠枝花‘撞’到从树枝飘来的明艳桃花,撞出无限生机, 细嗅之下, 花香中酿出一片旖.旎。

柳腰娇软,几乎在蛮横揽上的那一刻苏玙不自觉泄了力道, 泪水蔓延过的下颌, 尖尖的, 捏在手里没多少肉, 她这才醒悟少女哭得有多哀恸。

千里迢迢不惜跋山涉水而来,所有的凭仗只是那一纸婚书,而被珍之重之的婚书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换掉, 真相大白, 所有的坚持成了一桩笑话,所有的期待化为梦幻泡影, 苏玙看出了她的心碎, 心也就跟着软了。

她做了以前从未做过的举动,低头的刹那心底萌生出无数想法。密密麻麻的交织混乱里,有一点很明确, 那就是吻下去。用一个吻, 给够少女想要的安全感, 吻到她没力气哭。

这和以往的亲亲不同,这是很漫长的交流,是两颗心的碰撞。

少女无甚经验地露出些许慌张,在她贴上来前,依从本能环住了未婚妻脖颈, 然后所有的气息被占有、被掠夺,唇瓣被一点点精心描绘。

她软了脚,惊得忘了哭。

手里的竹杖失力掉在地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清响,没人顾得上多看一眼。

就连双目失明的少女都忘记了她其实看不见。

因为阿玙在吻.她。

亲.吻是很害羞的事,要闭着眼睛用心去感受。

她感受到阿玙清新柔和的气息,和那句‘烦死了’有着截然不同的意味。她很温柔,很耐心,一点都不急躁,也没有丝毫嫌弃。

悲伤无望的情绪被她不厌其烦地反复梳理,灵渺觉得感恩。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为了表达内心的欢喜,微仰着头,将所有的顺从展示出来,被动承受。

若心甘情愿,这定当是很甜蜜的。她的情愿完完全全地释放到苏玙心尖,哪怕是一心一意沉迷玩乐的纨绔也品出这滋味的好来——甜甜的,香香的,软软的,抱在怀里很踏实。

赶在少女被吻得眩晕前,苏玙揽她在铺了一地桃花的树下躺好,春光很暖,她也平躺着,听着耳侧起起伏伏的呼吸声,笑得弯了眉。

“阿喵,还哭吗?”

少女闻言耳朵尖在太阳下红得发.烫,背身不理人。

苏玙凑过去将她身子扳过来,一挑眉,懒洋洋地:“喂,问你话呢,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不行,我从没受过这委屈。再问你一次,还哭吗?”

她简直不讲理,灵渺羞极了,想跑都跑不了,索性持续着要把自个蒸熟的状态,漫着水光的唇张张合合:“不哭了。”

“啧。”苏玙逗她:“哭吧,再哭,我还亲你。”

少女羞得说不出话,犹豫来犹豫去,终是下定决心问道:“阿玙,你会对我负责吧?”

她的唇被亲得染了平素没有的娇艳,苏玙胳膊撑地,饶有趣味地欣赏:“会呀,都说了你是我的人,有没有婚书不重要。谁也别想用一纸婚书束缚我,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也只会为我在意的停留。”

她刚尝到了少女的唇香,有点意犹未尽,竟像挖掘出了一座宝藏从里面找出了新鲜永不腻味的玩法。左右这是在自己家,她凑近问道:“阿喵,你是什么做的?像水又像花。”

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人不知如何应答,但盲眼的小姑娘不想教她失望,樱唇轻启,哄人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不管我是水是花,也只为阿玙流动,为阿玙盛开。”

所以说,苏玙肯把人留在身边不是没道理,肯为了她和宁家姐弟翻脸更不是一时冲动。这么可爱的姑娘,哪能被人欺负了呢?

用指抹去挂在她脸颊的泪痕,苏玙语气郑重:“婚书丢了就丢了,我不会把你丢了就是。你记住,以后就准我欺负,谁敢动你一根手指,你就告诉我,我护着你!”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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