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这于府的闺阁里得重新熏上一番香,以防潮气和老鼠、蟑螂等小动物、虫子。
因为他们已经定亲,萧何说即使住在一栋房子里都是合理的, 可是朱远摇摇头,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想慢待了她。
更何况这有于谦在,完美的助攻在啊。
于颖看着车辕前的长宽矮凳,刚要迈出一只脚的打算,可是被朱弟拢住的右手率先察觉到异样,于是“啊”惊呼一声,万万没想到竟然被抱了下来。
双脚牢牢的踩在干净整洁的白玉地砖上,于颖面上又是羞赧又是刚才受到的惊喜,只是她心里也分不清哪种心情更多一些。
‘朱弟,我发誓------将来一定会做一个合格的一国之母。
所以,可不可以对我尊敬更多一些,否则即使再怎么坚固的心,到时候也会疼痛的。’
可是这些看着朱弟的眼神后,于颖又生生咽了下去。
这是一种很纯粹的眼神,跟刚才在百姓和下属们的面前截然不同,没有可以忽略年龄的成熟与胜券在握的霸气,而是一种想让她自在的孩子气。
噗嗤,孩子气吗,真是不设防啊。
相敬如宾的帝后和睦,这个词就是于颖完美预想将来在历史书上的记载。
她也没有被冲昏头脑的想着一辈子都会爱着她,而是朱弟会一辈子敬着她,对于这个她是极有把握的,所以要先在百姓口碑中立起来,并且夺尽民心。
书籍给了她受用一生的力量,而这些又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她。
多亏她的整个身份让她在家里更不受拘束,不在诵读那些相夫教子般的区区几本书,于是她变了。
朱远知道小于姐比他在某些方面要更成熟一些,毕竟第一次见见面他就明确的感觉出了,若是说起比平常的高门贵女多些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可是想起上辈子,他跟伴侣也是一年到头都分别出任务,一年到头都只能在视频里说上两句话,可是若是任务条件限制,那两三年见不了面在军队里都是格外的常态。
大多时候也就是传信,交流国家最近的政策,这次任务完成的如何如何,还有身边的兄弟们怎样怎样,至与别的他们根本不关心。
所以这种不可捉摸的女儿家心思,朱远真是一头雾水,明明在信件中更自在,刚才在马车里也好,可是这一到了皇宫大内就像是外面罩了一层薄纱。
朱远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所以小于姐是在担心什么他没有顾虑到的事情。
朱远面上给一一指着处处,心里转的飞快。
一刻钟后,他们来到了金殿前面。
上面是高高的阶梯,吓退人的同时又让人起了征服的心思。
“这里踏上去就是皇帝上朝的地方,也是所有读书人挤破了脑袋想踏进去的地方啊。”
于颖被这一幕夺心夺魄,不由感叹道。
朱远知道第一次见识的时候,只是膜拜般的感动,到底是巧夺天工,也不知前人是如何造出来的。
每一步的台阶都是分毫不差的一模一样,上面一丝多余的纹落都没有,不知匠人凿除、分离多余白玉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
“来到这里,只会让人生出无尽的贪念,可是这就是我们引以自豪的。
因为这些今日我们看到的种种,都是老祖宗给我们最好的回馈。”
于颖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一步一步慢慢体会着踩在其上的感觉,这太美妙了。
空旷雄伟的皇宫,只有她和朱弟两个人。
她知道这是朱弟提前安排好的,此时她的右手还正在与朱弟的左手紧紧相握。
她的左手提着裙摆,跨进了高高的大殿门槛。
朱远看着她抬头呆呆的看着上面存在感最强的金黄色的龙椅,心下噗嗤一乐。
“小于姐,这里我已经给萧何说了,确立新朝就改名为金銮殿。”
于颖惊讶道:“你已经想好了。”
“是呀,国号就定为‘明’。
原《周易》里,不是有这么两个挂名,‘日月昭昭,朗朗乾坤’!愿我大明无论可以经历多少年,都可以做到政治清明,天下太平!”
看着这样的朱弟,于颖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想牢牢守护住自己心的于颖悲哀的发现,无法抵抗。
她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定是充满了痴迷与崇拜,还有不想承认的独占欲。
她此刻只是庆幸,朱弟的目光正牢牢的看着龙椅上“正大光明”匾额。
“愿大明王朝永不负你心。”于颖心下虔诚而衷心的许愿。
只是这个愿望连老天爷都没有资格接受吧,那像什么许愿呢?可是,还是相信朱弟定能做到,因为我也会竭尽全力的付出。
不单单只是为了皇后之位的贤明,而是我的真心。
*
于颖这一路上对皇宫的印象是清晰的刻在脑子里,也记下了很多朱弟所言最近正在忙碌的事情。
比如这先陈暴君花费整个天下之力建立的还没完成的宫殿群,被第一天占领这里的朱弟下令挪用了。
当初陈亮起事后,监工们都被奴隶们联合杀死,建立之事自然也停了下来,不了了之。
当时一进京城,看到满目疮痍的惨况至今还历历在目,听的于颖心疼的无以复加。
后来零散的建筑材料用完,直接拆了那些宫殿群,本来就在京城以东,路途短,开拓出的道路都够6辆四轮马车并排走,都是上好了漆晾干的木材,岂不是现成的。
朱远笑嘻嘻的说道,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于颖眼神贼亮,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心下却受用的很。
过了年,小于姐就14岁了,自己也11岁了,这身高才高上半头,不过属下们都说自己这身高是铁定超过八尺(1.9米)的,这倒是不用担心。
哎,脸不出色,身高得拿来凑数啊。
于颖看着身侧变换表情的朱弟,没忍住笑出了声,“朱弟,难不成你是在心疼那些上好的材料。”
朱远顿时否认,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也没了。
“这皇宫,都够称得上是‘紫禁之巅’了,干嘛还建立别的宫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于颖却知道理由,“许是皇帝住烦了,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怎么就不能换个住所呢?
就像是咱们老百姓也想从小房子换到大房子啊?”
这理由朱远无法反驳,可是这比皇宫还大还美的住所,那不得竭泽天下才能弄出来。
朱远厉色摇头,“有这样的想法,真是朝代活该灭亡!”
“很多雄才大略的帝皇到老了都是耽于享乐,朱弟定要记着你现在说的话。”
看着如此认真的小于姐,朱远突然生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下午申时,于谦正刚喝口茶水歇息呢,这闻听姐姐回来,顿时跑出去迎接。
于颖看着兴奋的弟弟,刚要开口就先闻到他身上夹杂着香气和汗腥气等复杂的气味。
于谦看着扇扇鼻子的姐姐,低头闻闻身上,顿时脸色大变。
“姐姐,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先去看看给你收拾的阁楼怎么样。”
没忍住乐的于颖拿出帕子抵住嘴唇。
*
自陈亮死后,果然如同革命军上层想的一样,京城以南的地界是打成一锅粥,今天他俩联盟,明天他俩散货又各自找了兄弟,总之连水军都如无脑苍蝇。
野心大的联合,野心小的被灭或是找靠山,以前都是陈亮拽着他们走,这现在不行了。
一盘散沙被分而歼之,连军机处都没有给众位将军模拟战略,只让他们不要大意就行。
就在得知革命军快打到黄河的时候,一直装作不对付的甘宁和‘浪里白条’张顺兄弟,各自反了投靠的靠山,靠山原先是拍马屁得欢心的陈亮小妾的兄弟,这一出整的俩人都以为是对方是故意的,引诱手下将领投靠,然后就会灭了自己。
于是直接带着手下先下手为强,先以艨艟、走舸等来了个开胃小菜,探查到敌方的大批战船,直接绕道后面就开战,就在两人站在各自的战船上,打的难分难解,眼睛都红了的时候。
早已包围他们的甘宁和张顺两兄弟来了个,包饺子,一口吞,猝不及防之下是无伤亡的大胜仗!
至此,整个黄河的渡口和水军全都掌控在两人手中。
“好,现在扬起革命军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