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点半去了男厕所，不过十分钟后就出来了。”遇杉答道，一边捶了捶自己的腰部。
白卉眼睛咕噜一转，盯着老板娘笑道：“美女，能不能劳驾你带我们去趟男厕所?”
老板娘愣住了，不解地问：“男厕所有啥好看的，你一个年轻姑娘怎么一点也不害臊......”
遇杉对这个建议倒是颇为认可，在他的坚持下，老板娘把他俩领到男厕所门口。里面正好没人，于是老板娘站在厕所门口帮他们看门，免得有男客人误闯进去。
男厕所面积不大，环境也虽然破败但也还算干净，有三个小便池和两个马桶。白卉感到一阵凉风吹来，顺着风口，她发现最后一个蹲位旁边的隐蔽角落有一扇窗。为了通风，窗户是虚掩着的，窗口不大不小，大约开在一米四左右的高度。
白卉盯着这扇窗思索了片刻，伸手把窗户打开，窗外是一条漆黑宁静窄巷，窗户旁边有一条下水管直通一楼地面。
“白医生，你觉得这个窗户有什么问题吗？”遇杉问道，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睛也亮了起来。
白卉回头对遇杉会意一笑，然后嗖地一下撑住窗台跃身飞起，身轻似燕地跳到了窗台之上。
遇杉瞪大了眼睛，连忙走上前，握住白卉的手。
“危险，你快下来。”遇杉劝阻道，他紧紧攥住白卉的胳膊，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白卉揶揄地露齿而笑，打趣道：“遇副队，你先松开手，我自有分寸，过一会儿你再拉我胳膊也不迟，嘿嘿。”
遇杉被白卉调戏得小脸一红，只得放开她。
白卉把身子探出窗外，她机敏地抱住下水管，再踏着一楼窗户上的遮雨棚，三下五除二地就攀爬直下，抵达了地面。
遇杉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心想白卉这运动细胞当个精神科医生似乎有点屈才，要早些年认识她真应该推荐她去当特警。
白卉站在楼下龇牙咧嘴地冲遇杉挥手，得意地笑道：“遇副队，我的身手还可以吧？我当年可是 S 市散打和跆拳道的女子组冠军。”
遇杉点点头笑了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还没等遇杉回过神来，白卉腾空而起，又顺着水管子爬了上来。不料她刚登上窗台，突然“唉哟”地惨叫一声，整个人在窗台上僵住了。
“你怎么了？”遇杉扶着白卉的肩膀惊慌地问。
“不小心把大腿肌肉拉伤了，刚才没做热身运动，突然剧烈运动身体不适应。”白卉满脸痛苦地说。
遇杉心疼地看着白卉道：“这可怎么办？刚才跟你说危险了，谁叫你不听，真是的。”
“你抱我出去，我走不动路了。哎呀，疼死了。”白卉娇嗔地哇哇惨叫。
遇杉心想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一个公主抱把白卉从窗台上抱下来，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
白卉把胳膊勾在遇杉的肩膀上，轻咬下唇，含情脉脉地盯着遇杉的眼睛道：“遇副队，在你怀里特别有安全感。你真好。”
遇杉羞得连脖子都红了，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母胎单身三十年的遇杉还是第一次和异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浑身都有灼烧般的不适。
这时 KTV 老板娘不耐烦地闯了进来，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无奈地打量着遇杉和白卉，摇头埋怨道：“啧啧，警察同志，你说你来厕所查案子就查案子，怎么还两人搂搂抱抱呢？门外三个客人都等着上厕所呢，你们完事能不能赶紧出去？不然客人都要憋的尿裤子啦。不是我说的，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就是猴急，好歹也等出了我们这门再亲热嘛。”
白卉和遇杉尴尬地相视一笑，白卉示意遇杉把她放下，然后她一手搭在遇杉的肩膀上，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厕所。
回到接待大厅，遇杉从 KTV 前台的电脑里拷贝了案发当晚的所有监控录像，然后带着白卉走出 KTV 大门，两人坐在遇杉的车里商议案情。
遇杉启动汽车，关紧车窗并开大了车里的暖气。
“刚才我过来的路上似乎路过了陈欢案发的那家成人用品店，那家店离霓虹 KTV 应该很近吧？”白卉向遇杉核实道。
遇杉点了点头道：“是很近，从你刚才顺着水管爬下去的那条小巷走过去只要三分钟，一路小跑的话可能只要不到两分钟。”
“我怀疑常禄那晚就像我刚才那样，跳上窗户，然后爬着水管溜出去的。那条小巷有监控吗？”
“有是有，就是那监控坏了大半年，一直没修。南区的管理一直非常混乱，小街小巷的摄像头有不少都是报废的，包括孙涛的店铺门口的摄像头。”
“听那老板娘的话，常禄是这家店的常客，他对周围的地形想必是烂熟于心。他肯定是知道小巷的摄像头坏了，所以设计从 KTV 厕所窗口离开赶往案发现场。前后离开十分钟，如果手脚利落，这十分钟足够他勒死孙涛和两地往返。”
“有这种可能，但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遇杉客观地说。
“小巷里都是一些民宅平房，明天白天你再派几个警察过来查看一下。如果有警觉的居民在大门口安装民用摄像头，那么常禄的行踪就铁板钉钉了。”白卉摸着下巴建议道。
遇杉看着白卉沉思的样子，不禁觉得她有点认真得可爱，于是嘴角微微上扬。
“你的想法不错，跟我想的差不多。白医生，你很有侦查的天赋，属于无师自通型。”遇杉一本正经地夸道。
白卉“噗嗤’一笑,转头看着遇杉，调皮地说：“谢谢遇副队的肯定。不过我似乎干什么都很有天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这样的女生，入得了你的法眼吗？”
遇杉羞涩地尬笑，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你不会做饭也不能吃辣椒，这是硬伤。光调几杯鸡尾酒可不够贤妻良母的标准。”
白卉“哼”了一声，嘟起嘴愤愤不平地说：“要求那么多，活该你单身。”
“白医生，你的腿好点了吗？”遇杉转移话题道。
第17章 糖果屋（17）—— 马路杀手
白卉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心想：老娘压根就没扭着腿，为了骗个公主抱还在 KTV 男厕所演绎了一场‘演员的自我修养’，撩汉还真是个劳心费力的技术活儿。
“我的摩托车就停在你的车对面，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晚安，母胎 solo 的遇副队。”白卉闷闷不乐地打开车门，径直朝自己的摩托车走去。
“晚安。”遇杉道。
他看着撩汉未遂的白卉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咧嘴大笑。
霓虹 KTV 离鹿苑园大约十五公里，开车二十分钟既可。
这时已是凌晨十二点，马路上没什么车，遇杉开着车远远地跟在白卉的摩托车后面。
突然，遇杉从后视镜里发现背后跟上来一辆白色面包车，司机是一个中老年男子。
面包车的车速极快，一路踩着油门赶超，没一会儿就把遇杉的车甩在身后。
遇杉有种不祥预感，于是脚踏油门跟了上去。
这辆面包车超过遇杉的车后，便紧紧跟着白卉的摩托车。司机没有加速超越白卉，而是一路并线朝最右边车道白卉的摩托车逼近。
白卉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心怀叵测的白色面包车，她俯下身开足马力试图甩掉这个暴戾的跟踪者。
“白卉，危险！”遇杉摇下车窗冲白卉呐喊。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遇杉掏出腰间挂着的 92 式手枪，将枪伸到车窗外，对着夜空鸣枪示警。
听到枪声，面包车依旧紧追不舍，眼看它就要追尾白卉的大摩托了。白卉惊愕得一头冷汗，疾风吹在头盔上，露在外面的头发都飞起来了。
遇杉紧锁双眉，他观察到现在路面上没有其它车辆，于是瞄准面包车两个后轮“啪啪”两枪，打爆了车胎。
顷刻间面包车停止加速，两个瘪下的后轮无法支撑它继续飞驰，几秒过后便撞在马路中央绿化带的金属护栏上。
白卉松了口气，把摩托车靠路边停了下来，她靠在一根电线杆上，整个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恐惧。
遇杉在抛锚的面包车后面停下，逮捕了司机。没一会儿交警和派出所的民警都火速赶到了现场。
在协警的配合下，面包车司机被押送到市局受审。
司机名叫黄老三，今年 54 岁，是一名送货司机，S 市本地人。早些年前黄老三的妻子因病去世，他还有一个正在国外留学的儿子。